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姬无双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只觉得头晕目眩,她艰难的睁开了眼睛,一名男子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无双,你醒了?”
等视线逐渐清晰,她这才看清楚眼见的男子,正是害的她家破人亡的轩辕昊阳,她下意识的想要快速起身杀了他,可身子一个踉跄,坐起来后却顿住了。
刀口舔血做了多年杀手的她,对自己身体甚至每一根头发都了如指掌,起身之时那强烈的违和感,让她有些错愕。
这一停顿,下一刻她便被轩辕昊阳抱在了怀中。
“太好了,你没事便好。”
“小姐...你可算是醒了,吓死奴婢了。”姬无双的贴身侍女小翠,红肿着眼睛啜泣道。
没有反抗,没有挣扎,姬无双乖巧的任由轩辕昊阳抱着,她迅速的冷静下来,脑海中快速的梳理着眼下的情况。
看见小翠的那一眼,面上波澜不惊的她,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她在心底肆无忌惮的狂笑着,天下竟有如此荒繆绝伦之事,自己竟然重生了。
“小翠,你先出去。”姬无双轻声吩咐道。
“啊?”小翠有些不解的轻咦了一声,但还是顺从地点了点头。
侍女推开寝室大门的时候,姬无双快速的朝外面扫了一眼,将门口的侍卫人数收入眼底。她扭动了一下身子,挣脱出轩辕昊阳的怀抱,脸上浮现出劫后余生的惊慌和庆幸之色。
“太子殿下,是您救了我?”她怯生生地问道。
“正是,你失足落入御花园的水池中,我路过将你救起。”轩辕昊阳扫了一眼,被湿透的衣衫勾勒出,姬无双那傲人的身材。
他暗中咽了咽口水,叮嘱道:“你好生将养,待选妃大典之日,太子妃的位子非你莫属,可别突然病了。”
说着他忽然试探性的说道:“让侍女进来给你换衣吧,本宫先行回去了。”
他嘴上如此说着,可身子却一点要离开的意思都没有。
姬无双彻底回想起了往日的种种,上一世就是此时,太子兴起想要在选妃仪式前要了自己,可出身权贵门风严厉的她,断然拒绝了。
太子喜欢美人,可讨厌太过懂规矩,一个会拒绝且无趣的美人,就是这件事惹恼了他,从而引发了后面一系列的悲剧。
“别!殿下别走,我怕...”姬无双一把攥住轩辕昊阳的手臂,惊慌失措地哀求道。
一丝笑意在轩辕昊阳的眼底快速划过,他拉开姬无双的手,恍若正人君子地退后几步道:“既如此本宫不走便是了,你自行换衣,本宫去一旁的屏风后等着。”
说着他转身想走去一旁,却不料刚走出两步,一具温热略带潮湿的躯体,就从身后抱住了他。
“你这是?”轩辕昊阳转过身,震惊的看着眼前一丝不挂的姬无双。
姬无双妩媚的一笑,伸出手指点在轩辕昊阳的胸膛上,随后轻轻地向上滑动,最后钩住了他的下巴。“殿下是真心喜欢我吗?”
“当然。”
“那便要了我吧”
“可我们尚未...”
刚刚确实有这想法的轩辕昊阳,却被姬无双突如其来的主动,弄得有些迟疑。
“既然太子是真心喜欢我,又认定太子妃的位子非我莫属,这件事早一点晚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呢?”姬无双媚眼如丝,在轩辕昊阳耳边,气若幽兰的低语道,吐出香舌舔舐.着他的耳垂。
轩辕昊阳再也难奈不住心中的欲望,一把抱起姬无双将她放到了床上,忘情且贪婪地吸吮上了她的红唇。
然而下一刻异变突生,姬无双趁他意乱情迷之际,用金钗瞬间刺穿了他的咽喉。
她一招得手,紧随其后的用床边的被子,盖在了他身上,拼命的按住了挣扎的他,口中大声的发出欢愉之声,压过了他隔着被子发出的,那如同破了洞的风箱般的喘息和呼救声。
门外的侍卫听到了里面淫靡的动静,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面面相觑的走远了些,只有侍女小翠仍守在门外,脸上露出激动的神情。
许久之后,小翠被唤进房中,她走到简单披着外衣,坐在梳妆台前的姬无双身边,奇怪地打量着四周,狐疑的问道:“小姐,太子殿下呢?”
姬无双并没有回答她,而是牵着她的手走到床前,略带惋惜的抚摸着她的脸庞,轻声道:“小翠,你从小随我长大,我们情同姐妹,如今我要走了,却不能带上你。”
小翠此时才看清,自家小姐的脸上竟然画着和自己一样的妆容,乍一看上去,两人竟有八九分相似。
“小姐是要打扮成我的模样混出宫吗?可...为什么?”
天真的小翠一番懵懂的话没说完,就措不及防的被姬无双,用寸劲快速地扭断了脖子,身子一软就倒了下去。
姬无双抱住瘫软的小翠,顺势将她扔到了床上,脱光她的衣服套在自己身上,口中喃喃自语道:“翠儿,别怪我,等我走后,你落到侍卫的手里,怕是生不如死,还不如现在就一死了之。”
收拾妥当后,姬无双又将被子掀起一部分,露出床上两人一部分躯体,随后走到门口推门而出。
侍卫本能地顺着打开的大门,往里面张望了一眼,可等见到那一丝不挂相拥在一起的躯体后,瞬间收回了视线。
“放肆!你们疯了吗?还敢往里面偷看!”姬无双快速的关上了大门,随后双手叉腰,脸上露出得意和俏皮的笑容,伸手催赶道:“你们别在这守着了,太子殿下和我家小姐成了好事,今天怕是要夜宿这里了。”
“职责所在,寸步不敢离。”侍卫冷冰冰的答道。
“切。”姬无双撇了撇嘴,转身就朝着院外走。
“站住!你去哪?”
“当然是去通知宫女烧水,一会我好给太子殿下和我家小姐沐浴,怎么?要不你来?”姬无双回身瞪了过去。
侍卫闻言后收回视线,继续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地伫立在院子中沉默不语。
“哼!”姬无双冷哼一声,欢快的蹦蹦跳跳着,跑出了院子。
能入宫参加太子选妃的小姐,都是非富即贵,安排身边的侍女,偷偷出宫去和家主报信汇报情况,让家主上下打点也是常有的事。
所以从皇宫之中游走的姬无双,通过层层盘查,在大把的金银洒出后,顺利的从偏门走出皇宫。
然而她却并没有丝毫的放松,反而加快了脚步,必须得在东窗事发前逃出城去。
路过家门的时候,她从路边找上了,替人写书信的书生,走到摊位前,快速的写了一封信,并留下一锭银子,让他转交到家中。
看着书生走进自家的大门,她惆怅的叹了口气,直奔城门而去,等家父家母看见信后,该怎么弃家而逃,那便是他们的事了,如今的自己,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
好在皇城一向治安良好,城门的守卫并不森严,姬无双混在出城的人群中,成功的出了皇城。
离开皇城的那一刻,天地豁然开朗,直到这时她才如获新生般长出了一口气。
她在城外漫步了许久,在深夜来到了一处乱葬岗,看着地上乌鸦与野狗聚集在一起,啃食着不知名的残尸,她微微一笑并没有理会,而是慢悠悠的坐到了地上。
随手摘下一朵,盛开在乱葬岗中的花朵,放在鼻尖轻轻的嗅着,花瓣颜色鲜艳,形成诡异的暗红色,不知这花是否在土壤中,吸食了此地尸体的血肉,才生成这种颜色。
主人...亦或是师父?上一世过得太匆忙了,忙着练功,忙着复仇、忙着杀人,没有片刻的闲暇时光,让我们留给彼此。
这一世心愿已了,恩怨已断,未来还很漫长,往后余生我们有大把的时光能在一起,让我们把急匆匆的脚步停下来,一起享受岁月静好。
这一世你什么时候来,又会不会还在这里路过呢?无双会一直在这里等你,哪怕等上十年,如果十年你不出现,那我就去江湖上找你一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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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姓,是曾经周朝的国姓,你的身上流淌着高贵的血脉,如今为父在夏朝身居高位,你作为我的女儿,更要学会知书达理,不可辱没你的姓氏,辱没先人,辱没咱们家的门风,明白吗?”
“知道了父亲大人,无双知错了。”
姬无双乖巧地跪在地上,脸上露出惭愧的神色。家世显贵的她,从一出生便被寄予厚望。
在夏朝身居高位的父亲,和身为皇帝贵妃妹妹的母亲,希望将样貌出众的她,打造成一名知书达理的才女,嫁给夏朝未来的储君轩辕昊阳,成为太子妃。
小小年纪的她,便已经学会了克己,别说调皮任性,就是学业上进步慢些,都会被父亲严厉的说教。
童年?自由?那是卑贱百姓的孩子,才会存在的劣根性,为家族献身才是她存在的意义。至少,姬无双是这么认为的。
她就这样按部就班的活着,循规蹈矩地长大,直到十六岁的那一年,太子选妃。
姬无双美艳绝伦的外貌,很快便吸引了太子轩辕昊阳,可经过短暂的相处后,她被调教的宛若傀儡般无趣的性子,便引起了太子的厌恶。
经过层层筛选后,皇帝将姬无双指定给轩辕昊阳作为太子妃,大喜过望的双亲,平生第一次夸赞了她。
正当她以为自己即将完成使命时,命运仿佛和她开了个天大的玩笑,几个月后,太子大婚的仪式之前,她被逐出了皇宫,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两个月后,夏朝的官兵,一脚踹开了她家的大门,那一夜,姬无双亲眼看着她的父亲,被当场打的脑壳崩裂,白色的脑浆混着鲜血流了一地。
母亲被面无表情的侍卫,干脆利落的一刀掀开了肚皮,肠穿肚烂,现场混杂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整个宅邸中,几乎所有的男丁都被当场格杀,余下的女眷被拴上沉重的镣铐,推出门去,被押解上了不同的囚车...
“父皇,姬家涉嫌谋反,儿臣的太子妃是不是该重新物色了?”皇帝的寝殿之中,轩辕昊阳如释重负地走到了皇帝面前,强压着心中的窃喜,一脸平静地询问道。
“你做的?”皇帝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明明是询问,可语气却很轻却十分肯定。
“儿臣冤枉,儿臣惶恐!姬家谋反一事,怎么可能是儿臣做的。”轩辕昊阳闻言呆住了,连忙跪在地上颤声道。
“起来!你身为储君,别动不动就跪来跪去的。”皇帝不耐烦地扔下手中的笔,沉声呵斥道。
“是,父皇。”轩辕昊阳应了一声,起身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朕当然知道不是你做的,可你别忘了你的身份,只要你表露出一点心思,那下面的人便会主动帮你去做。不管是做皇帝还是做储君,最忌讳的便是被下面的人猜出你的心思。权利这种东西,是把双刃剑,稍有不慎便会伤及自身。”
皇帝扫了他一眼,继续说道:“朕听说,你因不满太子妃,整日唉声叹气饮酒解闷,还和身边的侍卫抱怨?”
“是。”轩辕昊阳点了点头,随后突然恍然的失语道:“难不成,姬家谋反是被冤枉的?”
“不然呢?”皇帝冷哼一声。
轩辕昊阳闻言霍然起身,一脸震惊的问道:“父皇既然知道姬家是被冤枉的,那为何...为何...”
“为何还将错就错,为何还将其抄家?”皇帝冷笑道:“很多时候,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多数人,希望真相是什么,只要这个所谓的真相,能让大多数人满意,那真相便是什么。”
“朕刚刚派人去抄了姬家,你现在过去看看吧,应该还赶得上,去看看你无心之过,无意间的一句话,造成了什么样的后果。”
一个时辰后,轩辕昊阳面色铁青地重新走进皇帝的寝殿。
皇帝批阅着奏折,头也不抬地问道:“看到了?”
“看到了。”轩辕昊阳点了点头。
“看到什么了?”
“满目疮痍...”
颠簸了不知几个时辰,姬无双被送到了教坊司,几个上了年纪的老鸨,顷刻间把她脱了个精光,她们粗鲁地抓挠,在她白腻如雪的皮肤上,留下了好几道抓痕,赤身裸体的她,被关在了一间只有一张床,一张锦被的房间里。
从第二天起,便有老鸨开始教她如何取悦男人,然而她们给姬无双灌输的东西,是她这个从小学习知书达理,温婉贤淑的千金小姐,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的。
抗拒的代价,便是无尽的折磨、酷刑,饥饿和毒打...
几个月后,用尽各种手段都无法让她屈从的老鸨,彻底失去了耐性,直接将她手脚捆在了待客的绣床上,强行让她接客。
当晚,一个工部通判官职的杜老爷,花了八十两银子,买下了姬无双的处子之身,他臃肿富态的身躯压在姬无双的身上,毫不客气的发泄着欲望,整整一夜...
这种奇特的接客方式,不但没有引起反感,反而激起了很多官员奇特的兴趣,一传十十传百,指名点她的人越来越多,她近乎整日都在绣床上,被绑着度过。
密室中的轩辕昊阳,透过监视用的暗孔,亲眼看到了姬无双的惨状,他面色惨白地咽了咽口水,转身离开了密室。
那一天,轩辕昊阳明白了权利和身份所带来的,那沉甸甸的负担与责任,明白了身为皇室成员,一言一行甚至一个眼神,都可能会引发某种恶果,而这种恶果,一旦发生便无法挽回。
那一天,姬无双的眼中失去了色彩,她所有的坚持,所有的骄傲,所有的信仰,统统化为泡影...
“想通了?”又是几个月后,老鸨看着满身狼藉的她,冷笑着嘲讽道。
“想通了。”姬无双眼神空洞的点了点头。
“你还是千金大小姐,还是太子妃吗?”
“不是。”姬无双摇了摇头。
“那你是什么?”老鸨笑吟吟的看着她问道。
“我是个贱人。”姬无双平淡的回答道。
“什么样的贱人?”老鸨恶毒的讥讽道。
“千人骑万人跨的贱人。”姬无双失去了全部的羞耻心,毫不迟疑地说道。
老鸨满意地点了点头,让人松开了她,带她去梳洗了一番。
将身上的污垢都洗净后,姬无双换上了一身崭新的衣服,对着铜镜梳理着自己的秀发,收拾妥当后,她对着铜镜中的自己惨然地一笑。
随后缓缓的站起身,对着墙壁一头撞了过去。鲜红的血液顺着头顶流下,将她的衣衫染成了血红色。
教坊司的人以为她死了,把她随意扔在了城外的乱坟堆里,一场大雨后,姬无双挣扎着爬了出来,接触到新鲜空气后,她发出了瘆人的笑声,笑中带泪。
人世间最可笑亦最可悲的事,莫过于想活,活不成,想死,死不掉,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不知方向,不知日月,姬无双就这么失魂落魄地走了好久,渴了,喝些池塘的水,饿了,折些树上苦涩的野果充饥,直到支撑不住再次昏倒...
“你醒了?”
当衣衫褴褛的姬无双再次醒来时,映入眼帘的,是一名白衣男子。
男子安静地听完了姬无双的讲述,沉思片刻,对她说道:“众生之道,在于救赎,先救赎自己,才能去解救别人,而武功,可以主宰人生!”
他露出沉着威武的表情,半晌又从喉咙间挤出几个低沉却令人敬畏的字,而这几个字仿佛有着某种魔力,深深的吸引着姬无双。
“想要复仇吗?想要力量吗?”
“想。”
“那便和我走吧,我可以教你,代价就是你的一切,和你的生命都属于我。”
“好。”
“我的名字叫安逸,你呢?”
“我的名字叫姬无双,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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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十年后,教坊司被一把大火烧得干干净净,没人知道起火原因,毫无线索的情况下,衙门只能判定为意外。
同年,朝廷中.共计三十多名官员莫名失踪,他们官职不同,任职地点也各异,没人知道他们失踪的原因,其中一名姓杜的官员,更是全家满门被杀。
再后来,江湖上出现了一个妖媚的女子,头上装饰着一朵娇艳的火红牡丹,身上红衣罩体,一片酥胸丰盈弹耸,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蛇腰细秀,柔盈可握。
艳红的裙摆中,若隐若现一双修长水润的大腿,腿上那白皙的皮肤勾勒着令人窒息的身材,就连裸露在外的的莲足,也如女子发情时媚意荡漾的邀请般,深深勾引着男人的欲望。
当她勾动手指,迷人的樱桃小口,微微笑着翘起的时候,男人们总是情不自禁咽下口水,欲一亲芳泽,而就在那一刻,一把冰凉的匕首,就已瞬间刺穿了这些男人的咽喉。
又是十年后,当朝天子轩辕昊阳出游巡视各省,路遇姬家余孽刺杀,刺客被天子身边暗藏着的高手擒下。
半个月后,刺客的同党独闯朝廷军阵,一骑当千奋力搏杀,但终究敌不过金戈铁马,在救出姬家余孽后力竭,二人相拥着死于万箭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