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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群听书的,咱前面也说过,跟逛妓院的有很大一部分是重叠的——关菲这次把甲元楼的事儿一说,这嫖客说与妓者,妓者又说给下一个嫖客,嫖客说与亲友,亲友再传给亲友……

如果单单是这样,传播速度也没这么快,说书界也还有这么个现象:喜欢相互取经学习。你收集我的素材,我学习你的长处——所以甲元楼的事儿很快就传开了。这个情况,不在程飞剑的预见范围之内,等到程飞剑回到长安时,甲元楼东窗事发的消息也传到了长安。

李隆基在程飞剑回到长安时也听闻了此事——当然,李隆基的消息当然不是去听评书或者逛妓院得来的,飞鸽营可从来都不是吃素的!

关菲回到刘府时,远远就望见了有一队兵士在刘府门前列队——没错!这队人马便是刘宇安排柳钟意从道庵县调派过来的士兵。

见关菲回到,刘羽便让这些兵士整顿稍息,入府问询关菲今日出门所为——关菲只是敷衍说了些大体经过,却有随从对刘羽使了眼色,刘羽会意,便让关菲和胖丫回房休息——在关菲离开后,随从便将在绸缎庄和茶楼的情形详详细细地陈述给了刘羽。

刘羽一听,大惊失色——于刘羽而言,原本不想让关菲卷入甲元楼之事,不曾想关菲此番在茶楼竟然用说书的形式传播开来!

刘羽原本对缉拿程记之还有一些顾虑,然事已至此,刘羽唯有一声长叹,道:“罢了!罢了!天意如此,天意如此!”

思虑片刻,一边着曹管家去了镖局,一边去到关菲房内,支开胖丫,命关菲即刻折返关外!

关菲哪里肯从!在来宋水之前,早与张贝通过书信,还想着一家三口在宋水团聚数日……

刘羽无奈,唯有说明程飞剑在宋水势力以及当下宋水局势,讲明厉害,幽幽说道:“都怪为父疏忽,让你今日在茶楼闯下大祸!你可知,你今日所作所为,看似利国利民,却也难说不会招致杀人之祸!天意如此!为父今夜便要缉拿程记之一干人等,你若在此,为父难免掣肘——而为父之举,也必会触发诸多事宜,一切后续皆未可知!……菲儿,不可任性妄为!你速速回去关外!不可任性!”

关菲此时也才意识到事态严重,含泪咬牙点了头——末了,问刘羽道:“我丫鬟胖丫到宋水还有些事,只怕不肯随我回去,如何处置?”

刘羽道:“你问她意愿——切不可将为父说与你之事说与她听!”

关菲点头。

刘羽随即出了关菲房间——胖丫见刘羽出来,便入的房内去见关菲。

关菲谎称有飞鸽传书关外有要事处理,须即刻折返关外,问胖丫是去是留——胖丫也还真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根本没想其他,完全没有想到关菲此刻关菲折返是因为在茶楼说书的事,便说:“夫人,我这好不容易来到宋水,还有好这个事儿没办呢……要不夫人先回,我过几日再回关外?只是这样,夫人一路没人伺候了……”

关菲惨笑说道:“家父已安排了镖局的人护送随从,倒也无事……胖丫,你在宋水办完事也要早回关外!听到没?”说毕,取了些银钱递与胖丫……。二人泪眼婆娑分手画面场景我就不描述了。

刘羽到门外时,镖局的人也已来到——一男一女。

刘羽对镖局的人说明了去向,支付了按金,便让曹管家叫了关菲,由这镖局的一男一女护送回去关外了……

刘羽在关菲回来之后说了数次“天意”——天意是什么?凡人,哪里知道什么是天意!

作为生存在那个年代的凡人,尤其是做官的,首先要学会了解天天子李隆基的意思才是正解!不然呢?呵呵!不然就是逆天而行啊!哈哈!

刘羽望着镖局的人和关菲的马车渐渐远去,常舒了一口气,脸色也冷峻了下来——恰在此时,刘蒯也到了刘府!

刘蒯此番前来,本是瞧下关菲是否回府,顺带看望一下胖丫——咱前面忘了介绍清楚,现在补上:胖丫管刘蒯叫表兄;胖丫的娘亲跟刘蒯的娘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胖丫幼年也是在宋水生长,跟刘蒯那个被程记之玷污的妹妹同岁,儿童时还常在一起玩耍。

十年前,胖丫的父亲为了生计,才携家带口去了关外,算起来已经有十年没有见过了,这胖娃也是带了母亲口信和东西看望了刘蒯的,这刘蒯自然不能不回应。下午那阵儿,因为关菲在场,有些个话说起来也不方便,在关菲去了绸缎庄后,刘蒯去了趟府衙,在街市上巡查了一圈后,买了这东西,就过来刘府了——有些年轻的看官可能会奇怪,这十几年没见过面的表兄妹能有啥感情吗?鄙人沉重地告诉大家:是何年何月我们的现代人开始人情淡漠,亲情淡漠的我不清楚!不过在唐朝那会儿,绝对没有亲情淡漠这一说,是亲人就绝对“血浓于水”!人跟人交往,不沾亲带故都会想方设法,东拉西凑让自个儿跟人扯上点关系……

看到刘府门前的士兵,刘蒯先是一惊,随之也暗自,慰藉:自己果然没看错刘羽!但凡成大事者,通常都是菩萨心肠,雷霆手段——不!错了!是菩萨外表,雷霆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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