借着午休时段去赔礼,驻足咖啡馆门前踌躇不决,好在商场冷冷清清才让他提起勇气闯入店中,情侣在角落窃窃私语,欧式装潢让店主人更显品味非凡,徐海诺来回张望也未曾寻到女人踪影,只得故作镇定前去询问。
“你好,萧兰在吗。”
女店员心中防备,话语之间倒还客气。
“您找老板娘有什么事?”
这称呼让人多少有些沮丧,且道不清其中缘由。
“没,麻烦替我转交给萧兰。”
把它轻轻摆在桌前,徐海诺有意转身离开。
“原来是你!”
被女孩大声喝住,不知为何,她突然变得知无不言。
“兰姐刚走,现在追去还来得及,楼下酒红色保时捷,车号两个六。”
见她将包裹递还,徐海诺淡淡笑道:“算啦,谁给都一样。”
“什么叫物归原主!懂不懂?”
仔细回味,觉得十分在理,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怕呢,出门左转就鬼使神差遇到萧兰,远远望去身边还多个陌生人,见他俩站在原地亲密又暧昧,徐海诺又怯了。
片刻,男人看似翻脸,用劲擒住萧兰肩膀,任凭她挣脱,可终究还是力量悬殊。
“没事吧!”
被徐海诺㧐开,他神态更显炸裂,卷起衣袖露出两条花臂破口大骂道:“跑这儿充英雄,找死啊!这事跟你有关系吗。”
话噎得让人十分难受,却不料萧兰语惊四座。
“他是我男朋友,怎么就没关系?”
二人听罢皆是错愕,不约而同瞥向萧兰。见他满身痞气,绝不是善茬,徐海诺心头发紧,暗自叹道:“卧槽,都哪跟哪啊,介娘们不会拿我做了挡箭牌吧?!”
“就他?臭屌丝一个。萧兰,你可要考虑清楚,话不是乱说的。”
“呵。”
萧兰不屑,又冷冷笑道:“对你这种人犯得着考虑?怎么还有勇气出现在我面前,真是奇怪了,你个孙子究竟是什么托生的,真让人恶心。”
“嘶,嘴是真臭,无论如何我也帮了你不少忙吧,不能过河拆桥嘛。”
瞧那副无赖相,萧兰心中屈辱渐渐化为怒火。
“是!你卷走我三十来万,还瞒我跟别人滚床单,你就是这么帮我哒。”
此时此刻,徐海诺心中已然推出个大概,不由得笑到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自己无疑又被卷入纷争之中,静静望向身旁愤怒又无助的女人,一个眼神足以让星火燎原。
逼近萧兰有如旁若无人,徐海诺选择挺身而出。
“住手。”
他表情狰狞面露凶光,薅住徐海诺衣领,亮起别在腰间的短刀。
“别他妈自找没趣,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小崽子。”
萧兰道:“这事儿我能解决,你快走吧。”
徐海诺被丢出老远,回头与他对视,那双眼恶狠狠似乎在说着“快滚”。
不曾回头,只听得身后争吵依旧,记起前日戴龙的只言片语,徐海诺不时反思着自己好事的前半生。
“想来也对,这才是我认识的徐海诺吧。”
他忽地止住脚步,抄起手边铁桶反身追去,动静闹得实在太大,男人看准时机轻快躲过,等徐海诺回过神,刀已然架在自己脖子上,利刃从肩膀稳稳划破一道小口,锋利之快竟未有丝毫疼痛,只察觉身体某处在隐隐不安。
“你!把刀放下。”
话音未落,地面响起清脆声,徐海诺侧身观瞧,好家伙!一把枪正死死顶住男人太阳穴,而持枪的正是萧兰。
“什么情况。”
徐海诺心中惊叹,杵在原地呆若木鸡。
“别乱动,顶了火的,我这小手可不听使唤。”
萧兰单手稳稳握枪,腿不抖心不乱,男人微微转身,注视性情大变的双眼追问。
“几个意思。”
“没啥,懒得跟你废话了。”
他举高双手,小心翼翼道:“别激动,我走,我滚可以吧!”
就算如此敛声屏气的缓缓挪动,也没能让萧兰放下阴鸷的目光。
“小子,给我等着,迟早有你好果子吃。”
微风吹过,伤口越发开始作祟,鲜血溢出沁透衬衣,徐海诺咬紧牙关,忍受一波接一波的灼热来袭。
“嘶。”
“快走吧,动静闹得已经够大喽,好在大中午没什么人,不然吃瓜群众早就把咱们围个水泄不通了。”
徐海诺在旁自言自语道:“她竟然掏出一把枪,她竟然掏出了一把枪?”
下意识牵动那双手,也让萧兰顿时有些慌神,顺原路折返恒隆广场,纳兰小馆依旧清闲空荡,把手中香奈儿随随便便甩在沙发上,她拎起两瓶依云偷偷蹭到徐海诺身旁。
“好巧啊,又遇到你。”
徐海诺摆摆手。
“喏,我来赔罪。”
“算啦,那衣服根本没法清理。”
听罢,徐海诺神色渐渐矜伐。
“先打开看看嘛,保证有惊喜。”
慢慢展开外套,她表情浮出某种尴尬却又不失谢意。
“衣服是从璐璐店里买的吧,没想到,弟弟还挺有钱,富二代啊!”
见他默不作声,萧兰又道:“开个玩笑,没点幽默感呢。”
接过药箱,她小心翼翼清理肩头血渍和伤口。
“弟弟叫什么呀。”
那声音如此温柔令人陶醉,他忽地抬头又沉下。
“我叫徐海诺,就在附近写字楼上班。”
“今日多亏你解围,我可是欠了个大人情呐。”
萧兰此番道谢,倒是听得有些刺耳。
“没...兰姐,你怎么会跟这种人渣在一起呢。”
她无声叹息,其中几缕莫可奈何让徐海诺似曾相识。
“其实他从前蛮好,也许是时间的冲刷,让人渐渐变了味儿吧。”
徐海诺听罢,心中着实咽下大口苦水,恐怕时间真会改变人心,可能佑安再也不会归来,对他而言,那座曾经坚守的堡垒早已被风沙侵蚀,只剩在荒漠中摇摇欲坠,最后慢慢被堙没在沙海。
“哦。”
他起身不时朝橱窗外探去,眉宇间竟全是惋惜与哀伤。
“怎么,你也对时间过敏吗?还是你曾经也做错了选择。”
萧兰并未扯开话题,反倒追问他满脸苦相的原因。
“如果真是做错,那就统统怪到青春头上吧。”
这份婉转让萧兰语塞,她思索再三,低头偷笑。
“小屁孩,还挺文艺的。”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窥视他侧脸,二人不谋而合,彼此心有灵犀,犹如发现一座宝藏。
“哎,跟你说个事儿。”
有意躲避她目光,四下逃窜的思春让徐海诺像个傻孩子。
“干嘛。”
萧兰笑道:“既然今天出了头,那就得对我负责到底,他可不会善罢甘休,还真不是我怕事儿,姐姐我得保护你呀。”
徐海诺自然明白,哪怕内心如冬日天池,只要她轻轻抛下石子,也会涌起千万层激荡。
“晚上见。”
在格子间回味近日遭遇,全都太突然了!翻看萧兰微信,他选择忽略伍念的由衷之言,连同忘却的,还有佑安。
萧兰的前任像是人间蒸发,从此再也没露过面,时隔不久,有人相传在外县某个废弃水库中捞出辆破面包车,受害者五花大绑,肉身被泡得体无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