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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别提了,你还不知道我的斤两啊,我哪有本事做公司啊,就那么回事,有单子就做做,没单子就关门,经营的不怎么样”

“哦,经营的不怎么样啊,那怎么办呢?”

“什么怎么办,凉拌呗,你想说啥就直说,别拐弯抹角的”

“嘿嘿,那我打开天窗说亮话了,那笔十万块,已经到期半个月了,你看看你什么时候方便结算一下?”

“哼,我就知道你,认钱不认人,我把什么都给你了,区区十万块,你就这么舍不得?”

“我不是这个意思,这一码归一码啊,你跟我在一起,我也没亏待你啊!”

“切,你没亏待我,我也对你倾心付出的啊,你不能高抬贵手,免了这些钱吗?”

“这个真不好免,再说了,我之前不是又给了你二十万吗,这些难道还不够吗?”

“切,小气鬼,抠门!果然是最爱的人给我最深的伤啊,我反正没钱,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反正我是你的人,你自己看着办吧!”

一场日料约会,不欢而散。看做郁萍夺门而出的背景,丁建豪无奈地摇了摇头,当初真应该管好自己下半身,怎么跟这么个晚辈搞到一块去了,这女人花钱无度,贪得无厌,以后还是远离吧!

十万块连本带息一个子儿都没要到,丁建豪也只能暂时作罢,继续游走自己的放贷人生,远离了郁萍,自己的生活倒也自在。丁建豪也是五十好几的人了,最近总是感觉身体不舒服,瘦了不少,还特别能吃,有些“三多一少”的症状,不会是血糖高了吧?丁建豪去了医院,检查完,空腹血糖高出临界值一倍,做了胰岛曲线,确诊为典型的2型糖尿病。丁建豪沮丧不已,好日子没过几年,手上有钱了,这不能吃,那不能碰,这叫什么事啊!糖尿病人的饮食他是一点都不讲究,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依旧成天在外面吃喝玩乐,自己在作死,神仙也难救!

自从那次日料店不欢而散后,郁萍发现丁建豪再也不来找她了,一个电话也没有,没有约会,却也没有提过还钱的事情,郁萍心里直犯嘀咕,这老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这么爱财的人,会放着钱不要?还款拖的越长,这利息也就越高,阴天拖狼草啊!转念一想,他可能自己良心发现吧,毕竟我也跟他好了一场,这点钱对他来说也不算个啥,可能他以后也不会要了吧!各种纠结思量,各种幻想假设,就这样郁萍浑浑噩噩度过一段麻木糊涂的时光。

时间车轮依旧滚滚向前,继公公顾剑签字借的20万也要到期了,连本带息要还二十三四万,要是在以前,这点钱对顾剑来说不算啥,可是今非昔比了,顾剑转业后经营的工厂在这么年苟延残喘之下,终于关门大吉了。顾剑把厂里的机器设备全部卖了,土地厂房也抵债给了别人,当初转业时候的雄心壮志消磨殆尽,他现在手里也只剩下每个月退休金了,好在当初转业时候自己的军衔还行,每个月到手还能有个小一万块钱,这些钱在五羊县生活也是挺滋润的。

顾剑知道这笔20万的借款快要到期了,催着老婆张铁琴去跟继子鲁伟和儿媳妇郁萍要钱,当初自己签字借钱,借来的钱全部都给了郁萍,现在快到期了,怎么着也是这小两口还钱啊!鲁伟老实巴交,每月守着那点死工资,勉强应付孩子的奶粉、尿不湿、玩具,郁萍又没个正经工作,花钱大手大脚,说是开公司,钱没看挣到,欠倒是欠了一屁股债。顾剑是天天催,鲁伟是一催就回来,可是郁萍就是不来,她自己知道理亏,手上又没钱,回来也是被数落一顿,索性就躲了不来。可是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该来的总会是来的!

丁建豪坐不住了,顾剑签字的这笔20万借款已经拖了好长时间了,总是不还钱,又听说顾剑厂子都倒闭了,看样子这笔钱是悬了!这天,丁建豪组了个局,把顾剑、老王头请过来,说是聚聚喝喝酒,其实就是正式来要钱了。这一场鸿门宴,顾剑不能不来,老王头心里犯嘀咕,在电话里对丁建豪说:“老弟,这20万跟我可没关系啊,我当时就是在现场做了个见证,你请我吃饭,老哥哥我心里十分感激,但是吃归吃,钱你跟顾剑去要哦,咱说好了啊”,丁建豪心里冷哼了一声,慢悠悠地说道:“老王哥,你来喝酒就是了,钱不钱的事情,咱们当面再聊嘛!”

金王府的包间里,顾剑、老王头和丁建豪三个人面对着一桌子的菜,真是食之无味。丁建豪打开天窗直接说了起来:“两位兄长,今天请二位来,没别的意思,一是聚一聚,叙叙旧,二来两位也知道,之前借的20万已经到期了一段时间了,是不是该结算一下了。”

此时的顾剑已经苍老了很多,再也没有当初当兵时候的意气风发了,他含胸说道:“丁总,实在是不好意思,拖欠了一段时日,不过情况你也知道,这钱是帮我继儿媳郁萍借的,我也催了她好多次,可是她就是不露面,我也很难做啊!”

喝了些酒的老王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对顾剑说道:“我说老顾啊,你还是要多催催你那个继儿媳妇,这钱一天不还可是算着一天利息的,越拖越多。当初我是看你面子才把丁总介绍给你的,你要是还不上钱,我夹在中间可是左右为难啊!”

一时沉默了下来,丁建豪端起酒杯,向着二人说道:“这样吧,这钱我再给二位宽限一个月,一个月后连本带息给我25万!”三人饮下杯中酒,草草结束了酒席。老王头慢慢踱步走回家,路上总是感觉不对劲,啥叫给二位宽限一个月,这钱跟我有个屁关系啊,又不是我借的,我一分钱没也用过,给我宽限个啥。老王头心想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了,要不就是自己听错了,糊里糊涂的老王头还不知道等待他的是什么样糟心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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