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堵酒店门口,刘师师早已恭候多时。
“待在车里安全些,二爷要不要凑个热闹?”
陈峰故作憨笑。
“不必,见不得打打杀杀。”
“徐海诺,咱们走。”
随他开步前行,那把汉剑在手中明晃晃渗出寒气,由不得让人从心底打起退堂鼓,说不怕死的能有几个呢。
“里边什么情况。”
刘师师道:“放心,插翅难飞,不过如此安静,恐有埋伏。”
“怕吗?”
他目光锐利,徐海诺避犹不及,只得勉强摇头。
“你瞧,他都不怕,你我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跟在崔海若身后闯进大厅,四周空荡荡透出凶险。
“都出来,别躲躲藏藏。”
喊叫声引来铁卷帘哗啦啦落下,不同角落里冒出十几个人,将徐海诺护在左右,刘师师小声道:“这不是在凤城大学,别乱动,会死人的!”
“钱呢?”
“佑安呢。”
“啧啧,那个妞儿啊,可算是极品。”
震怒的双拳正打算以死相拼,未曾想刘师师先从腰间拔出了短刀。
“你怎么看。”
崔海若后撤几步,表情不屑。
“都是群不知死的东西。”
利刃出鞘瞬间,刘师师如猎豹奔袭到胸前,这一刀稳稳戳进心窝,那些闲散无良后辈哪遇过如此阵仗,见他们眼中充满慌乱与怯懦,崔海若借势大吼。
“动手前用脑子想想,郑世勋值不值得卖命,你们谁敢与唐城四主为敌!”
抬出名号,固然使得乌合之众化作散沙,悉力压抑内心振撼,徐海诺头次见识到何谓无形的力量,仅是短短片刻,四下逃窜的身影已无踪迹。崔海若似乎并未在意佑安是否无恙,他身处空屋怅然万分,看来还是晚到了半步。
“我不是做梦吧,是你吗!”
佑安虽未受伤,却身心俱损,拥她在怀中,徐海诺宽慰着。
“放心,没事了。”
“知道是谁绑架我吗!是...”
扶起虚弱的佑安,他摇了摇头。
“什么都别说,什么也别想,我们先离开这儿。”
“真没想到您会来,崔老板。”
步话机传来的声音令人熟悉至极,徐海诺怨气难平,忍不住质问。
“你疯了吗!这么多年的朋友,你竟然他妈利用我。”
“哥们,我也是出于无奈,受人安排。放心,佑安毫发无损,就当那晚是我的谢罪酒吧,很抱歉...这背后的事情不是你这种小人物能理解的,既然有崔家解围,就赶快带佑安离开吧。”
“呵!”
崔海若冷冷笑道:“受人安排,是指郑世勋吧。”
“被人控制抑或是被人毁灭,孰轻孰重还用比较吗,我不能重蹈佑天林的覆辙。崔海若,有人想问问你,这次出头是谁的意思,崔家当真认为自己就是唐城之主了?”
“回去转告郑世勋,唐城,没他发言权,再有任何想法,崔家随时奉陪,不过最好先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份量。还有,搅这趟浑水只会白白断送你父亲的基业,好自为之。”
被羞辱得体无完肤,他却丝毫未敢造次。
佑天林半跪女儿面前,场景令众人不得不唏嘘世事百态之无常。
“是他吗?”
面对元野疑问,徐海诺默许着。
“恐怕事先收到风,溜了。”
守在佑安身旁抚慰,一时间寻不到崔海若身影,远远探去,他与佑天林像是在商榷什么。
“照我说的做,你俩就能安全离开。”
听罢全盘计划,佑天林情绪消沉。
“他只是个孩子呀!”
“事到如今,还能回头吗?他本是一匹狼,却天生一副羊的心肠,这颗沧海遗珠我捞定了!”
言犹在耳,他转身向刘师师走去,传来的信号叫人无可奈何,佑天林只得挥挥手,连带扯出徐海诺最后的善良。
“小子,咱们时间不多了,你马上带佑安离开唐城,永远不要再回来。”
“您这话,我为何听不明白...”
佑天林苦笑。
“逃命,懂不懂?眼下没有时间再给你解释什么,听话!就当出去避避风头。”
“没您想得那么严重吧。”
见他迟疑,佑天林直言道:“崔家会平白无故帮你?他们那是打算利用你,被这种人利用的下场就是个死!我会稳住崔海若,你和佑安半路去机场,去火车站,随便什么途径,赶紧走逑。”
“那您岂不是...”
“老子还能有几年光景,可你们不同!况且只有把佑安交给你,我才放心。这有笔恒生银行的存款,那些个糟心事儿也别和她提。”
偷偷将单据塞到徐海诺手中,他眼神是如此决绝。
“我该怎么做。”
“去个陌生的地方,做个平淡无奇的人,别再卷入是是非非中。”
掐灭香烟,他打开心结大步朝女儿赶去,凝视佑天林越走越远,那不单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叟背影,而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
“安安,你们先回家,我随后就到。”
帮女儿梳理凌乱的长发,父亲脸上透出圆满。
“我勇敢的孩子呀!爸爸为你感到骄傲。”
徐海诺沉寂许久,心中哀痛欲绝,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这股愤恨流露半分,突然意识到肩头已经背负太多,此刻,他要做出决定。
“我们走...”
行至家门,夜深得出奇,众人脸色都是倦怠模样。
“麻烦峰哥了。”
陈峰点点头,意味深长地叹着。
“先陪你到这儿,珍重。”
“各位,谢谢。”
那辆载满青春的汽车缓缓消失在视线里,竟不曾想会是彼此的最后一面。
波澜开阖如在江湖中,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搀扶佑安还未走几步,身前身后涌出人群纷纷,恰似暴雨降至。没有退路,也没有崔家做靠山,徐海诺神情故作淡定,实则意乱如麻。
“走吧,有人要见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们也不想动粗。”
徐海诺道:“好!我跟你们走。”
“不是你,是你们俩。”
会是谁呢?直至她出现,终是打破久久猜疑,那张面孔熟悉又陌生,只是令人不解,既然要抓,何必要放呢。
“发什么愣!上车。”
徐海诺偷眼观瞧,不时望向窗外风景。
“我们这是去哪?”
刘师师嘟嘴扮起可爱,样子格外诱人。
“哼,我家老爷子想找你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