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长城,一座屹立在大夏东方百年的雄伟屏障,可以说第二长城从南北向几乎横跨了整个大夏的东方,世间一直流传一句诗来形容第二长城,“三镇十二关,人间又百年”。
第二长城,小山海镇,一位仙风道骨的中年道人慢步行走在熙攘的街道上,身旁跟着一位白发少年。
“师父,咱这么大摇大摆的进城,被那位城主发现会不会打咱俩一顿啊,他老人家脾气可不太好,这点我是领教过的。”白发少年问道。
“于老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了,怕啥又不会真打死你。”中年道人笑着回答道。
“师父你能不能别拿我打趣呀,你知道小时候我被揍过一顿的,是真的打出阴影了,我真的怕死他了啊。”名叫于心的少年满脸忧郁的说。
中年男子哈哈大笑,“谁让你那么狂,非要惹他。”
少年于心脸上更忧郁了,心里不自觉想起曾经被那个坐轮椅的瘸子打的鼻青脸肿,甚至眼睛只剩下一条缝的时候,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跑路功夫在那个家伙面前竟然完全没用,那个家伙甚至可以把自己的元神切碎,真的太可怕了,直至现在自己还有一道元神被拘押在那位城主的手里,师徒此次前来,正是为了取回那道元神。
道人领着徒弟悠闲的走着,少年自打提起那位城主之后脸就紧巴巴的皱在一起,道人师父实在看不下去了,“于心啊,你脸色能不能不要像死了师父一样难看啊,师父心里好伤心啊。”
少年听罢,眉头皱的更紧了,没办法,他是真怕。
道人突然停下了脚步,一股凉嗖嗖的阴风袭来,名叫于心的少年脸色一下子就白到了极致,真可谓是一语成诹。
“既然来了,就喝杯茶吧。”
道人额头渗出一丝细汗,其实不止这个徒弟,师父也怕啊。不过道人脸上却面不改色,微笑道:“既然城主诚心邀请,我也不好拒绝,那就去喝一杯吧。”
两人眼前一黑,斗转星移便瞬间出现在第二长城城主的屋子内,坐轮椅的男子身前有四把椅子,两把坐了人,两把空着。轮椅上的白衣男子也就是第二长城的城主正微笑的看着那个名叫于心的少年。
白衣男子伸手示意道人坐下,道人立马落座,随后白衣男子缓缓开口,问那少年于心:“还敢来?不怕就回不去你那座破道观了?”
于心不自觉开始颤抖不敢说话,他真的是太怕这个白衣男子了,简直怕到骨子里,很难想象一个脸上总是带着微笑的人竟然那么狠。
白衣男子提起茶杯,缓缓喝了口茶水,手指微动,一杯茶水便飞向道人面前,道人轻轻的酌了一口,看向轮椅上那位白衣男子。
“于心啊于心,真是个好名字,有个词叫啥来着,问道于心是吧,问道于心啊,要让全天下问道你于心,真是好大的口气!你说是不是白玄?”白衣男子笑着看那刚喝完茶的道人,于心的师父。
白玄道人哈哈大笑,“您老人家真会打趣,其实这名字取来就是为了逗您一乐的,要不您给换个?”
白衣男子轻蔑一笑,摇了摇手,随后手指一点那于心,一团光亮飞向于心,正是那段被拘押的元神,“元神被分割成千万份而已,就给你留下这么大的阴影,我看你这位问道于心,够呛。”
白玄道人看见光亮没入于心身体里,脸上笑容灿烂起来,笑着说道:“多谢城主大人,此恩此情无以为报,只能来世......”
“停停停。”白衣男子打断白玄,继续说道:“不需要来世,我也不是白给你的,就让你那徒弟去一趟云峰镇吧,活着回来当是将功补过,死了更是死得其所。”
白玄脸色凝重起来,白衣男子瞥了白玄一眼。
另外两把座椅上一位是个女子,一位是个少年。女子率先开口,笑道:“您可消消气吧我的城主老爷,这么好一块璞玉,别没成材就被你打碎了道心。”
白衣男子笑了笑,说道:“毕玉姐姐说的是,都怪我都怪我,都是我不好。”
“你可得了吧,死在你手上的好苗子可数不胜数喽。”毕玉白了白衣男子一眼。
另一把座椅上的少年看着于心,起身走了过去,拍了拍于心的肩头,说道:“我记着你曾经挺要强的,怎么如今这么胆小,连看一眼城主都不敢吗?”
于心身上早已经出了一身冷汗,那个白衣少年,曾经把他的元神分割成了千万份,那一瞬间,于心感觉到自己的念头被分成了千万份,每一份都是独立的,更可怕的是每一份都像是木头一样,连思考都做不到,仿佛那条时间长河中关于自己的一切都停止了,自己在世间压根就不存在!修道之人修长生,连自己的存在都被抹杀了,谁能不怕?
白玄观曾经只有一位道人,就是那白玄,现在只有两位道人,多了一个于心。于心自修道起,同辈之中从未遇过敌手,那些老一辈的人更是很少有能同境界压制于心的存在,甚至是比于心高出几个境界,于心也能对上几招,至少能活着跑回白玄观,直到遇见那位坐轮椅的白衣男子。于心心中不断打怵,我倒是想让天下人问道我于心,可他需要向我于心问道?甚至我于心穷其一生,能在大道上看见他的后背吗?
白玄脸色凝重,于心的道心摇摇晃晃极其不稳定,白玄最怕的就是这个,之前对着白衣男子说好话,就是为了别被他一句话坏了于心的道心,对于修道之人来说,道心就是登顶大道的希望,于心是他唯一的弟子,那句要“天下问道于心”可不是一句玩笑话,于心对这天下、对白玄观都不是一般的重要。白玄已经想带着于心跑路了,到了外面那群老家伙会保住于心的。
白衣男子轻蔑一笑,示意那位少年回去自己原本的座位。
于心的汗珠不断滑落,一位修道有成的修士,汗如雨滴,可想而知内心压力有多大,于心缓缓抬起头颅,嘴角强行挤出一个弧度,“城主大人,敢问您叫什么名字?”
白衣男子缓缓笑道,“你配知道吗?”
于心崩溃了,眼泪都要流下来了,自己于心,天之骄子,凭什么连一个人名字都不配知道?从小到大,所有见过他于心的老人,都说他将来道法必将大成,甚至都不敢轻视他于心,而眼前这个男子,一个瘸子!他就是看不起你于心,在他眼里,你于心就与一条狗没有区别,你于心大道成就再高,能有他一半高吗?
于心手在不停地颤抖,突然脑海中一道声音炸起,“走!”,正是那白玄道人,白玄想要带着于心跑路稳住于心道心。于心心中猛地一颤,目光竟然猛地变得坚毅,走?走的掉吗?于心不想去云峰镇早就已经在这白衣男子心里犯下了死罪了,况且从没听说过谁能在第二长城城主的手里逃走,整整一百年从未有过!
于心身体突然停止了颤抖,甚至于心变得兴奋起来,像是精神崩溃变得疯了一般,于心缓缓说道:“师父,于心不想走,若有来世还是希望做您徒弟,虽然您老脾气不好,道法不高,还穷,但是能做您徒弟,于心心里开心,心里喜欢,心里自豪!请师父让于心,任性这最后一次。”
白玄脸色难看至极,转而叹了口气。
于心沉下身体,盯着那位高高在上的白衣男子,那是一百年来人族公认的至高之一!于心抽出后背那把桃木剑,心里崩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断了,于心剑指面前男子的脑门,少年长舒一口气,仿佛这是此生最后一剑一般,仿佛自己随时就会暴毙一般,随即死死盯着轮椅上的男子呵道:“白玄观于心,问剑求死!我特么真的求你打死我啊。”
剑气直冲云霄,晴空之上,一道道天雷随之奔腾,一个个莫名的道符字号凭空显现与于心遥遥呼应,像是宣誓誓死追随于心一般,于心巨大的法相拔地而起,天雷道符环绕巨大法相的桃木剑之上,随时可伴那一剑辟出。
白衣男子凭空出现高空之上,面带微笑,“小道而已。”
于心回想自己修道三十年来,一向的行事准则就是打得过就往死里打,打不过就跑,回去找老头解决,若是以往遇见这位第二长城城主,于心肯定是看都不看直接撒丫子溜走,但这次似乎是没办法了,一是跑不掉,二更是于心真的想干他娘的,这瘸子真的欺人太甚。于心突然镇静自若,一双长眸之中道光流转金丝环绕,于心心一横,刹那间一剑辟出,滚滚天雷道符随着剑光直劈那位坐在轮椅上的白衣男子,座椅上那位女子与少年早已跑开,白玄也御空跑出一段距离,只是白衣男子却是依旧面不改色,仅有白衣微微挥动。
剑光洒落,白衣男子双指做剑随意一划,天地竟然瞬间失色,仿佛整片天地被切割开一般。于心心中大惊里这世间竟有如此神通,第二长城百年攻不破是有原因的。转念间,巨大的天地裂缝划过于心法相,于心巨大的法相瞬间破碎,滚滚天雷也尽数散去,白衣男子不慌不忙的微笑道:“大晴天打什么雷呢。”
一切恢复如常,白衣男子回到那间自己的小屋之内,屋内只剩下于心与白衣男子,于心衣衫破碎浑身全是鲜血,胸口一道伤口险些把他整个人切开成两半,可于心却笑着看向白衣男子,于心知道自己活了,大笑道:“多谢前辈不杀之恩。”
“刚才不是求我杀你?怎么先求饶了,要像上次一样?”
于心哈哈大笑,“前辈没一招切了我,那可不就是手下留情了留我一条小命嘛,这世上哪有别人给你一条命还不要的道理嘛。”
白衣男子淡淡喝了口茶水,笑了起来,过了片刻,以长辈的口吻缓缓说道:“问道于心,亦是问道于心。”
于心抱拳,“于心受教了。”转念一想感觉不够,脸皮算什么,于心直接跪地上磕了个大响头。
白衣男子嗤笑,缓缓说道:“去云峰镇吧,别死了,与我问了一剑,你可以吹一辈子了。”
“于心领命。”于心再次抱拳。白玄看于心法相破碎,赶快来到屋内,先是左看看又看看,最后又去摸了摸于心的脑袋,发现于心还活着,便笑了起来。
“师父,让您担心了,对不起呀。”
白玄直接跳起来给了于心一个大脖溜子,于心本就受伤极其严重,这下疼的直咧嘴。
“你先前说的像是遗言似的,可不吓死师父了。”白玄笑着说道。
于心咧嘴笑了一下,刚想开口,却直接昏死过去。
白玄连忙对着白衣男子道谢,白衣男子挥了挥手,缓缓说道:“你这个师父不咋地啊,一点都不会引导徒弟,他连问道于己都做不到,就想着让天下人问道他于心?”
白玄尴尬的赔笑,“确实是我的失职,还好有您帮着补救嘛。”
白衣男子呵呵一笑,“师徒俩一个德行,去云峰镇吧。”
片刻之前坐着那对男女也走了回来,白衣男子挥了挥手,直接说道:“毕玉,毕石你俩也去云峰镇,欧冶要开天了。”
那对男女竟是一对姐弟,作为第二长城常客,自然知道那位城主的脾气,平常开开玩笑可以,但当命令口吻出现时,你再闹可就找死喽,就像那于心,要是真不去云峰镇,那这位城主可真会打死于心的。两人不敢犹豫随即点了点头,白玄也背上了徒弟于心,四人一同离去,只剩下白衣男子。
片刻之后,白衣男子笑着自言自语,“我给你于心留了一条椅子,你可要把持住,不要学那李长升,徒徒让人伤心啊。”
灵气复苏百年,天下版图扩大十倍不止,山上神仙即修士也走入大众平民的视野里。大夏剑州某处偏僻的院子内,一位衣容华贵的中年男子正在悠闲喝茶,一人同演两方互相对弈,男子旁边一位看起来像是穷苦人家的少女不断勤勤恳恳的手洗衣物。
“小沅,老爹不是买了洗衣机嘛,怎么还手洗嘞。”中年男子问道。
“闲来无事,也算是打磨打磨时间嘛。”
“唉,客人要来了,你这样爹的名声就不保喽,也许明日那群爱说闲话的老家伙就会乱传'震惊!袁圣虐待亲女儿,竟然让其手洗衣服。'”袁圣叹气道。
袁沅听后轻轻一笑,不搭理这个既靠谱又不靠谱的老爹。也正是此时,小院的砖墙之上,一位紫衣女子一跃而下,站在了袁圣面前。
“去前辈家做客翻墙头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啊。”袁圣笑道。那紫衣女子正是陆莹。
陆莹先是行礼喊了一声“前辈”,随即坐在袁圣对面,拿起袁圣早就摆在对坐的茶杯,小酌起来。
“怎么,来我家都不和我女儿打一下招呼?”袁圣一脸不乐意也不知道是不是装的。
“袁小姐,别来无恙。”陆莹向着袁沅打招呼。
袁沅微笑回礼,转身走进了屋内。
袁圣心中叹了口气,他自然是知道女儿如此不待见陆莹的原因,可陆莹却不知道。不过袁圣还是笑嘻嘻的问道:“陆莹啊,你是不是嫉妒我女儿胸比你大,身段比你好,所以才不待见我女儿啊。”
“没有的事,陆莹的脾气前辈是了解的,似乎是袁小姐不太待见我。”陆莹面对袁圣的玩笑不置可否。
“唉,我女儿就是这个脾气,连我这个爹都不太待见。”
“不过袁前辈说的对,袁小姐身段确实令人羡慕,如果要是有修炼资质的话,一定会有很多名门前来求亲。”陆莹笑道。
“哈哈哈哈哈,那必然,谁让她是我女儿呢。”袁圣是了解陆莹的,陆莹并没有暗讽袁沅没有修炼资质的意思,而是说的实话,修士的寿命太长,普通人太短,修士与普通人喜结连理的结局都不太好,就说他袁圣,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否则这个小院怎么会只有两个人生活。
袁圣叹了口气不再打趣,而是转入正题缓缓说道:“云峰镇的水比你想象的深,一个可以藏在时间长河一百年的小镇,里面人的事情不是你能参与的。”
陆莹细细品茶,缓缓点头说道:“袁叔叔,这点我知道,城主说云峰镇有个叫孙钱的少年,他是我大道登顶的唯一希望,虽然城主没有明说到底是什么,但我知道希望很渺茫,即使孙钱活下来了也未必就能助我登顶,但我还是想试试保住他,也算是给大道可期留个念想。”
袁圣又是叹了口气,心里不禁骂道,“又是这个孙钱,这小子真是太气人了,小伙子你知不知道你和我袁圣结大仇了!”
袁圣看着陆莹,一个想要登顶大道的求真者,陆家当世第一的天才少女,袁圣当然知道第二长城城主说的希望是什么,可那位主神真的愿意给孙钱一个普通少年自己一半的本命神性吗?就算给了,孙钱又会愿意给陆莹,让陆莹登顶大道吗?这些都是未知数,一个万年都冷血的神,真的会被一个小屁孩拴住这本身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袁圣回想起云峰镇计划最初,在那求真至高者大会上,人族至高者提出给那两位主神百年的时间,百年之内帮助人族稳固天下大道气运,百年之后两位登天人族不管。其实当时至高们是带着私心的,他们想把两位主神拉到人族的阵营里来,百年以来也尝试了各种办法,各种威逼利诱,甚至给那位目盲的铁匠送了几十个自告奋勇的求真美女过去,那位目盲铁匠差点气的直接当场全部打死,这么多努力都没成功,难道两位主神真的能被两个小孩拴在人类的阵营里面吗?那两位都不用为人族出力多大,随便给点什么都有巨大的作用。
袁圣想到这里又是叹了口气,说道:“当年李长升不顾反对,执意带着孙钱与李有才去那里,也许真的是一记无理手,李长升可能自己都没想到,孙钱与李有才真的会让那两位心生一丝动摇,我坚信李长升并没有利用孙钱的本意,甚至我怀疑后来三人对两位小屁孩达成了某种不可言论的共识,李有才不会死,求真至高者大会不答应,但孙钱一定会死,这是没法改变的事实。何况那孙钱本就是个死人,要不是李长升带着孙钱母亲进去时间长河中的云峰镇,母子二人早死了,欧冶开天云峰镇一碎,没了时间长河的庇护,孙钱就会死。你不要做这么危险的无用功,陆莹。你要知道,即使孙钱真的得到了你口中所谓登顶大道的希望,也只是能多活一段时间,三年,五年就到头了,他修不到上五楼你还是登顶不了。”
陆莹点了点头,却还是不改心思,说道:“袁叔叔,无论如何我还是想试试。真就没有一点破局的希望吗?”
袁圣深思良久摇了摇头,叹息道:“一点没有。”
陆莹听罢脸上丝毫没有悲观的神色,反而兴致昂扬说道:“如果真的不行,那我就找另外的方法踏入上五楼。”
袁圣听后笑着点了点头,这才是陆家大小姐应该有的样子嘛。随即袁圣笑着邀请道:“在功德涯的日子很惨吧,在我家吃了饭再走吧莹莹,让沅沅烧两个菜犒劳犒劳你,云峰镇的事情不急,晚上走就来得及。”
陆莹点了点头,脸上浮现为数不多的笑容说:“那就晚上吃完再走。”
夜晚来的很快,袁沅做了两个菜没有一个陆莹爱吃的,陆莹也习惯了,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袁沅就是对自己不爽,不过也无妨。
袁圣拿出一坛酒,每人倒了一杯,笑着说:“提前庆祝莹莹凯旋,我们干杯。”
虽然袁沅脸上面无表情,但三人还是干了一杯,玻璃碰撞“砰”的一声,三人一饮而尽。却是刚刚落下杯子,外面就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袁圣突然来一句,“真是巧啊,难道仙人也在喝酒?哈哈哈哈哈。”
陆莹心中想了一下,便知道了声音的来源,应该是云峰镇。袁圣自然是知道,笑着说了句:“一路顺风。”
陆莹来得快,去得也快,身形转眼间消失不见,袁圣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轻轻抿了一口,看着袁沅。
“沅沅,孙钱早就死了,云峰镇落幕他就要消散天地间,你何必呢?”袁圣一脸忧愁。
袁沅仇视陆莹是有原因的,而且就是因为孙钱。袁圣知道自己的女儿袁沅虽然没有修真的资质,但是却拥有更可怕的能力——生而知之,袁沅生下来就洞晓自的三件事情,其中有一件事就是关于孙钱的,袁圣不知道是什么,袁沅也不说,但就是因为这件事情,袁沅才不愿意和陆莹接触,甚至是仇视。
袁沅摇了摇头,示意袁圣莫要多说了,自己听不进去的。
袁圣脸上突然浮现了难见的怒容,“袁沅,孙钱要死了,他会死的你不明白吗,你要为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因为一个生下来就做的梦就要耽误自己一生吗?凭什么我的女儿要因为他孙钱耽误一辈子。”
袁沅看着生气的父亲,她能理解袁圣的心情,他只有自己一个女儿了,他希望自己的女儿过得好,可袁沅也有自己的想法。
袁沅“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袁圣直接气炸,僵持一会,袁圣无奈的叹了口气,问道:“假如孙钱死了,我是说假如,你怎么办袁沅?”
袁沅看着自己的父亲,缓缓说道:“爹,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你要想,我自己真想要的生活嘛,要是听你的嫁给那些家族什么的的做一辈子富贵小姐就是我想要的了吗?当然不是,我知道我身为平凡的普通人,我的一生本就只有不足百年,我还染上这怪病,也许不到半百我就不在了,但是我还是想自己左右我的人生,况且这样也挺好的,这样就不会老了。”
袁圣叹了口气,“好吧,爹懂了,你还没回答爹的问题呢。”
“假如孙钱死了,嗯......我没想过,孙钱是不会死的,爹,不信我们打赌,就赌假如孙钱不死,以后他来咱家你不准为难他。”
袁圣突然心中又是一愤怒,这孩子说胡话呢,孙钱本就死了,没有时间长河的庇护孙钱早就消散了,他怎么活?袁圣心中转念又是一想,其实之前陆莹问自己真的就没有破局之法的时候,还真有破局之法,但是不可能,太不可能了,人族也无法接受这个结局。如果孙钱活了,那云峰镇的那两位主神,还有一个人间剑气远李长升,三个人都得废,甚至是死!为了一个孙钱这不值得,求真至高者大会也不会这样行事的,为了一个还未登顶大道的陆莹,和一个没人在意的小屁孩孙钱废了李长升,这买卖亏到姥姥家,要是这么行事人族可就真的没救了。
袁圣叹了口气,想了想还是自己女儿开心重要,随即笑着答应袁沅说:“赌就赌,要是你输了,以后就不准想着孙钱了。”
袁沅听后笑的眯起了眼睛,肯定地说道:“爹,孙钱真的不会死的。”
袁圣听罢脑袋直痛,自己这女儿脑子是不是坏了,随即摆了摆手,“不说了,不说了,回屋了。”
袁圣说罢便走开,袁沅看着袁圣的背影,心里想着袁圣早些年的事,这天下袁圣最无奈的就是自己这个女儿了吧,打也打不得说也说不过,袁沅想到这里嘴角不自觉微笑起来,随即转身回了屋子。袁沅走到一盏油灯面前换上灯芯,轻轻点燃,油灯散发出微弱的灯光,同一时刻,屋子里又有六盏油灯同时随着第一盏油灯一同亮了起来,袁沅点完油灯后便躺到了床上,心里还想着自己与父亲的赌约,孙钱当然不会死,因为这里有七盏油灯,灯名——换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