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临门，迎新春事事如意，接鸿福步步高升。”李自成看着门上贴的对联，心里想着不愧是校长。

一个未娶，一个未嫁，自己算什么呢？想到这里李自成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唐突，既然是一只破鞋捡起来干什么呢？

想到此，就想快步离开这个事非之地。身后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李自成！李自成……”张淑兰穿着件睡袍，睡眼惺松地看着李自成的背影，冲口而出。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李自成转身，鄙拟地瞪了她一眼，往地上重重地吐了口唾沫。转身昂头而去。

“李自成……”张淑兰歇斯底里地大叫一声，快步冲上来紧紧地抱住了他。

“请松开你的脏手。松开！”李自成拚命压制心底的愤怒。低沉地吼道。

“不，我不松手。你说过牵手到百头，八年了，我的爱没有褪色……。”张淑兰不松手，反而把脸贴在他的背上，柔媚地说着情话。

“哈哈哈……”李自成怒极反笑，双手使劲一掰，掰开了她的双手，快步跑进车里。

张淑兰不顾一切地趴在他的车头上，朦胧的睡眼消失了，楚楚可怜的脸上，梨花带雨。李自成闭着眼睛，心里想着那男人说到张淑兰时的猥琐表情。

“淑兰，淑兰。怎么回事？”一个挺着滚圆肚子，穿着和张淑兰同款睡袍的秃头中年男人，像圆球一样滚到车前，用一双短肥的手把张淑兰车头上拉了下来。

随后，伸出右手在李自成的车窗上敲了两下，比着手势要他下车。

张淑兰在秃子身后，用眼神示意李自成快走。可惜李自成根本没看她。打开车窗问“你有什么资格要我下车。”

“我是希望小学的校长吴道善，她是副校长，她为什么趴在你车头上，你要给我解释清楚，否则休想离开王坝镇！”一双死鱼眼睛快喷出火来，短肥的手指，在李自成的鼻尖上连戮了三指。

李自成瞪着吴道善，告诫自己冷静，冷静。

“瞪着干嘛，把我鸟吃了！……”一串污言秽语从吴道善嘴里喷出像机关枪一样扫向李自成，忍了半天的李自成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了。他砰的一声推开车门，吴道善连退几步才没有被推倒。

李自成三步跳到秃子面前，乘他还没站稳左手纠住他的睡袍，右手连搧了几个耳光。

“敢打我。在我的地盘你算那把夜壶……”说着话，吴道善反手要抓李自成的头发，头发太短，根本不作力。与此同时，李自成一拳打在他的腮帮上，他转了几个圈，砰地一声重重地倒在地上，一口鲜血从嘴里喷涌而出，接着他眼睛一闭……

“吴校长被打死了，打死人了……”一些人吼了起来，几个人迅速将李自成围在中间。

张淑兰跪在吴道善面前用手捂着不断涌出的鲜血……

有人打110，120。

很快，110，120几乎同时到达。

李自成被带上110警车。120带走了吴道善和张淑兰。

“当街行凶，还有王法吗？先铐起来。”一进镇派出所，所长愤怒地下令给李自成带上手铐。

私人物品。手机，钱包，咦，还有公务员面试准考证。“哈哈，面试……小子，公务员就不要想了，就你这思想品质还想当公务员。”

“牢员，还差不多。”几个警察轮番羞辱。

他站在那里不动，任由几个警察推搡，眼睛盯着吴道善躺过的地方，把抓他的警察轻轻一推，跨步向前，蹲在地上，用手趟了一遍吴道善脑袋所触的地面……

“你袭警！”刚才被他推开的警察凶神恶煞地用警棍在他肩头猛敲了一棒子。嘴里大吼。其他几个警察立刻将他围住，任由那个警察对毒打。李自成怒了，他暴吼一声，反手夺过警棍正要还击时。一辆警车呼啸着停在他的身边。

“你们干什么？还不把嫌犯带进所里。”说话的是一个酷似吴道善的中年警察。

“所长，他袭警！”刚才毒打他的警察恶人先告状。

李自成扫视了在场警察和围观群众一遍后提高声音说“我相信人心本善，今天的事大家都是见证者……”

“把他押上警车，你还成英雄了。”所长厌恶地命令几个离他最近的警察。

在警车上，所长说“你以为几句话就能改变事实？等着坐牢吧。”

李自成沉默地瞪着他。不说话。他突然明白说什么都无济于事。到了镇派出所，两个警察把他推着下了警车。直接带到了审讯室。

交出私人物品。

李自成默默地一切照办。他的脑袋里有一个声音压过了他所有的思想，指挥着他的行动。

“咦，手机封面是张校长和他的合影。难不成他是张校长那什么……”

所长恼怒地瞪了他一眼，拿着审讯记录本，示意他做笔录。

“姓名，年龄，身份证号，家庭住址，职业。”

李自成如实回答完毕。所长最后做出结论要李自成签字：“当街行凶，袭警，你够凶悍。在笔录上签字。”

“你错，所长，第一我没有行凶，我是正当防卫。第二，我没有袭警。”李自成说完不再说话。

所长眼里满面怒容：“你不签是吧，别以为你不签字我们就拿你没办法。”所长站起来咆哮道。

“呜哇，呜哇……”一阵警铃声响起，李自成细听发现是所长的手机铃声。果然，所长掏出手机，就走了出去。

不过一分钟，他转回来气急败坏地说“先把他关进拘留室。”

“咚咚咚……”门外传出敲门声。所长示意做记录的警察去开门。

进来一个警察将嘴凑在他耳边嘀咕了一阵后，他便蹬蹬地三步并着两步出了审讯室。

李自成被扔进了镇派出所临时拘留室，一个十平方的小屋，里面没有卫生间，只有一张简易钢丝床，一个掉了一块瓷的黄色搪瓷盆，床挡头放着一个加盖的塑料桶。猜想是屙尿的桶。

李自成扫了眼房间后，坐到床上。看样子自己要在这里呆些时间了，他记得派出所只能拘留24小时，如果是轻伤，他这种情况最多触犯了治安管理条例，并不构成犯罪。但重伤或致死……想到这里他打了个寒颤，自己不会那么倒霉吧，不会。这个声音非常坚定的在他脑袋里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