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脸怎了?”高露问。
“被树枝划了下。”
“你要问我说什么?”
“毛永亮是谁?”
这个问题让高露有些措不及防,她半天才说,说:“他是我高中同学。你是怎么知道他的?”
“你兄弟说的。”
“他还说了什么?”高露追问。
高露问这句话明显是做贼心虚,让我把不得不事情往更坏的地方想,我不答反问:“你紧张了?”
“张扬,你能不能别总疑神疑鬼,你有功夫瞎琢磨这个,不如多想想怎么才能把日子过好。我警告你,不要无理取闹,今天是我爸生日,我不想跟你吵架。”
说完高露转身要往屋子里走。
我忙拉住了她,低声说:“你高中毕业十多年了,要只是普通高中同学他会来你们家,你爸刚才还说让我们离婚,所以今天你必须把这事儿给我说清楚。”
是……”“我家人早就对你有意见,我说不让你来你非来,这都
“你别给我说这个,我就想知道你和毛永亮是什么关系。”高露使劲甩开我的手,说:“你说是什么关系就是什么关系!”
不屑和我解释,还是无法解释?
我更趋向于后者!
因为我了解高露,她是个很现实的女人。
她喜欢穿漂亮的衣服,喜欢用高档的化妆品,喜欢卖名贵的包包,喜欢一切女人都喜欢的东西。
如果她的这些喜欢都是女人的共性,那她对我落魄后的态度,则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现实。
她不在对我撒娇,不在夫唱妇随,不在包容我的缺点,不在对我父母笑脸相迎,甚至不想让我碰她的身子……
但我从没对她产生过怨言,因为我爱她,认为这是“贫贱夫妻百事哀”。
高露走进了屋子,把我一个人晾在了外面。
我双手捂脸使劲搓了搓,然后长出了一口气,也进了屋子。
高露开始跟老丈人闲聊说她工作上的事,她故作轻松脸上洋溢着笑容,时不时的望我一眼。
为什么会时不时的看我一眼?
还不是心虚!
不过我必须承认,除了貌美高露还是个优秀女人。高露现在是给一家上市公司总裁做私人秘书。
什么是私人秘书?
简单的说,就是除了完成公司总裁安排的公司工作,还要负责总裁日常生活中琐事,甚至兼顾总裁家里的事。
上市公司总裁私人秘书收入很高,不算隐性收入,每月工资都有三万二。也正是因为如此,在我破产把自己名下的房子买掉后,高露又自己出钱买房付了一套首付。
这也是我能对高露各种包容的原因之一。
可我不能容忍她背着我和别的男人勾三搭四,给我戴绿帽子。
因为这是我作为一个男人的底线!
所以我一定要搞清楚,毛永亮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男人和高露是什么关系。如果真像自己想的那样,那他们又发展到了什么程度?
正常人永远想象不出一个落魄的中年男人,担心妻子出轨会达到什么程度。
我已经失去了所有,绝不能在失去心爱的女人。
高露相当于是我的救命稻草,是我最后一块遮羞布。如果连她也失去了,我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正当我沉浸在第三者的彷徨中时,丈母娘给小舅子打来了电话。说晚上不在家吃饭,她定在了饭店,让我们现在就过去。
小舅子挂了丈母娘的电话,我们出门了。
小舅子提着生日蛋糕迈着鸭子步走在前面,高露挽着老丈人的胳膊一路说笑,我一声不吭的跟在他们后面,形单影只。
我心中忐忑,开始担心一会见到丈母娘了,她会不会也对我发难,会不会也让我和高露离婚。
我丈母娘是退休干部,退休后也闲不住,像什么治安巡逻,志愿服务,劝阻不文明行为,维护交通秩序,都少不了她的身影。
你猜的没错,丈母娘现在是“居委会大妈”,人送外号“小脚侦缉队”,帮警察抓过小偷,大街上勇斗过流氓。
听说有一次,城中村的一家小饭馆里,几个人一言不合大打出手,掀桌子砸板凳,酒瓶子在头顶上乱飞,地上全是碎玻璃磕子,门口围了一堆人,可谁也不敢进去。
但唯独丈母娘敢进去,她不仅把几个打红了眼的人拉扯开了,最后还把他们调解成了朋友。
单凭这一点,丈母娘绝对是个人物。
按理说,这样一位热衷于公益,情操高尚,又英勇无畏的“最美大妈”,会非常辨事理,明是非,能对各种事情保持理性。
但丈母娘却偏偏在我和妻子的事上有些理不清。
可能是碍于自己的高光形象,在我落魄后丈母娘对我从不讽刺挖苦,甚至不当面说过我半句不是,但她看我的眼神,却是那种从骨子里的瞧不起,甚至可以说是恨。
丈母娘应该也知道毛永亮这个人的存在。
她又会对这件事持一种什么态度?
边走边胡思乱想,抬头发现妻子一家人已经把我落远了,我点上一支烟,忙加快了脚步。
丈母娘定的饭店,是城中村里的一家饭店。
人们对城中村里的饭店往往有一种误解:环境差,价格低,土里土气。
其实这也分地方,妻子娘家所在的城中村,隔条街就是城市的CBD(商务中心),不仅商务楼林立,光大商场就有三个,可谓是寸土寸金。
所以开在城中村里的饭店,不仅高档上档次,还别有特色。
来到了饭店的一间包房,丈母娘已经在等我们了。丈母娘穿衣风格向来是广场舞大妈路线,今天也不例外。她烫着短卷发,蓬松而不杂乱,黑裤子配红色鸡心领毛衫,脖子上还带着一条银色的项链吊坠。快六十的人了,看上去也就不到五十岁。
她端坐在桌前,不怒自威,俨然一副老干部架势,让我望而生畏。
丈母娘已经点好了菜,吩咐服务员上菜。
从小舅子和丈母娘的对话中,我得知丈母娘刚才没在家,是去村里做调解夫妻关系的工作了。
丈母娘和小舅子说话时,会有意无意的看我一眼,我低着头不敢看她,生怕她找我的麻烦。
可该来的终究还是会来。
“张扬,你最近工作怎么样?”丈母娘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