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姊姊”,
红衣女子忙地下了秋千,向着白衣女子迎了过去。她一把抱住白衣女子,笑道:“姊姊也来一齐荡秋千吗?”
白衣女子摇了摇头,说道:“你瞧瞧你,都这么大了,还天天荡秋千呢,师傅教的武功都学会了吗?若是师傅再考察你,你再不会,我可不会替你求情了”她用指头轻轻点了点红衣女子的额头:“还有,你又从哪里学来这些词句唱啦,上一次被师傅听到挨骂的事情又忘掉了吗?”
红衣女子撒了个娇,轻轻说道:“我当然知道啦,只是师傅会骂人,姊姊又不会骂人,所以可以唱给姊姊听啊。”
白衣女子听了,便故意板起脸来:“哎呀,原来你是觉得我好欺负呢,看来我以后也要学着训斥你了!。”红衣女子便做了个鬼脸,笑嘻嘻说道:“姊姊是什么样我是最清楚的,姊姊温柔的甚至连来偷吃麦粒的小鸟小雀也不舍得轰走呢,又怎么舍得训我呢。”
白衣女子听罢,脸色微红,见红衣女子笑嘻嘻的,也忍不住笑了。她清了清嗓子说道:“好啦,正事要紧,你荡秋千也不看看太阳,这都中午了,你还不快去吃饭,再不去,师傅要等得急了。”红衣女子一拍额头,惊呼道:“哎呀,确实。”于是两人忙地朝里屋跑去了。
两人跑回屋中,忙地坐下,桌前,一灰衣女子正闭目养神,她听到声音,说道:“淮月,你怎能这般贪玩?剑法都练会了吗?既然如此,一会吃完饭,我便考察考察你。”
红衣女子听了这话,登时僵住不知怎么说,白衣女子笑道:“师傅,小妹向来是聪明的,只是这几日学的剑法很难,淮江这几日用心钻研也不得领略其中精髓,如果今天就要小妹来展示,只怕让师傅白生一顿气,对身体不好了。”
灰衣女子听了此话,说道:“淮月,你这张小嘴是真会说,唉,那好吧,今日就先不考核淮月了,只是,淮月一直这样子顽皮,淮江你总是惯着她,难道......难道你还能一直这样保护她吗?总有一天,你们姊妹二人是要分开的。”
淮江(白衣女子)应道:“师傅,您不必太过担心了,分开那都是后话,等到淮月到了年纪,总要懂的。”
“到年纪.......”灰衣女子像是在细细品味这句话,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淮江,你们两个还年轻,可是,师傅已经老了呀。只怕等不起你们了。”说罢,只是转过了身,不再言语。
姊妹两人听了这话,便打量了师傅的背影,这时才惊讶的发现师傅的身影已经变得瘦弱了。
“师傅.....”淮月愧疚的低下头:“师傅,一直是淮月不懂事,师傅你不要生气了。”
灰衣女子转过身来,说道:“师傅为什么要生气呢,只是看着你们两个从那么小的孩子长到现在亭亭玉立的姑娘,师傅只觉得过的真快啊。”灰衣女子抬起头,看着院子,叹到:“真是快啊,这么多年了。”
灰衣女子回过神来,问道:“你们姊妹二人,今年九月一过,便是18岁了吧?”淮江点了点头,灰衣女子愣了一下,随后说道:“从今天开始,我以前教过你们的武功不要在练了,我现下有一套极为精妙的武功需传授给你们......此事宜早不宜迟,那就明日,你们两人,去寻一根好用的短木棍来,明日有用,那就这样吧,话不多说,快些吃饭吧,再不吃饭就要凉了。”说罢,便示意两人吃饭。
此后无言....
姊妹两人回到自己屋中,淮月问道:“姊姊,那师傅之前教的武功咱们就搁下了吗?”淮江摇了摇头:“我......我也不知道师傅的意思,不过既然师傅发话了,那咱们就先照做吧。哦对了,咱们快去找两个好用的短木棍。”
翌日,三人于小院中。
灰衣女子手持一把木剑,说道:“这十八年里,我日日都在冥想,终于参悟到了剑法的极致,你们姊妹两人是我在这世上唯二的亲人,所以我要教授给你们,本来慢慢我慢慢教,你们慢慢学也是好的。只是古语有云:‘天有不测风云’,所以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我觉得这套剑法得早早地教给你们,否则发生点什么事.....只怕我这十八年....就是白熬了。”
淮江忙地接道:“师傅您怎能说这般不吉利的话。”灰衣女子摇了摇头,说道:“淮江,人谨慎一点自然是好的。”她看了看两人手中的木棒,说道:“这套剑法只能使用木剑,木棍,才能发挥作用,若是用铁剑,铜剑,那便是最不入流的剑法。你们二人懂了吗?”
两人点了点头。灰衣女子接着说道:“好,还有,这套剑法是不可一招一招教的,只有全部连起来,才是真正的剑法,所以我会一次全部连贯的打完,这剑法我只演示三遍,你们姊妹两人尽可能的记下,能记住多少便是多少!。”
随后,灰衣女子便开始示范,姊妹两人全神贯注的看着,但见灰衣女子的剑法,招招是攻,全无防守,每一招每一式,都是从两人决计想不到的地方出剑。
第一遍完了,灰衣女子问两人,你们看的怎么样了,两人摇了摇头。
灰衣女子便演示了第二遍,再问,淮江沉默不答,而淮月却面带喜色。
直到第三次示范完成,灰衣女子再问,淮月已经可以大概打完一整套了,而淮江却仍旧没有看懂,淮江有些失落。灰衣女子笑道:“淮江大可不必如此,你们姊妹两人各有所长,淮月聪明伶俐,擅长学新东西,而你善于温故知新,你们姊妹两人相互帮助,总能将这剑法悟透。”
见淮江仍然郁郁寡欢,灰衣女子摸了摸她的头,温和的笑道:“淮江也不要那么伤心了,淮月是你亲妹子,她会了,你迟早也会,只是早晚的问题,不要再纠结了。”
淮江点了点头,灰衣女子说道:“既然如此,你们两人便在这院中好好练,我去院外有些事。”
姊妹两人便在院中互相指导,反复训练,直到下午,师傅才回到院中,笑道:“练了这么久,定然饿的紧了吧,现下咱们去做饭吃饭吧。”
夕阳西下,炊烟袅袅,三人围着一张圆桌,慢慢地吃喝。灰衣女子忽的说道:“你们姊妹两人,是亲人,要互帮互助才能行啊,武功很难,江湖很险,但是你们姊妹两个只要心是齐的.....就没有什么不可战胜的......”灰衣女子一口气说了好多好多。
听罢,淮月感到很疑惑,师傅怎的今日要叮嘱这般多呢,以前师傅说话从来是干净利落今日甚至有些语无伦次,她转头看了看淮江,但是淮江似乎并没有听进去刚才那番话,心里还是在想着师傅白天教过的武功。她于是打消了询问淮江的念头。
是夜,月黑风高,姊妹两人在闺房中各怀心事,淮江在脑海中一遍遍过着师傅的示范,而淮月却想着师傅今日的反常。
“姊姊,今日.....”淮月刚开口要问,淮江便先接道:“今日的武功确实很难,你我两人需得细心钻研才能领悟啊。”淮月见淮江久久痴迷于这番武功,便不忍打扰,自己出了屋子。
她抬头看了看天,月亮被很大一片云遮住了,一颗星星也没有,院中十分安静,淮月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要不要去看看师傅在做什么呢?”淮月突然有了这样的想法,待她再回过神来时,已经走到了师傅屋子的门口了,她悄悄地走到门前,闭住左眼,用右眼从门缝看里屋。
屋里,灰衣女子像是在写什么东西,桌子上,还放着一个黑黝黝的东西,淮月试图去看清,但碍于屋中微弱的烛光,淮月再怎么努力,也是徒劳。
“我誓杀你!”灰衣女子忽的说了这样一句话,这下将淮月吓了一跳,但她忙地屏住气息,生怕让师傅发现。
灰衣女子将桌上那黑黝黝的东西拿起,用手轻轻地抚摸,同时,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她将那黑黝黝的东西放下,又继续写信了。
淮月受了刚才那一下惊吓,心想不能再待下去了,若是被师傅发现自己偷偷摸摸地看,定要挨一顿痛骂。随即转身要走。
院墙上的猫突然从墙上翻了下去,淮月便往院墙那里看,墙边的树稍微晃了晃。
“刚才没有起风吧。”淮月自言自语道。她不自信,朝着那棵树走了过去。
“喵!”一只猫突然从墙后翻了过来,朝着淮月冲了过来,淮月本就做贼心虚,被这样一惊,摇摇晃晃没有站住,一跤摔倒在地......
屋中,灰衣女子听到声响,忙地起身,朝着屋外冲去。
院子里什么也没有,灰衣女子哼了一声,说道:“贼人,你果然来了,既然来了,何必偷偷摸摸呢?”
没有人回答......
灰衣女子拔剑出鞘,慢慢踱步而走。
忽的,屋里传来东西摔碎的声音,灰衣女子心知不妙,忙地冲回屋内,但见桌前的窗户已经被打开,吱呀吱呀地响着,灰衣女子定睛看去,桌上的东西已经不见了,她顾不得多想,直接从窗户追了出去.....
淮月在屋后的小角落看的是一清二楚,方才一黑衣人趁师傅出屋的工夫,将桌上那黑黝黝的东西取走了,她怕极了,连话也不敢说一句,现在回想起来,才反应过来出了大事。她忙地爬上墙头,见师傅的身影逐渐远去了,心里更慌,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这时,淮江也闻声赶来,淮月便像是见了救星,忙地冲了过去:“姊姊,师傅去追贼了,咱们怎么办啊。”淮江素来冷静,她想了一下,说道:“咱们先进屋看看。”
两人进了灰衣女子的屋子,见书架上的书散落一地,一个青花瓷瓶也摔碎了。
“师傅素来最爱这个花瓶了....”淮月感到一阵惋惜。
“妹妹,你来瞧。”淮江忙地招呼道:“这封信!”
淮月也赶忙跟了过去,见桌上放着一个信封,上面一行字:“交于天齐城顾府,不得私自打开。”
姊妹两人对视一下,淮月率先说道;“刚才我就看到师傅在写这封信,难道说.....这是让咱们替她交去的吗?”淮江问道:“你说方才师傅在写这信?如果是让咱们交去,也就是说师傅早就预料到了今晚那贼人会来吗?”
淮月恍然大悟道:“我就说师傅白天怎的这般反常,平时师傅是从来不会给咱们叮嘱这么多的.....”淮江说道:“如果是这样,那师傅短时间内怕是不会回来了......这信件或许是很重要的,咱们宜早不宜迟,现在赶快送去吧。”淮月点了点头,她说道;“若是没记错,天齐是帝都,这一趟怕是要走半个月,我去屋中拿剑和路上用的盘缠,姊姊你在这里等我一下。”说罢,淮月忙地向自己的屋子跑去。
“银子,还有剑.....铁剑和木剑一齐拿上吧。”淮月正想着,突然听到院中传来淮江的尖叫声,她忙地提剑出门,喊道:“姊姊,怎么了?”但是并没有人回答。淮月心里越想越慌,赶紧朝师傅的屋子跑去,淮江人已经不知道哪里去了,地上只有一把发钗——这是淮月16岁时师傅送给她的。
一时,淮月的两位至亲之人都不见了,淮月从未感到如此慌张,她这时才想起师傅说的:“天有不测风云。”此时这事真的发生到了自己身上,才知道有多糟糕,一时正慌乱时,忽然听到院墙外传来一个声音:“你快些准备好盘缠和武器,跟着我走,你姊姊让采花大盗抓去了!”
淮月听了,一时没有主意,也只得先按这人说的做了。
却说此人是谁,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