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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子怒道:“你平白无故走在路上,怎的能把屁股摔了?”

书生说道:“你哪只眼睛见我是走来的?我分明是从你家房顶上掉下来的。”

那男子听了,笑道:“哦,我也就说怎的会有人走路把屁股摔了。”

两人大笑。

书生说道:“适才听见有位姑娘在喊救命,于是小生便过来看看。你可知道是哪位姑娘在呼救吗?”

男子应道:“这你便是问对人了,方才呼救的不是别人,正是我新娶的媳妇。”

“这倒奇怪了?”书生挠了挠头,“你媳妇为何要呼救呢?”

此时淮月站起身来,忙地跑到窗边喊道:“义士救命!他要非礼我!”

书生更是疑惑:“这倒是奇哉怪也,你说这是你媳妇,她又说你非礼她,真是叫小生‘丈八和尚——摸不到头脑’了。”

那男子转过身,一把抓住淮月的胳膊,准备将淮月拖回去。那书生忽然翻过窗子,一脚踹到了那男子身上。

那男子往前扑了几步,回过身恶狠狠地骂道:“你这厮贼鸟敢打我!”说罢,便放开淮月,一把冲上去。

书生见男子跑来,做好应对招式,只待男子冲来,上去便是一拳。

果不其然,那书生被一拳打倒。

淮月见状,喊道:“你不会武功,怎的还敢过来。”

书生苦笑道:“不是英雄,便救不得美吗?”还未说完,被那男子又踢了一脚。这一脚力道十足,书生被踢得吐了一口血,他抓住旁边衣柜摇摇晃晃站起。

男子见他仍然不倒,便助跑了几步,又是一脚上去,这一脚踹的好狠!连衣柜也踢裂了。

书生手中也不知抓着什么,被踢到墙边,他感到头晕脑胀。

男子骂道:“这辈子管的事多,下辈子少管一些吧!”于是提起拳头,便要将那书生了了账。

淮月见势不妙,一把扑上去,抱住男子的腰,带着些哭腔喊道:“你不要管我了,再这么下去,你会死的。”男子见淮月替他求情,心里更不是滋味,便要将淮月甩开。淮月死死纠缠,只想为那书生拖延些时间。

书生有气无力地说道:“就凭姑娘能为我着想,小生的命也愿意给你了。”他将手中抓着的东西向男子丢来,男子正忙着应付淮月,丝毫未注意到,于是被打了个正着,男子心下更怒,他一把要冲向男子,此时他感到淮月松了手,便笔直冲了过去。

书生莞尔,闭目待死。那男子握紧了拳头,正要打上去一拳,忽的感到右臂麻了,他刚反应过来,只觉得两条腿也麻住了。一时无力,男子跪到了地上。他转过身看,不由得吃了一惊。

原来方才书生手里抓着一块细长的木板碎片,砸中男子时,淮月看那模板尖锐而长,倒像是一把木剑,关键时刻,她使出浑身解数捡起那木板,向男子刺来。

书生闭了一会眼,并未感到男子的拳头砸来,便睁开了眼,见男子跪在自己身前,笑道:“怎的,知道错了来与我赔罪吗?”他试图站起来,但是浑身酸痛,使不上力。

淮月赶忙跑到书生身前,说道:“到这时了,你还贫嘴!”她忙地将书生拉起来,扶持着书生说道:“咱俩快走。”

说时迟那时快,门忽的被踹开,一长身大汉说道:“走?往哪走?”这汉子说话铿锵有力,一时便将两人镇住了。

那男子跪在地上,转过头苦诉道:“爹爹,他俩打我,你快揍他俩。”

大汉冷笑一声:“我儿子我都不舍得打,今日反而被你俩打了?”随即便冲了过来。

淮月帮着书生翻出窗户,说道:“我是走不掉了,你快走吧,你救了我一次,这次也该我救你了。”说罢,便转过身以那木板对敌。

大汉见淮月将一木板当剑,也觉得新鲜,便先随意使了几招,意图瞧一瞧她怎的使用这把“剑”

淮月本来饿的无力,但此刻心系那书生,只想着若是那书生能跑得掉,自己便是死在这里,也不枉了。

大汉见她招式毒辣,似有拼命之意,自己忽的也有点不敢上了,只是一味防守,寻找机会。

淮月见她只守不攻,也料到他是在寻找机会,自己目前只会一套剑法,迟早会被看出破绽,倒不如.....

大汉又对招了一阵,忽的见淮月表情怪异,脚步也混乱起来,手中木板舞的呼呼作响。大汉有些疑惑,不知淮月在搞什么名堂,但即使如此,也不敢贸然进攻。淮月见大汉迟疑,知道此计起了作用,虽是如此,但终究是假把式,起不到真的效果,淮月心里很清楚自己是逃不掉的,这样挣扎的意义无非就是为了书生的那一次勇敢。所谓患难见真情,方才淮月见书生能为她做到这种地步,心里已然将书生当做至亲之人。

大汉见她神色涣散,反应过来她就是在装神弄鬼,于是故意向前晃了一下,淮月吃了一惊,忙地退后,大汉趁机攻上,将淮月手中木剑一把击飞,另一只手便掐住了淮月的脖子。

淮月此刻已然认了命,也不挣扎。

那大汉说道:“既然你不愿意嫁给我儿,那留着你这条命也没什么用了。”说罢,开始用力。

淮月感到一阵窒息感,呼吸不得,浑身像是被火一般烧着。

“爹!你放开他!”

大汉闻声,忙地现将淮月松开,他转过身来,见书生手中握着一把短匕,正架在自己儿子的脖子上。

淮月见那书生没有跑,心里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但不知道为何,留下了眼泪。

书生说道:“你果然是很心疼你儿子呢!”他将匕首又往回勾了勾,那男子的脖子登时出现一条血痕。

大汉大怒,但此时也不敢妄动,只是说道:“我知道你要救这女娃,你若是再敢弄伤我儿,我也下狠手了!”

书生轻蔑道:“你不敢,我知道你不敢,又何必如此呢?”大汉听了,果然也是没有再怎样,他确实不敢。

书生接着说道:“你先放开那姑娘,让她先出去,我们两个负了伤,跑的慢。”

大汉思考了一会,觉得有理,便将淮月放开,让她先翻过窗子。

“你怎么办?”淮月转过来看着书生。

书生笑了下:“你先走,我自有方法逃脱。”

大汉心里也想:“逃?这附近全是我的人,一会照样给你们抓回来。”他问道:“这姑娘我给放了,你什么时候放呢?”

书生说道:“让这位姑娘先走一百步,你们一齐数着,到了一百步,我自然会放人。”他向淮月点了点头,淮月便转过身,每一步都迈的很大。

“一......二十三......五十七......八十一.....”书生字正腔圆地数到。

“九十九,一百!”说时迟那时快,什么东西忽的从屋外被丢进,恶臭难当,大汉和他儿子被丑的泪流满面,眼睛都睁不开了,而书生趁机早已从窗户跑出。

......

淮月自己心里也在数着数,她数到一百便用了浑身力气往前跑。此时,周围忽的冲出许多人,她心里连声叫苦,生怕再被抓回去。

此时一人已经碰到了淮月的肩膀,淮月心里一急,一跤绊倒,后面众人便一齐扑来。

突然,一旁有一把暗器飞来,将最先那人一击毙命,后面的人也都吓得呆了,不敢往前。

淮月四处扫视,然而并不见是何人飞出的暗器。这时只听一人喊道:“你们都往后退,我数三个数,退的最慢的我便再飞出一镖。”

众人惜命,便忙地往后跑,此时只恨爹娘给自己少生了两条腿。忽的那人又道:“丫头,你往前跑,到了前面屋子再进去。”

淮月此时顾不得思考,只是按着那声音的指示去做。

一直跑到屋子前面,那门忽的打开,待淮月冲进去,那门又迅速关上。

淮月大口喘气,此时已经精疲力尽,再也不想动了。

她抬头去看,面前一个面目和蔼的老人冲她一笑:“丫头跑的还挺快呢哈哈。”淮月到了此刻,像是见了亲人一般,忽的哭了,她哽咽道:“求求您老人家高抬贵手,再去救一个人吧!”

老人问道:“救人?还救谁?”

“一个书生,他为了救我......现在也不知道跑没跑出来。若是他因我而死,我......那我也是不想活了。”

老人哈哈大笑:“你这丫头有情有义,好啊,好啊。”老人拍了拍手,说道:“思辨,你也不用躲了,出来见见这个丫头吧。”

淮月见那书生从一个箱子后走出,不禁羞红了脸,两人对视了一下,随即转开目光。

老人哈哈大笑:“你们两个年轻娃娃,以后日子还长呢,现下快与师傅逃命要紧。”他掀开地上的木板,说道:“一会王金虎还得叫人过来,师傅手里可没几个镖了。”

思辨走到淮月跟前,道一声:“失礼了。”便将淮月扶起,将淮月带进地道,那老人随后跟上,并将木板摆好。

三人慢悠悠的穿过地道,在此期间,淮月终于忍受不住,昏迷了过去。

......

......

......

“你果真要去帝都?你难道连我的话也不听了吗!”

“我....我只是想知道当年的真相是什么!”

“好奇心会害死猫啊!京城如今到处有他的人手,你若是被发现啊,那这条命还保得住吗?你这孩子怎的这般不懂事?你啊你,非要等到事情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才....”

“师傅,弟子去意已决,若是不将这事情真相探查清楚,只怕弟子此生都不会安心的!”

“你这孩子!真是不听人劝!气死我了!罢了,罢了,我也管不得你。”

......

淮月朦朦胧胧听到这段话,她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原来是思辨端着一碗鸡汤来了。

“你走着走着便晕过去了,莫非是受了很重的伤吗?”思辨神色关切地问道。

“不是....”淮月有些羞涩:“其实我是饿晕过去的,我已经三天没有吃饭了。”

“哈哈,人是铁饭是钢,这句话说的不错,我一天不吃饭也很难受,何况姑娘呢。”思辨笑了笑,将鸡汤递给淮月,说道:“你先将汤喝了,一会上桌来吃饭吧。”

“这....这怎么好意思呢。”

“不要这般客气,你救了我的命,我和师傅都很感激你呢。”

“是你先救我的...”

淮月还未说完,思辨已经离开了,淮月看着他的背影,心想:“他刚才是说要去帝都的吧......我好像.....”

她忽的想起,自己的东西都落在那个什么王金虎的家里。

“糟糕了!银子还有那封信。那封信定然重要极了,师傅才会要自己和姊姊着急送去。”她又想到姊姊被那采花大盗抓去,如今也不知是怎样了,不知是否被救出来了,她想到这里,只觉得心乱如麻,连鸡汤也喝不下了。

淮月将鸡汤放在一旁桌上,下了床,走到门边,忽的又听见屋外两人对话。

“你一个人去,终究是凶多吉少,况且你有时又会发那种病,若是无人照顾,你.....”

“师傅说的确实......弟子那病......确实是很坏事,师傅要不您老便陪我去一趟吧。”

“不行,说什么也不行!我曾立下誓言,此生不再入帝都,若是进都城的消息传到江湖上,我岂不是言而无信之徒。唉,要是那姑娘能陪你一道去京城,此事就好解决多了。不过人家肯定有人家自己的事,此行路远,人家又怎愿意陪你一道去呢。”

听到这里,淮月心想:“帝都?便是天齐城吗,正巧我也要去的,不妨和他结伴而行......”淮月想到这里,不由得红了脸,她害羞的捂住脸,忙地让自己停止胡思乱想。

过了一阵,淮月觉得脸不那么发烫,便走出门去,那老人和思辨都转过来瞧了瞧她,淮月道了个万福。老人问道:“睡得可还好吗?”

“嗯,谢谢您的救命之人,淮月感激不尽。”

“淮月?嗯,好听。”老人捋了捋胡子,微微点头。

思辨径直走了过来,目光坚定地看着淮月的眼睛,淮月忙地将眼神躲闪开,轻轻问道:“你......你要做什么?”

老人呵斥道:“思辨,你做什么?怎么这般无礼。”

思辨说道:“淮月姑娘,我求求你陪我去一趟帝都吧!只要你肯答应我,我什么都答应你!”

老人忙地走到淮月跟前,说道:“姑娘你别理他,这孩子最近不知怎的,偏要去帝都!你不要理他。”随后又转过身来,将思辨呵斥开:“你干什么!你这让人家姑娘怎的是好!”

淮月忙地接道:“其实我也是要去帝都的,此番同路相互照顾岂不美哉。”

老人说道:“只是....思辨他有时会犯一种病,有时会突然谁也不认识,且狂躁易怒,这只怕.....”

她说道:“没事的,若没有思辨公子舍命相救,恐怕小女此时已经......小女向来不喜欠人恩情,所以这一趟不论如何我也愿意与思辨公子一同去的!”

思辨听了,两眼放光,激动地握住淮月的手说:“真的?太感谢你了!!此事完成,姑娘便是让我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淮月被她握住了手,一下羞红了脸,忙地轻轻挣脱一下,见没有挣脱掉,便也只随他了。

思辨意识到自己太过激了,忙地松开,道了个歉。淮月也只是轻轻地说:“没事。”

老人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便不再阻拦了,之后的路途....这小子如果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还请姑娘不要惯着他,该打便打。”

思辨挠了挠头笑了笑,淮月也笑。

老人忽的说道:“哎呀,我炖的汤!怕是要糊了。”说罢,便忙地跑去厨房。

思辨说道:“姑娘也别站着了,快坐快坐。”说着,便从桌下抽出一条木凳,照顾好淮月坐下,思辨又去了厨房。

过了一阵,两人回到桌上,老人说道:“这汤有些糊了,还望姑娘不要嫌弃。”

淮月抿嘴笑了笑,说道:“怎么会,我老远便闻到香味了。便是糊了,也香的紧呢。”

三人笑了笑,便开始用餐了。

席间,淮月说道:“小女.....小女有个不情之请。”

老人和思辨忙地说道:“你说吧,若是帮得上忙我们一定帮你。”

淮月说道:“我出来时,是带了银子和一封信的,只是被抓到那王金虎家,他们将我的包裹都拿去了,银子不算要紧,只是那信,是最最重要的。我也是因为送信,才出门的。”

老人低头想了想,思辨先说道:“姑娘勿忧,今晚小生便给你取回来。”

老人问道:“你如何取?若是被那王金虎抓住,我可再救不出你!”

思辨狡黠一笑:“我自有妙计,师傅你就别管了。”

是夜,月黑风高,思辨穿了一身夜行服,抬头看了看天上,感慨道:“真是天助我也哈哈哈。”

淮月跟来,说道:“我也一齐去吧,若是公子因为我再.....淮月此生都不会释怀的。”

思辨劝导几次也不能将淮月劝回,只得也给她一件夜行衣,说道:“好吧,那你去换上,一会到了那边听我指挥,还有,我让你跑你就先跑,不要管我,这几条都能做到吗?”

淮月点了点头。随后便回屋换衣去了。

之后,淮月跟着思辨,跑了越一刻钟,两人又回到那村子。淮月有些紧张,思辨转过头笑道:“别害怕,这夜行衣隐蔽性极好,这种天色,只要你不在人的跟前跑,是决计不会被发现的!”

两人慢慢移到王金虎的屋边,蹲在墙边,淮月问道:“接下来该怎么做呢?”

思辨轻声说道:“等夜深,他们睡着,然后......”

却说思辨在淮月耳边说出这样一番话,淮月直呼妙计,却是怎样一番计划,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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