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还要多久呀?”在山中兜兜转转半小时后,青玄有些不耐烦,向两人询问道。
“别急别急,没人想看你小鸟的~”黑老大牵着绳头走在前面,嘴里哼着调调。
“……”
“哎,今天居然没有抓到猎物,运气真背。哈哈哈!不过没抓到猎物倒是抓到了个瓜娃子。也还行嘞!哈哈哈!”
“再几步路就看得到寨子里喽,莫急莫急~”
“不过,我唆你这个娃子,不好好再家呆着跑出来干啥子,这年头虽然还不错,但是你若在其他地方被抓了去,说不得会被那啥嘞,那种人还是有得哈。”黑老二在一旁搭腔,笑嘻嘻的对着青玄做了一翻教育,这读书人就是不一样,这素质杠杠的!
“哦?那你们是好人喽?会放过我?”听着黑老二的话,青玄好奇地问道。
古话说得好,不叫的狗咬得最恨,看人不能以其貌视之,但是真身在其中,哪还分得清谁真谁假谁善谁恶呀。
“当然会放你走的,只不过得明天,放心吧,我们都不是什么坏人。”
“那为什么明天?还要捆我手?”
“哪还有啰嗦的,等下你跑了咋办,你这娃认路?”黑老大拍了下青玄的脑袋,囔囔道。
“不认路……行吧,那你明天会送我下山吗?你们真不是坏人?”
“这世道哪有什么好坏嘛?只是这年头好,有吃有喝生活也还过得去,知足得嘛。”
黑老二对其露出了个憨厚的笑脸,嘴里的话说得头头是道,这读过书的就是不一样,身上多少沾了点文化的气质。
“哈!当年大爷我呀,少说也是杀掉几个人,吃过肉得。晓得不?就问你怕不怕?”这不识几个大字的就像黑老大这般,脸露英勇自豪之情,板斧在指间转了几圈,只为给自己比个poss,也不怕掉下来砍到脚。
“哈哈哈!你这人怎么可以这样,别开吓人,等哈把这娃吓尿了可不得湿哒哒的,一身尿骚~哈哈哈!”
“额,我从小都没被吓过,吓到了真的会尿出来吗?”听着两人玩笑,青玄虽然脸上有些不乐意,但却是有些好奇,不知这其中真假是否有此事,心里藏着本一万个为什么等待填空。
“这当然是真的!这人有些胆子小易受惊,若真被吓到,那一瞬间他那底下就会不受控制,咱平时不管啥时候那里都会绷紧的,只有欧嘘嘘的时候才会放松。吓傻了啥都会忘记,然后~哈哈哈哈!而且呀不仅你嘘嘘的地方会这样,可能连你的菊花都会被吓得含苞待放!哈哈哈哈!”
黑老大聊这件事上却显得异常的有文化,前因后果一道一道的,似有亲身经历过,让青玄与黑老二不禁对视,多看了黑老大几眼。
再一会儿天便暗下来了,林野之间蛙鼓虫鸣声响起,这是在洞天中不曾听到过的声音,这就是山下的世界吗?
夕阳以落,天依旧有光,弧月与太白星临于天穹之上。
身边的木丛逐渐稀疏,石土也渐平坦,抬眼向上看去,远处有点点火光亮起,看来终于是要到这两人的寨子了。
“前面就到了,黑风寨!够霸气吧?俺们的家。”
这时候的黑老大给人之感显得格外憨厚,他之前可不是这个样子的呀!
“哈呀!可以喽到家喽,除了几个果子啥子都没弄到,还带回个娃,你唆虎姨是不是又得给咋们说三道四。”
“哈哈哈,管她嘞,就个娘们儿!”
眼中的黑风寨应该就是一村子吧,没有书中读到的凶巴巴的山匪驻扎在门口放哨在寨里巡逻。
寨里的家户皆有饭菜飘香而出,小娃娃在门口盯着两黑叔牵着个小白脸,心里好奇又不敢上前。
终于还是有胆大点的小孩跑上前问道:“黑叔!你们咋绑回个人呀!”
而后一群孩子就跑了过来,围观看着眼前的白衣少年,有小孩甚至对自家喊道:“娘!黑叔他绑了个人回来哟!”
“黑叔你是要吃人吗?”
“走开走开!不吃人!回家吃饭!”
但是这话音刚落,就有小孩喊出惊人之语:“什嘛!黑叔要回家吃人啦!大家快跑!”
而后围绕着的孩童也不知怎么回事,皆四散而逃,嘴里还离谱地喊着:“不要吃我,黑叔!我肉不好吃。”
然后寨子四处居然皆有哭声响起,而后越来越多孩童的叫喊声。
“黑叔要吃人啦!”
这一喊,怕是把半个村寨的人给喊了出来。
也把两老黑给喊急了,不知所措只好慌忙地将青玄往家里带。
而这时的青玄却还在和站得远远的小孩子们打着招呼,简直太热情了头一次见这么多人这么大的阵容。
还没走几步路,三人前面出现一个黄脸皱巴而又枯瘦的老妇人,一手竹条一手草鞋,光着只脚往这里冲来,而后二话不说就往两老黑的身上抽,打得两老黑不停的抱头躲闪连滚带爬的,把站在一边的青玄给看呆了。
“我打死你两个鬼,叫你们出去打猎!没叫你们绑个人回来!还,还吃人!吃人!看我打不死你哥俩!”
那老妇人此时将那蛮横不讲理提现得淋漓尽致,木条被抽断就接着用草鞋抽,“啪诶!啪诶!啪诶!”的不停鞭抽出声。
而两老黑的嘴里有说什么,但此时的妇人却是完全听不进去,且嘴里大声叫骂将其声音覆盖,不容许其多嘴反抗。
“不是呀!这小子是网里捡的!呀别打了!姨!疼!他是被……呀!”
黑老二抱着身子蜷缩,护着自己的脸,这草鞋鞭打的威力若抽在脸上不得肿起来。
“你个虎婆!泼妇!你咋不问我们怎么回事!妈的!你在打我就生气了!生气了!我就!就!呀~”
黑老大这一刻心里是很愤怒的,但是却没办法,如果推开了,老妇人怕不得拼命只好继续抱头,而老妇人抽在他身上的频率和力度越来越狠。
看着老妇人一打二的架势,完全不给蹲地抱头的两人喘息的机会,想来这不是第一次,怕不是熟能生巧?看来这两老黑没有被少抽过呀。
抽打了好一大会儿后,旁边的几个大叔终于才能上前将老妇人拉开,旁边的人也都听到两老黑断断续续的话也知道了这大概是个误会,但是没办法老妇人打得太凶了,所以只好等她打得累些了才好拉开。
黑老大站起一脸愤怒的看向老妇人,却见妇人此时眼中通红,有泪光显露而出,嘴里依旧不依不饶继续骂着两老黑不成器。
这可把黑老大的脸给涨得通红,黑老二低头看地,两手不知该放哪。
“虎姨……虎姨,先停着别哭也先别气,气坏了可不行,刚才我听熊大熊二有话说,你先这样先听他们说说,这其中是不是有些误会你先听听,而且你看那娃也没受伤啥的,等明个儿咋们给送下山就得了。您说是不?”
旁边的黄皮中年男人当起了和事佬,对着虎姨安抚道,而后给两老黑个眼神,但黑老大正在气头啥都不想理,眉眼依旧气呼呼的鼻子里喘着粗气。
而黑老二见状立马明白,赶紧向前安抚虎姨并相其解释道:“是是是!您这真的误会了,我们真的没想绑人回来……”
“没想绑人!那他怎么回事!”
虎姨拍开黑老二的手,指着青玄和其被绑着的双手,再次对着黑老二又是一劈头怒骂道。
“啊!这!先等下哈~真的是误会,误会呀!”黑老二有些急眼了,上前赶忙把捆在青玄手上的绳解开。
而后立马转换整理思路,将事情经过相其交代:“……,所以当时我俩见他的时候,他真的是被网给网住了!虎姨,不信你可以问他!”
虎姨转头看着白衣小娃,见其不停点头,而后再次对黑老二进行审视问道:“那你们怎么可以捆住人家!不让他走?!”
“哎哟我滴姨哟!”黑老二重拍一记大腿,接着道出因果:“姨呀!这可是大山!不说有恶兽出没,单凭咋们在山上放的那些捕猎的网和夹子就得一大片。也就咋们寨子里的人清楚,放了之后若有个万一又被捕了,或者被夹子给夹了咋整,而且你看这娃的穿着。”
黑老二走至青玄身旁扯着其白衣,接着说道,“这一看就是城里大户人家的孩子,逃出来的,万一又给迷路了被困死在大山咋办?!”
“而且你再看!”黑老二拍了拍自己的黑脸,而后又来到黑老大身边,捏着他的脸,被黑老大给抖开了。
“就我哥俩的这脸,不说啥!鬼见了都怕吧?更别说是人了。”
而后又走到了青玄这里,拍了拍他的肩膀对着青玄问道:“如果我说我是好人!你信不?”
青玄听了看着黑老二的满脸横肉的黑脸,张口想说啥又闭上了而后摇头表示不信。
此时黑老二更激动了,对着虎姨继续解释,“你看!他不信!如果这时我俩不用绳捆住他,他不信会怎么样!他会跑!那如果有个万一呢!就是他跑得不好如上所说,被困住网住夹住受伤了咋整!你说是不是!”
“所以!虎姨,俺们真的没有想绑他呀!”
前前后后解释因果,把旁边的孩子给弄的一愣一愣的,而旁边的大人们却是从黑老二的解释中知道了其中因果,也明白了其心思细腻。
也赶紧对着两老黑一顿夸赞,让虎姨舒心明白确实如此确有此理。
“真的?”虎姨露出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确实是没想到这哥俩变得这么懂事、明理,自己似乎确实是错怪了他俩,他们真的懂事了。
“那难道有假!”黑老大此时也冷静下来了,但脸上依旧摆出倔犟之色,心里却是委屈得到了解释想哭。
看着黑老大被抽红的肩、脖,还有黑老二的脸、手。大滴泪水从虎姨眼眶中奔涌流出,抬手抱脸不停抽泣呜咽。
“我!我真的错怪你们啦!姨错怪你们了!”
黑老二赶忙冲过去抱着虎姨,安抚着却也哭了,“姨!你没错!你是为我俩着想的,你哪来的错呀!”
青玄见抱着的两人皆哭,看着站在另一头的黑老大,他低着头不停的眨着眼睛,眼眶发红嘴微颤似是在咬牙。
如此,青玄走至黑老大身后将他往两人那里轻推了过去。
虎姨瘦小的身子伸手拉着黑老大,三人抱在了一起。
这一刻黑老大所受的委屈再也承受不住了,眼泪如泉喷流而出,吐露着心中的委屈。
看着抱在一起的三人青玄心中似有什么被触动,这就是亲情?自己曾经是否也有这样的家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