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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旭一听刚刚报的是虚帐,登时松了一口气,心想实际账目应该会少一些,但上官鸿江却看文玦脸色更加难看,心想此事必有内幕。

只见那康老板自怀中掏出账本,翻了老半天才道:“有了、有了,文玦公子积欠赌金六百五十两,酒钱五百二十两,总计一千一百七十两银子,算上每个月两分利钱,抹了零头,月底前要还小店一千一百九十两银子。”

文旭听了当场傻眼,即便将自家那座祖传的宅邸卖了,也未必有五百两银子,文玦竟然一口气欠下将近一千两百两银子?

却听文玦与康老板争执道:“康老板,上月不是才欠一千一百二十两银子吗?怎么这月已经多到一千一百九十两银子了?”

康老板道:“昨日一开始你手气甚旺,连赢三场,说要翻本,又借了五十两银子,最后又蚀得一乾二净,加上这月酒钱也尚未结清,加一加便到一千一百九十两银子了。”

文旭一听文玦一天便赌输五十两银子,一个月便要喝掉二十两的酒,气得说不出话来。

上官鸿江听到此处,忘了自己被左添禁止发言,笑道:“我道文大侠今日是来重振渝州文氏的声势,没想到连自己的家底都不甚清楚,反倒让外人摸了个透,当真有趣。”

丁瑞想起左添的禁令,出声提点道:“少帮主!”斜眼一瞥左添,左添泰然自若,竟毫无阻止之意,丁瑞心中有些疙瘩,却又不好强硬打断上官鸿江的话,一句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上官鸿江续道:“文琢玩弄这些少女的感情,还指使崔小玉姑娘到本帮来打探消息,使崔姑娘受了这么多苦,崔老拳师,崔姑娘的伤势不碍事吧?”

崔缅没料到上官鸿江会当面直问女儿的伤势,他是个没心眼的人,便答道:“小玉没事,不过受了些皮肉伤,瞿阳帮没上了她,老头儿挺感谢你们的。”文旭不清楚此事,听了更是怒火中烧。

文琢见对方知道自己底细,深怕自己的名声愈闹愈臭,回去之后不知要如何与父亲交代,急忙步入厅中,朗声道:“今日双方是要商讨由何方维护渝州城的治安,话题不必围绕在我们兄弟二人的为人上。”

上官鸿江道:“怎能不先考究两位少侠的为人?若使渝州城落入渝州文氏之手,两位少侠岂不是在渝州城中为所欲为,鱼肉乡民?”

文琢道:“维护秩序,力强而胜,比武以决胜负,何必考较人品?”此言一出,不仅瞿阳帮的诸位堂主摇头不认同,连来助拳的崔缅也不住摇头。

文旭正想把这个不识大体的臭小子拉下来时,久久没有说话的左添道:“要比武定夺也成,不知文大侠要怎生比法?”

文旭见瞿阳帮人多,若是一拥而上,己方定然讨不了便宜,本以为瞿阳帮只有分舵主刘瀚一人主持,若会谈不利,比武而决,就凭二弟文晃武功,也能稳操胜算,但眼下“瞿阳三龙”具在,自己连一人也没把握能够打赢了,何况是三人?

文旭低声与文晃商议道:“二弟,你有把握打赢谁?”

文晃挥挥手道:“若是只有刘老儿在场,那还有七分胜算,『瞿阳三龙』齐至,那还要讲打吗?早些打道回府,免得颜面扫地。”

崔缅亦道:“『瞿阳三龙』武功太高,老子是绝不出场的,你们两兄弟自己看着办吧。”崔缅是个直肠肚的人,明明是暗自商量,讲话却没有压低音量,满厅堂的人都听见了,但只有上官鸿江一人忍俊不禁,被左添白了一眼。

文旭心想:“这样的场面,无论文谈比武,都是不可能胜过瞿阳帮的,既然是琢儿自己下场叫阵,那就让他们两兄弟去接招,这娄子是他们两兄弟捅出来的,让他们两兄弟自己去善后,挫挫两人的锐气,好让他们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文旭打定主意后便道:“既然左龙头也有意比武决胜,我们就比试三场,双方各自推派三人比武,先胜两场者得胜。”

左添道:“如此甚好,文大侠第一场要先派哪位下场?”

文旭道:“犬子琢儿已在场上,这第一场就由他来接招吧。”

左添见文旭派文琢下场,心下雪亮,知道文旭知难而退,要故意派后辈下场,虽然败退,但无损渝州文氏威名。

左添回头向白虎堂堂主道:“你与朱雀堂堂主去替青龙、玄武两堂堂主过来,我有事要交代两人。”

青龙、玄武两堂堂主过来之后,左添低声道:“待会派你们两人下场比武,胜负不论,必要将对方击昏或伤得动弹不得。”青龙、玄武两堂堂主肃然应命。

文琢已在场中持剑而立,左添道:“这场本帮派渝州分舵的青龙堂堂主下场。”青龙堂堂主应命而出,这青龙堂堂主姓简,生得一头一脸白发白须,号称简白毛,据说年轻时就已是这般白发白须,才给人起了这外号。

简白毛擅长棍法,平日惯使的精钢齐眉棍,重二十余斤,棍法以刚猛著称,在渝州城中少有对手。

简白毛道:“请文少侠指教。”

文琢道:“简堂主客气了。”一剑递出,正是渝州文氏的家传剑法“涌江剑法”,简白毛跟着一棍点出,径取文琢胸口,剑短棍长,眼见这棍就要戳在文琢胸口,文琢回剑直砍钢棍,简白毛收棍再点文琢手腕,文琢收剑避开,简白毛趁胜追击,又点文琢左肩,文琢再度挥剑来砍钢棍,这次简白毛不再收棍避开,左手伸指在剑身上一弹。

文琢没料到简白毛有此一招,剑身一歪,没有砍中钢棍,简白毛右手使劲,钢棍狠狠戳中文琢左肩,文琢痛哼一声,后退三步想要甩开简白毛的追击,无奈钢棍实在太长,虽然仗剑挥砍,仍被简白毛铺天盖地而来的钢棍击中三次,左手废然垂下,毫无招架之力,显然刚刚那一戳已使文琢的左手无力举起。

文琢中招后虽然左手酸麻,无法举起,但心想若是这样就认输退场,回家更难与父亲交代,只能咬牙苦撑。简白毛使起钢棍威猛无比,文琢连中五、六棍,仍是不肯认输。

本来简白毛的棍法就是以刚猛见长,今日一战事关分舵存亡,棍法更是使得虎虎生风,将文琢逼得身陷绝境。简白毛谨记刚才下场前左添对他说要将对方击昏或伤得动弹不得的指令,不停扰乱文琢的步法,但渝州文氏的步法确实有一套,简白毛几次要将文琢绊倒,文琢皆惊险逃过,简白毛不得已只能下重手将之击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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