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我也没想好要去哪里,要不这样吧!咱们搭个伴儿如何?”
我:“你知道我想去哪儿嘛!你走你的,我走我的,用不着结伴同行。”
见他没有前行的意思,我回到大道中间,可是一迈步,身后铃铛就又响起来,索性加快脚步,最后跑了起来,身后铃铛还在响,一回头,发现老道士骑着毛驴,还是不急不慢地跟着。
“道长,我要去的地方,山高路远,你这把年纪,还是不要跟着为好,”我语重心长地说道。
老道士笑道:“贫道身体硬朗得很,咱们结伴同行,彼此有个照应,路上还有人说说话,省得寂寞,岂不是好!”
我见他纠缠不休,不再搭理,继续赶路,到了镇上,进饭馆要了一碗素面,老道也不客气,抢过去低头先吃上了,我不得不又要了一碗。舍不得花钱住店,晚上找了间破庙,暂时住在里面。
“小友可是从那方寸山三星洞过来的吗?”老道士盘腿坐下,又搭起了话。
“嗯,”懒得理他,我双手抱肩,靠在墙角,身下铺好了稻草。
“你不会是那菩提老祖门下弟子,犯了错误,被他赶下山的吧?”老道士嘻嘻笑道。
我没吱声,翻身头朝里,走了半天的路,有些累了,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至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复。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归根曰静,静曰复命。复命曰常,知常曰明。不知常,妄作凶。
知常容,容乃公,公乃全,全乃天,天乃道,道乃久,没身不殆。
一字一句仿佛敲击在了我的脑海里,我的内心深处,好多东西一下子灵通了,身体不受控制地缓缓站起,盘腿坐下,心神似乎进入了一片广阔天地。
“不错嘛!小友又悟到了些什么?”老道士的声音让我瞬间清醒,心神回到现实。
“悟什么?你刚才说了一大堆,与我有何相干?”我忙站起身来道。
“咱们不说这悟性的事情,贫道跟小友有缘,要不,入我门下怎么样?”老道士笑着说道。
我摇摇头没说话,老道士又笑道:“难不成你怕坏了规矩吗?”
我:“坏了规矩,什么规矩?”
老道士:“你本是菩提老祖门下弟子,这又另拜师学艺,怕外人多有说道!”
我:“祖师说我与他无缘,未曾收我为徒,这些年我在方寸山,一直是寄人篱下,哪来的坏了规矩。”
老道士:“要不怎么说你我有缘呢!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这换作别人,跪下求我都未必答应呢!”
我:“你想收徒弟想疯啦!还跪下来求你,你有我们祖师那修为吗?”
老道士手捻胡须道:“这修为嘛!不敢说有多高,贫道自信还是稍胜那祖师一筹的。”
我听得好笑,“你可得了吧!祖师不在跟前,你随便怎么吹牛好了。”
老道士:“那你要怎么才能相信呢?”
我有意为难他道:“实话跟你说吧!我是要去那千里之外的东胜神洲傲来国花果山,你若真有本事,现在想办法带我过去如何?”
老道士笑着说道:“那地方离此处何止千里,虽然难了些,贫道倒是可以勉强一试。”
我根本不信,“道长说得轻巧,该怎么去呐?”
老道士:“你只要站在我身前,我便可助你。”
我笑着问道:“道长,我用不用闭上双眼,默念些口诀之类的。”
老道士双手扶住我的肩膀,轻声说道:“那倒不必,你只要站住不动就可以了,为师这神通唤作’缩地术’,缩地成寸,你要看清楚啦!”
老道士口中念念有词,先是身体穿过了庙墙,眼前景物由慢而快飞速后移,最后快得看不清是怎么的情景,一柱香左右,又渐渐慢了些,突然眼前出现一棵大树,我直直的向它撞了过去。
“哎呀!”情急之下我喊出了声,一个跟头摔了下去,好在落在了一片厚实的草丛里。
一骨碌爬起来,看看身体并无大碍才放了心,回头看去,那老道士不见了踪影。
“道长,道长,你在吗?你去哪儿啦?”我高呼几声,没听见有人回答。
“那道长真是的,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这下好了,他跑没影了,也不晓得给我扔在了什么地方,”我心里有气,却又无从发作。
好不容易找到一条小路,见周围杂草丛生,古树参天,侧耳倾听,似乎还有流水声,顺着声音前行,走到断崖处,对面瀑布吸引了我的注意。
放眼望去,那瀑布高近百米,就像一条银帘般挂在了半山腰,下面的水涧深不见底,水流处,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隆声,犹如虎啸龙吟。
见没有了道路,我不得不又顺着原路返回,看到了一条岔道,走了一段距离,两边的草丛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我停下脚步,不敢妄动。
吱!吱!吱!
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叫声,随后周围的树上,草丛里出来了数十只,大小不一的猴子,奔我冲了过来。
人有人言,兽有兽语,我忙用猴族的言语喊道:“大家莫急,都是自家兄弟,自家兄弟。”
猴子们听到我会猴语,疑惑地看着我,一个个驻足观望,不敢再上前了。
一只生有花白胡须的长臂猿,从猴群里走出来,仔细打量我半天道:“不知道你是什么人,怎么就会了我们猴族的语言了呢?”
我:“诸位兄弟,我原本和你们一样,是一只猕猴,因修炼数年才得人形,所以懂得猴族言语的。”
长臂猿又看了我一会儿说道:“既然这样,我问问你,来我这花果山做什么?”
花果山,这里真的就是悟空口中的福地,看来那老道士没有唬我,确实是把我送到了这里。
我高兴道:“你们大王,是不是被称作’美猴王’,名字叫做孙悟空。”
一只小猴子听我说完,手舞足蹈地笑起来道:”你是怎么知道我们祖爷爷的名字的?对对对,没错的,他是唤作美猴王孙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