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空派，凌风殿。

司空玄带着苏同归缓缓降落，一路上，苏同归看着身下的大好江山，不由得心潮澎湃，深感仙人之途，奇妙无比，对自己未来的路，又多了几分期待。

而当他真正站在这测试灵脉的凌风殿前时，心里又多了几分忐忑，若是自己没有灵脉，那还没开始的仙途，恐怕就要止步于此了。

“同归，我们进去吧！”司空玄轻轻拍了拍他的背，面露安慰之色，“不必紧张，一切自有定数。”

深吸一口气，苏同归点了点头，眼里的唯一一丝犹豫也消失不见，和司空玄大踏步走进了殿内。

幽深的大殿里，密密麻麻地点着许多蜡烛，即使是在这寒冬腊月，苏同归都觉得有一丝炎热。

而在那大殿尽头，一名浑身笼罩在黑袍中的老人正正襟危坐，之所以看出他是老人，也全因为他那黑色兜帽下露出的一丝白发。

“明长老，我带新来的弟子来测试灵脉了！”司空玄微微作揖，言语中对那黑袍老人透露着尊敬，苏同归见状也连忙鞠了一躬。

“哦？怎么今年的弟子来的如此之早？”兜帽下，老人的声音沙哑中带着威严，让苏同归不敢抬头。

“是升仙令！”

“这倒是少见，一天之内居然来了两个升仙令！”明长老笑笑，“看来我们门派，今年是走了大运了。”

还有升仙令？苏同归虽然没有抬头，心里却是十分好奇，根据司空玄所说，这升仙令应该颇为珍贵才是，怎的一天就来了两个？

但司空玄不问，苏同归也不能多话，只能静静地站在一旁。

“早上来了个丫头，也是拿着升仙令，运气不错，金系天灵脉！”明长老看着台阶下站着不说话的二人，补充了一句。

天灵脉！真当是有大气运之人，听长老所说，还是个小丫头！真是令人羡慕，不过这金系又是什么意思？这灵脉还有属性不成？

“司空，你这弟子好像什么都不知道啊？”明长老看着苏同归问道，后者却是大吃一惊，怎么此人仿佛能看懂自己心里的想法？难道这也是仙人的本领？

“年轻人，想法都写在脸上呢。”明长老笑笑，“既是有升仙令之人，我便多说几句，和你解释解释这灵脉属性的问题。”

知道对方并没有读心术，苏同归终于松了口气，若是眼前真的坐着一个能读心的妖怪，那滋味可不好受。

“灵脉大致分为金木水火土五行灵脉，当然，除此之外还有风，冰，毒等等异脉，修炼之人，选择和自己灵脉属性相同的法术，便可以发挥出最大的作用。”

听着明长老的话，苏同归不由得对这个神秘的老人印象好了几分，看来对方虽不露面，却也是一个热心之人。

“好了，闲言少叙，你且过来。”明长老伸出一只手招了招，令人奇怪的是那双手却是白皙光滑，完全不像一个老人的手，“我看看青空派是不是走了大运，能再出一个天灵根？”

“去吧！”

司空玄也是微微点头，眼里不由得露出一丝兴奋之色，若是自己带回来的是一个天灵根，那在门派里的地位可就又能上升几分了，将来修炼的资源，也会更丰富些。

抬步走上黑色的石阶，明长老轻轻的握住了苏同归的手腕，宛如一个老郎中把脉一般。

但很快，苏同归就感受到了异样，一道冰冷的寒气正从自己的手腕进入，继而游走全身。

“嗯？”寂静的大殿中，明长老的鼻音显得格外刺耳，而随着他的鼻音落地，比刚才更为强烈的寒气又开始在苏同归体内游走。

良久，明长老才松开手：“没有灵脉！”

“什么？”司空玄惊呼一声，眼里的希望瞬间崩塌，“明长老，你会不会搞错了…”

“我的搜脉功，何时出过错？”明长老对司空玄的质疑显然颇为不满，冷哼一声，“退下吧，我累了，需要休息！”

司空玄深知长老脾气，叹了口气，转头和苏同归一起走出殿外。

“你也别太气馁，这长生之途，本就不是人人能走。”司空玄看着低头不语的苏同归，不由得有些心疼，“既然你是我带来的，我必会安顿好你。”

苏同归没有说话，他觉得悲伤吗？好像也没有，毕竟生离死别见得多了，这没有仙缘与之相比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只是不明白，既然自己和这仙途无缘，命运为何偏偏安排他得了这升仙令，又为何在他满怀欢喜之时把这一切的随手拿走。

下山的路，二人走的很慢，直到傍晚，他们才来到山脚下的一片药园。

园子不大，大约几十步见方，靠着山脚的，是一座小木屋，这便是苏同归接下来的住处了。

“从今以后你就住在这里，照看这药园，每三个月会有弟子来取你收成的三分之二，剩下的你可自行处置，若是拿去凡间卖，也能卖个不错的价钱。”

司空玄拍了拍他的肩膀，想用这些话来给他描述一个美好的未来以让他重新振作，但他知道，这些在失去了长生之道面前，多少有点不堪。

毕竟不是内门弟子，司空玄又说了几句后便转身离去，看着空无一人的院子，苏同归再也按耐不住心中愤懑，大吼一声：

“凭什么？”

少年起初只把这一声当做发泄，却不想话音刚落，自己胸口却传来了一声嗤笑声，吓得他连忙查看。

只见那胸口的袋子里，除了那枚漆黑的戒指，再无他物。

难道这戒指还能说话不成？莫非是妖怪？这世道全都得欺负我一个人？

苏同归怒从心头起，随手就要把那戒指丢出去，却不料随着他扬起手，那戒指居然又开口说话了：

“小子，你可知凡人亦能修仙？”

高高扬起的手就那样停在了空中，即使不知道那戒指的底细，他的话也依旧充满诱惑力。

“修仙本就是逆天改命的行为，同为逆天，凡人又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