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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铭华无人管教,记事起便在村里镇里混,打架斗殴是常态,偷鸡摸狗很寻常,但他根子里有一股天生的热心与正义,只要是有人找他帮忙,无论是否超出他的能力范畴,无论多么困难费力,他都乐于助人,当然最终也未必有好的结果,因此他的人缘不怎么好。如果他碰到不平事,那也会忍不住强出头,全然不顾自己身单力薄,当然最终多半会被打个鼻青脸肿,也帮不上什么忙,甚至帮了倒忙。如此被残酷的现实反复捶打,也学会了察言观色,随机应变,懂得了量力而行,委曲求全,这才能活到现在,最终熬出一腔油滑,一身赖骨,更不为郭开山所喜。

但是郭铭华的热血并没有冷却,只是学会低调隐藏,他渴望自己拥有强大无比的力量,荡尽世间的魑魅魍魉,趟平天下所有不平事。

午夜梦回,他似乎想起了故去的娘亲音容笑貌,但真的清醒后,却一点也记不起来了,半分记忆都没有,好像自己从来没有娘亲。但郭铭华知道自己有娘亲,而且非常疼爱自己,虽然记忆中没有,但是心底深处朦朦胧胧总是存在娘亲的影子,是牢牢铭刻在灵魂中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明明是最珍贵的记忆,为什么全部记不起来。这个疑问郭铭华问过村中最长寿的郭阿婆,她是村中公认最聪明,知识最渊博的人。郭阿婆闭上双目沉思良久,最终如同梦呓般开口道:“有时候记忆过于珍贵,人便会下意识完全将这段记忆封闭在最深处,有时候记忆过于悲惨,人便会下意识强迫自己忘掉这段记忆。”

年幼的郭铭华没听懂郭阿婆的话,但心里却莫名地踏实了许多,无比坚定地确信自己的娘亲和其他人的娘亲一样疼爱自己,不,是比所有人的娘亲更疼爱自己,由于某种他不懂的原因,不得不离开了自己,飞到天上,时时刻刻用慈爱的目光盯着自己。

于是郭铭华的梦中时不时会出现娘亲温柔的目光,照耀着自己全身暖洋洋的,这个目光一直支持着郭铭华活下去,无论多么艰辛,多么屈辱,他一定要快点长大,快点学本事,那样就可以早点去天上寻找娘亲了。

村里其他人听说他的愿望,都毫无顾忌地哈哈大笑,嘲笑他的愚昧无知,只有死人才会去天上,郭铭华丝毫不为所动,认真地反驳,既然能飞到天上,那肯定也能飞回来,要不为什么人们都知道死了之后去哪了,肯定是死去的人又回来告诉人们的。看他认真执着的样子,没有人再有兴趣和一个傻子多说话了,转身匆匆而去。

不管别人怎么嘲笑,郭铭华依旧将寻找娘亲当做自己毕生的追求,因为他没有其他的活下去的目标了,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希望,他只有靠这个目标顽强地走下去。

郭铭华有意加强自己身体的锻炼,征得祖父同意去山中打猎,祖母正好嫌弃他吃得太多,便一口答应,没有半点担心这个半大小子会有危险。郭铭华用全部积蓄打了二两好酒,登门拜访,央求村中的猎户带领,冒险深入山中,猎杀野兔、野鸡等动物,甚至野狼、野猪等凶猛的野兽,仗着胆大拼命,细心好学,再加上运气好,打猎的本领越来越强,尤其擅长明辨方位,探路循迹,对打猎帮助不小,猎户们也不把他看做累赘,时不时分一些猎物给他,这种优质的食物让郭铭华瘦小的身体长得结结实实,动作越来越敏捷,气力也越来越大。待到回村镇打架已是不落下风了,打不过也能及时溜走,再也不会被按在地上围殴了,这点小进步让郭铭华甚是满意,他觉得自己长本事了,距离寻找娘亲更近一步了。

郭铭华从旁人口中得知,不学习知识肯定将来一事无成,但家里肯定不会让他去念书。于是郭铭华便在不去打猎的时候每日将家中的水缸打满水,劈柴堆满柴房,田中的农活干完,就爬上村中私塾的房顶上听先生讲课,先生教授识字课文之余,偶尔提到神仙的点滴轶事,什么一仙人将一座大山劈开,什么一仙人一指灭杀一伙强盗,什么一仙人起死回生救活一个善人,听得郭铭华心驰神往,慢慢心中有个坚定的愿望,原来这才是我一直追求的寻找娘亲的正确大路,我要修仙,我要让我的娘亲起死回生,回到我身边。在这个愿望的支撑下,郭铭华每天虽然筋疲力尽,食不果腹,但很乐观,对未来有无限的憧憬。

偷听讲课肯定会被发现,先生看他可怜,倒也未责难,允许他坐在屋子最后面角落里的石墩上,如此郭铭华更加珍惜学习的机会。郭铭华也是乖巧,每日又给私塾打水劈柴。

郭氏育有三女一子,其子为老幺,年龄比郭铭华还小一岁,取名郭纪伟,乃是家中之宝,郭开山疼爱至极,从小未受过委屈,家中一切好吃好用只供应一人。郭开山在村中是保长,不是正式官员,但吃一部分粮饷,负责村中治安。他少时曾入门派修行,虽未列入正式弟子,但毕竟习得一身功夫,比寻常壮男强得不少,因此被村长保举为保长,四邻对其敬畏有加,生活倒也算小康。

郭开山曾经机缘巧合下得以入火焰门分舵中修行,由于资质平平,一直未能成功达到练气期,修行十年后便被遣返下山,此事为平生憾事,心有不甘下期望后辈子弟能替他再次入门修行,郭开山对郭纪伟甚是疼爱,这个期望便落在了郭纪伟身上,决心送他再去门派修行,如能收为正式弟子,那前途不可限量,自家的声望财富也能上个台阶,即使不能收为正式弟子,十年后遣返,也可子承父业,保一世安康。因此郭开山一直对火焰门招收弟子的事宜很是关心,今年年初正好探听到他曾经修行过的火焰山分舵下月初一要举行一年一度的收录弟子的选拔比试,招收十二至十五岁的适龄少年。负责招收弟子的人正好是他当年一起入门派的师兄,郭开山自是喜出望外,精心安排礼物,动身前往烈焰山分舵,看看能否运作一二。

火焰门乃是大康国的一个修仙门派,掌门明火真人是顶级的强大修士,远近无敌,可以说是一方霸主。火焰门擅长操控火焰,在方圆千里内赫赫有名,是首屈一指的大门派。

郭铭华心目中的圣地便是火焰门,据说那里人人都是神仙,可以腾云驾雾,可以呼风唤雨,可以点石为金,可以撒豆成兵。郭铭华的小叔叔郭纪伟做为家中瑰宝,也早送至私塾读书识字,增长见识,他也对修仙兴趣极浓,两叔侄平日时常聊起神鬼轶事,也是滔滔不绝,兴致盎然,虽然家中地位悬殊,但倒是关系不错,俩人都对附近方圆千里唯一的名门大派火焰门充满向往。

郭纪伟这一日便兴高采烈地向郭铭华炫耀:“大侄子,你小叔我就要去火焰门当神仙了,火焰门耶,你知道的,就是那个都是神仙的火焰门。”

郭铭华对火焰门早是心驰神往,听到自己身边的小叔居然能进入门派修仙,异常激动急切地叫道:“是吗!怎么回事,快跟我说说。”

郭纪伟拍拍了拍郭铭华的肩膀,挺起胸脯,提高声音,嘴角一撇道:“当然是我老爹安排的,过两天就去拜师,哈哈,等我回来就教你腾云驾雾。”这时私塾下课的学生们听到了便都围过来,七嘴八舌地东问西问,把郭铭华挤出了人群,众星捧月一般簇拥着郭纪伟。

原来这郭开山前段时间前去火焰门封龙山分舵,备下厚礼拜访招收弟子负责人,由于负责人郝松真人正好是他以前的同门,之前关系不错,因此看在他的面子和银子上,居然一举给了他两个名额,考核通过后便可入门修习。

郭铭华替小叔高兴之余,更多的是羡慕,想到我也能去火焰门该多好。他根本不敢去向祖父提起,这些年郭开山几乎就没有正眼看过郭铭华一眼,稍有过错就是一脚踢过去,他把对不肖儿子的怒气都发在孙子身上了。一念至此,郭铭华心情很是失落,手摸到胸前丝线挂着的一枚铜币上,这是娘亲自缢前给郭铭华买烧饼的钱,郭铭华手中唯一的娘亲遗物,郭铭华再饿再苦也不会花掉。每每摸在这铜币上,郭铭华心中就涌起一股暖流,娘亲没有不管自己,她一定在天上看着我,保护我。郭铭华摸着铜币,心中默念:娘亲保佑,我也想去火焰门。

郭开山得到两个拜师的名额,可适龄的子女就只有郭纪伟,至于郭铭华早就被他无视了。他合计着入门后的花费着实不少,不如将这个名额卖与村中富户,换些银钱,好让宝贝儿子多些便利。于是他联系了村中的首富王员外,王员外做些皮毛生意,家中有一独子,也在私塾上课,今年正好一十四岁,两人一拍即合,王员外承诺付出一千两银子买下这个拜师名额。

一切安排妥当,月中郭开山收拾好行李,带着郭纪伟准备上路,赶在下月初一前赶到火焰门分舵,全家包括已经出嫁的大姐、二姐,未出嫁的三姐都到村口来送行,郭纪伟的娘亲万分不舍,但为了儿子的前途,也是忍痛送别,只是千叮咛万嘱咐,不求成功,只求平安,气得郭开山狠狠瞪她,女人见识短浅,还没入门就给儿子泄气。郭铭华应郭纪伟的邀约也来给他送行,当着众人的面,他也没敢上前说话,只是落在后面羡慕地看着郭纪伟,默默给自己打气。

王员外也带着儿子来见郭开山,准备一道上路,只是商人重利,王员外事到临头想着省钱,和郭开山说一千两银钱拿不出来,最近手头紧,家中东拼西凑好不容易凑出五百两。他这商人的算盘打得精,事先谈好的价格,事到临头却砍一半,让你没时间再去找别的买家,多少只能按他的价,让郭开山吃个哑巴亏。但郭开山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心里清楚他的伎俩,恼怒之余,打定主意即使不要这点钱,也不能让这个奸商坑了,失了颜面。

王员外一双小眼睛精光四射,慢条斯理地说道:“郭兄,我已经打听好了,你手中有两个名额,家中却只有一个儿子,不如把另一个名额便宜些卖给我,小弟最近实在手头紧张,以后宽裕些后再多给一些银两以做答谢如何?”

郭开山心中大怒,横眉立目,怒道:“老王你个奸商,食言而肥,瞎了你个双眼,坑到我这里。我好心送你一场造化,你却欺我心善。罢罢罢,就当我不认识你。”

王员外胸有成竹,并不动怒,依然慢语道:“郭兄,冷静,你家中哪里还有适龄子女,这名额浪费了太可惜,不如换些实惠,意气用事不理智啊。”

郭开山看他如此吃定自己,更是火冒三丈,恰巧一眼瞥到远远站在人群后的郭铭华,心中一动,喝道:“谁说我家没有人,小华,你小子过来,王员外不要这造化,我便给你了。”

王员外面色一紧,随即又放松,吃吃笑道:“哎呦,我还真忘了你这个家门之耻了,你真的要栽培小狼崽子以后咬你吗?”

郭开山面沉如水,郭氏忙上前几步,在他耳边低语:“你不会真的让那小子去吧,王员外虽然不是个东西,可毕竟能拿出一笔银钱,这样伟儿还能多些保障,少受点罪,你可得给伟儿安排好,孩子这么小就孤身在外,不容易啊。”说着就抽抽搭搭起来。

郭开山心中很是郁闷,正在踌躇之际,郭铭华从人群后绕了出来,祖父刚才的话如同惊天霹雳把他劈懵了,真的有这种好事!娘亲保佑啊!他从小看惯人情冷暖,非常会察言观色,看到自己的祖母和祖父在耳边低语,虽然没听到什么,但大致已经猜出是什么话。他的心中一沉,惊喜一下子被打散了,他意识到这是一次一闪而逝机会,自己必须抓住,否则肯定就错过了,我要做些什么才能帮助自己呢?家中长辈对自己基本是无视的,唯一让他们关心的只有郭纪伟,我只能从这方面入手。

郭铭华照着从私塾先生那里学来的做派,规规矩矩跪在郭开山面前,朗声道:“多谢祖父如此宠爱孙儿,如此珍贵的拜师机会,孙儿资质愚钝,愧不敢受。只是孙儿自幼与小叔交好,不忍心小叔孤身在外,我愿做一仆侍,陪伴小叔左右,好歹有个照应,必不让小叔吃苦受累。”

郭纪伟一听也很高兴,嚷嚷道:“如果有大侄子跟着我,那是极好。”说着拉住娘亲的衣袖撒娇道“娘啊,你就让大侄子一起去吧。”然后悄悄低声道“这样我就不用干活了,让他伺候我,呵呵。”

郭开山夫妻二人都是有些心动,郭纪伟的几个姐姐平日与郭铭华并无交集,也鬼使神差地说了几句郭铭华的好话,郭开山抬眼看了看郭铭华,最近几年根本没有正眼看过这个自己的亲孙子,郭铭华因为长年吃不饱,因此瘦骨嶙峋,但风吹雨打,勤苦劳作下倒像老树根一样结实。身上衣衫褴褛,但却浆洗得干净,衣裤因数年不换明显偏小,反倒显得利落。看着郭铭华规规矩矩的架势,郭开山没来由心中一软,这毕竟是自己的亲孙子,这些年吃的苦真是不少。

郭开山点了点头,沉声道:“起来吧,你也跟着去看看吧。”

郭铭华心中大喜,但面上并没有显露一分。郭氏嘴唇动了动,最终没有说什么。郭开山一甩袖子,拉住郭纪伟的手转头上路,大步前行,看都没再看王员外一眼。郭铭华连忙起身,给郭氏行礼拜别后追上去,顺手接过郭开山手中的行礼背在身后。看着三人渐行远去,郭氏泪眼朦胧,心中暗暗祈祷儿子此去平平安安。

王员外着实有些傻眼,一千两银子对他来说不是问题,只是商人的狡诈让他忍不住砍砍价,谁知风云突变,眨眼间便谈崩了,没有任何转寰的余地,怎么也得唇枪舌剑来回几个回合吧,这老郭真是个鲁莽之人,没法好好打交道!王员外看着郭开山头也不回地走得看不见影了,只能悻悻地脚下一跺,拽着因为不能去修仙而哭闹的儿子回家了。

这一路上,郭铭华跑前跑后,很是勤快,尽力把自己的祖父和小叔伺候好,接触的机会多了,郭开山对郭铭华的看法也有了一丝松动,郭铭华一直没什么机会和祖父相处,这路上的十余日便是难得的良机,他自知要好好把握机会,端茶倒水,铺炕叠被,总在祖父身边打转,起码能说上一两句话了。

这一夜,三人投宿于路边小店,趁着郭开山兴致尚好,郭铭华小心翼翼地向祖父打听这火焰门收录弟子的考核时什么形式,什么标准。郭开山沉吟半晌,慢慢道:“据我所知,火焰门收录弟子每年的考核方法都不一样,但多数都是考核意志力。修仙拼的就是坚持,再有天赋的人不坚持修行,不忍受寂寞,不克服万难,注定成功不了。我记得我拜师那年,就是考核烈日下站立,一个又一个人不支摔倒晕厥,我也是顶住一口气,好不容易才过关的。”郭铭华、郭纪伟二人听了都若有所思,目中均露出坚定之色。

郭铭华和蔼的目光投向郭纪伟,摸了摸他的头,说:“可怜伟儿这么小就要受罪,还好我与负责招录的师兄有旧,可以套套口风,早些准备才好。”

月末,郭开山一行来到了火焰门分舵,封龙山的脚下,此山传说被一上仙大能用来镇压封锁一条巨龙,因此命名,但传说只是传说,谁也没找到这座普普通通的山与巨龙有一丝关联。这里有一座依山而建的小镇,平日还算安静,如今却熙熙攘攘,方圆千里多达数千人前来拜师,人满为患,大部分人只能风餐露宿。

郭开山很顺利找到了相熟的师兄,他这师兄名叫郝松,也是资质平平,并不比郭开山好多少,只是运气略好,当初是用了八年的时间修为升至练气期,被收为正式弟子,但自此再无寸进,数十年被卡在练气期一层,于是被打发到分舵选拔教授弟子,基本算是被门派放弃了。郝松为人还算不错,比较重情义,利用手中的权利,很难得地给郭开山安排了一个小房间住宿,免去了像外面大多数人一样风吹日晒。郭开山也是备足了礼品好好答谢了师兄,同时也套出一些口风,本次招录弟子的考核似乎与山有关。

郭开山带着郭纪伟,郭铭华跟随,信步来到大山脚下,仔细观望,看着盘旋曲折的万层石梯,陡然想起招收弟子的负责人郝松真人闲聊中提起一句话“这万层石梯可以让侄子多爬爬。”他福至心灵,马上想到莫非是郝松暗中透露这考核是攀登石梯,越想可能性越大。郭开山便赶紧利用这最后几天的时间,督促郭纪伟每天登山锻炼。郭开山当年被火焰门传授炼体拳,练至大成可升至练气期,郭开山虽然没有大成,但苦练是十年也是练至八成,寻常数人不能近身。火焰门严禁弟子私相教授功法,否则一经查证,满门尽殁,因此郭开山一直没敢传授儿子任何功法,但如今考核在即,郭开山也冒险打个擦边,不教授炼体拳,把练拳时的吐纳呼吸之法传授给予郭纪伟,可以让他气息悠长,耐力十足,平添几分把握。郭铭华在身边也是暗暗心记,刻苦磨练,俩人每日依次吐纳之法登山锻炼,倒是觉得神清气爽,疲乏之意减少许多。

终于来到考核那一日,辰时将近,郝松将报名的少年们聚拢在封龙山下,粗粗一看估计有五六百人,他双手轻轻一按,火焰从掌中涌出,双手再一合,火焰对冲,发出震耳的轰鸣之声,一下子就让全场安静下来。

郝松满意地点了点头,朗声喝道:“我火焰门乃是大康国十大门派之一,已有千年历史,门中仙师修为高深,但也不忽视后辈良材的培养。今门主明火真人令我五大分舵同时招录今年的弟子,望各位小友珍惜机会,认真对待,凡入我门,便如一步登天,前途不可限量。这次考核的项目很简单,”他顿了一顿,回身指向背后的大山继续道:“考核项目只有一个,便是登山,此封龙山的石梯为一万层,每层高约半米,给予汝等一刻钟的时间,登上者便为我门弟子,余者可来年再努力。”他抬头望了望初升的太阳,点头道:“此刻正是辰时整点,今年考核即时开始,有张静君师兄在山上等候,望诸位小友多加努力。”说完退至一旁,监督参加考核的少年们,以免有人耍花样。

郭开山心中一苦,一刻钟攀登一万阶石梯,对于平日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身体素质不是很好的郭纪伟难度极大,他毕竟才一十二岁,身体还没有发育完全。郭开山心中自我安慰,没关系,今年不成,来年打打基础再来,只是明年的考核又不知道是什么了。

郭铭华眼望着大山,这就是他心目中的圣地,只要能爬上这座大山,自己就能得偿多年的夙愿,有机会为娘亲做些事情。他心中默念,我一定要在一刻钟内爬上山顶,坚定信心,克服万难,没有任何事情能够阻挡我的步伐,我就是死也要死在大山的顶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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