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区,一处工地已经停工了好些天。
从精神病院回来后,林七在外边解决完晚饭洗漱,就回到这。
现在,是他在这工地的第三天晚上。
包工头还挺通情讲理,特意给林七一人拉了条电线,让他在14楼也不用黑灯瞎火。
才九点多,林七就有想睡觉的感觉了,不过,他睡前有个习惯,就是做几组俯卧撑。
这是一个前辈教他的,如果没有背景,想不被人欺负,自身起码有一个好体魄。
林七听了前辈的建议,他之前每天都有锻炼,只是从两个月前起,为了生活而没有时间,才减少了运动量。
他现在的运动量也不求多,只是每天睡前简单地做几组运动,做到微微出汗,然后晾干身子就睡觉。
现在花上十来分钟做完运动,林七就站到窗前吹风。
偌大的工地,少了平日机械工作时发出的轰隆声,一切都很安静,可以听到屡屡细风的声音。
林七望向窗外,前面200米处是一个前年刚刚起好的巨型超市,里面正人声鼎沸,他又看向远处的市中心,那儿大楼霓虹闪烁,心中不由感叹,以后有钱,要买间顶层享受一下。
觉得身子已经凉得差不多,林七看了下时间,刚过十点多一些,然后双目又探向窗外,楼下依旧没有卫言恒的身影。
怎么还没到?这么慢吗?
林七心中思忖,然后叉腰转头看回屋内。
这栋楼的工程只建造到一半就突然停了,一些墙体还没来得及抹上水泥,上面的红砖还裸露在外。
林七所处的14楼也是如此,随处可见裸露在外的红砖,但一面墙上却格外不同。
林七又来到这面墙前,墙上满是抓痕,一道道抓痕像是巨型猛兽用爪子由上及下,不停抓出来,有些抓痕已经深到可见墙体里面的钢筋。
一开始刚看到这面墙,林七还以为施工方是在搞什么伊拉克战损风,刚出来两个月,他也不懂时代的潮流,就没有过问很多。
第一天坐车赶路来到这,累了,他睡得比较沉,直到第二天凌晨三点多,他才亲眼目睹了这些怪痕的出现。
昨夜凌晨三点多,林七被一阵阵“呲啦”声吵醒,与之还有水泥脱落的声音。
林七打灯寻声一看,好家伙,那面墙前,没有任何人,但抓痕就是不停在墙上划下,似乎有个隐形怪物,带着一副钢爪正抓动着。
林七心中惊呼一声,哇,这么猛吗?然后拿出手机三更半夜吵醒包工头和他视频。
包工头从手机那头看到这一幕,惊出一声冷汗,忙小声喊林七,如果危险就不要再待那儿了,他可不想再出什么幺蛾子。
林七也小声回应着包工头,两人都怕大点声会激怒那只隐形怪物。
但那只隐形怪物好像就只对眼前的墙感兴趣,任凭林七在它身后试探做什么动作都无动于衷,一心只破坏眼前的墙。
见此,林七表示自己在现场没事,然后才问包工头为什么会有这种情况出现。
见事情都这样了,包工头支支吾吾,不情不愿地把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在一个月前,有个女人因为去年在附近买了套间,那楼价却在今年降了40多万。
女人就认为是这栋正在建造的公寓楼影响了楼价,就过来讨要说法,赖死不走,最后闯进工地从这14楼跳下去,死了。
处理这事后,工地正又开工,一个工人却发现这些抓痕。
敏感的包工头急忙喊停所有工作,并上报了这事。
开发商为了不影响这栋楼在未来的售卖,快速把消息按压下去,也没有报警处理,认为网上的试睡员应该会有两把刷子,又从照片上看林七年轻又高大魁梧,就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用工地看守的名义请了他,看看那些抓痕是怎么一回事。
当然了,包工头不会全盘托出,只简单地告诉他有个女人跳楼后,就出现了这些抓痕,并告诉他,如果林七能够解决这事,7天工资照发并额外有奖励。
林七这才觉得自己上当,还以为像之前那两单一样,简简单单睡个觉就有钱赚,想不到这一单这么猛。
然而,重金之下必有勇夫。
林七就试着在纸扎店买了点乱七八糟的符贴了贴,但都不管用,又经过一个夜晚后,白天才在网上发现他舅舅的信息,就去精神病院找到他。
现在,林七见卫言恒还没有来,而眼皮子开始打架了,他就对着空荡荡房子大声道:“今天不要再吵了,我叫了抓鬼大师,等下他就来了。”
话音落下后的一段时间里,回答林七的是一片寂静。
林七自讨无趣,就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这虽说是床,其实是林七在角落清扫出一片空处,放上纸皮,然后再往上面潦草地铺张草席,接着随便放几件衣服当枕头而已。
林七没有熄灯。
吊在电线上的灯泡发出微弱的光芒,光芒在细风中微微摇曳,不多时,林七已然入睡。
与此同时,在路上,一个头戴黑色鸭舌帽的男人,他外套黑色长披风,披风之下,不难看见,他还穿着病号服。
“电瓶车能运动是因为电生磁,只要我推起来,轮子转动就能磁生电,然后电池就有电了。”
卫言恒心里坚信默念着,摸着黑,坐在电瓶车上,双脚卖力蹬地前行。
林七这个侄子真会坑他这个舅舅,买了辆二手电瓶车不说,还半路没电,让卫言恒就这样蹬了几里路。
直到12点多,卫言恒才来到林七所在的工地。
整个工地,就林七那儿亮着。卫言恒很快找到了位置,捎上家伙,越过工地围栏。
然而,他不知有工地电梯,看了看14楼的高度,叹息一声,默默说道:“我苦练30多年的铁腿水上漂终于派上用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