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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生素闻,奈何桥上孟婆汤,不如陌娘二两香,如今得见,才算是开了眼界。”

一白面书生,手执折扇,笑呵呵地对着一边的女人说道。

女人身披红衣,腰间系着一精致小巧的香炉,凝脂白玉的香肩在红纱之下半遮半掩,欣长的秀腿裸露着,款款莲足像踩在人心尖儿上一样,惹人怜惜。

陌娘听了身边书生的话,娇笑一声,雪白的胳膊悄悄环在书生腰间,朱唇微张,擦过书生的耳廓,轻声说道:“奴家本以为公子是个风流倜傥的妙人,没成想跟醉香楼的那帮酒囊饭袋一样,净说些俗话。”

书生也不羞恼,转头看着那一双妩媚荡漾的眼睛,展开折扇,仍是笑呵呵地说道:“陌娘美艳,被人夸赞两句倒是情有可原。不过小生的确是个妙人,妙在何处,陌娘日后方知。”

缠在一处的男女身后,一个赤膊的光头大汉漠然地盯着不断远去的马车,瓮声瓮气地提醒道:“已经走得挺远了,可以动手了吧?”

赤膊大汉肩头,卧着一只形似幼虎的小兽,似乎能听懂人言,极有灵性地用兽爪拍拍大汉光溜溜的脑袋,像是在劝他再等等,不要妄动。

疾驰而去的马车里,率先清醒过来的是陈云锦。愣在座位上反应了半天,才逐渐想明白发生了什么。

陈云锦立刻起身,摇晃起昏睡在她膝上的洛千机。可太子爷却毫无反应,不一会,在外面驾车的刀客急促地敲起车门,喊道:“殿下!小姐!我们应该是中计了,快醒醒!”

陈云锦一改往常冷静淡雅的神情,急忙应道:“殿下怎么叫都不醒,这可如何是好!”

那刀客推开车门,腰间短刀出鞘,寒光一闪而没,一道浅浅的血痕出现在洛千机手背上。

洛千机吃痛,眉头紧锁,又缓缓舒展开来,这才不紧不慢地睁开双眼。

来不及解释那么多,刀客一手馋起洛千机,一手拉着陈云锦的袖口,急冲冲带着两人就要离开马车,可是,三人刚刚跳下马车,就见到几步外站着的三人一兽。

刀客抽刀,向前走一步,警惕地看着不知来历的一行人,沉声道:“你等何人,报上名来。”

白面书生折扇掩面,朗声道:“阁下不必如此,小生只想取太子殿下的命,与旁人无碍,阁下大可带着那姑娘远遁,既保住性命,还能忠人之事,也算两全。”

刀客冷笑,厉声道:“甭废话,要打便打!”

白面书生合上折扇,深鞠一躬,轻声道:“那么,阁下可要小心了,小生出手可就是要见血的。”

话音未落,书生就爆射出去,折扇重新打开,却不是原本写了诗句,画着山水的扇面,而是一面薄如蝉翼的钢刃,闪着冰冷的寒光。

刀客手中短刀横在身前,本欲硬抗,那书生手腕一抖,钢刃在空中卷起一个极为精妙的弧度,自刀客肩头掠过,斜飞着向洛千机劈去。

危急存亡之际,刀客侧过身,掷出短刀,打飞了气势汹汹的钢刃。

没等刀客转过身形,书生已经冲到了刀客身侧,一抬手,一道红光迸现,刀客捂着腹部,一条长约七寸的伤口皮肉外翻,正不断地渗出鲜血。

书生一击得中,后撤几步,站定之后极心疼地端详起已经被污血染红的扇面,轻叹道:“小生出手前已经提醒过阁下了,怎么这么不小心!阁下受伤不说,小生这名家题画的扇面也毁了。”

这白面书生竟是用那柔软的扇面划开了刀客的肌肤,留下足有半寸深七寸长的伤口。

武功之深,可见一斑。

刀客冷笑,扯下右边的袖管,撕成长布条,紧紧地绑在腰间。

一直没说话的红衣女子说道:“壮士已然负伤,奴家实在不忍出手,可是有人白花花的银子花在奴家身上,害得奴家不能食言,不如壮士自戕,也免得血战一番。”

刀客默然,后退两步,取下横在马背上的幌子,摘去黄布,一杆长刀出现在众人眼中。

刃一尺二寸,杆三尺六寸。

赤膊大汉微眯双眼,冷声道:“杆长刃短,陈家战刀,白日杀敌,夜月无双。这分明是陈家战刀!”

十五年前,金武国战,大金月冥关前,震武大元帅陈月光率麾下兵马,手持陈家战刀,以三千抗七万,鏖战一夜。

转天正午,陈月光力竭而死,大武七万先锋仅存九千。

陈月光遗言,再予本帅半晌月,必诛大武七万兵。

自那以后,陈家战刀名扬天下,世人无不胆寒。

刀客双手持刀,言语轻蔑道:“江湖上只知陈家战刀,却不知陈家刀法,今日就让你们领教一下,陈帅亲传的月冥刀法!”

赤膊大汉活动活动肩颈,喝道:“我来!”

正说着,便大步流星飞奔而来。

刀客将战刀高举,刀尖向下,指向赤膊大汉。

大汉近身极快,将欲挥拳,就见那战刀虚刺下来,大汉连忙躲闪,刀客见状,飞身跃起,双手握上刀刃,空中一较劲,刀杆轮圆,抽在大汉格挡的手臂上,将那精壮的大汉打得后退几步后,重重摔倒在地上。

书生颔首,高声道:“既如此,休怪我等以多欺少!”

说着,三人一兽散开,分别站在四个方位,将刀客围在中间。

“既见我等四灵阵,当知我名。”

“居东方位,四灵青龙,小生龙汝言,讨教阁下陈家刀。”

“居南方位,四灵朱雀,奴家陌裳花,求壮士手下留情。”

“居北方位,四灵玄武,老子赛太岁,动手吧!”

居西方位的小兽迎风就涨,如今已身长二丈有余,通体银白毛发,虎啸震天,活脱脱四灵白虎真身降世。

刀客咧嘴一笑,飒然道:“战前通名,倒是熟悉。大丈夫行不更名,震武大元帅陈月光麾下,小卒陈无名,持刀破阵!”

陈是陈月光的陈,无名是无名小卒的无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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