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边的黑暗又吞没了这里,我不知道接下来我又要面对什么,在黑暗的一分钟等待中,对未知的想象跟恐惧几乎快要了我命。
我在心里已经把我能背出来的各路菩萨神仙的名字都念了无数遍,不停的祈求着自己不要被发现,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祈求应验了,黑暗中对面大哥的位置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这样的等待更加的难熬,我挠心挠肺的难受,想知道他到底想干嘛。
黑暗中一声叹息在耳边荡开,我惊恐的回头,黄T老者诡异的老脸出现在我面前,他生气的对我吼道:“我跟你说了,不要回头。”
灯终于亮了,我被老者吓得连滚带爬的从躲藏的地方滚了出来,而原本大哥所处的位置已经空空如野,老者似乎根本没有看到过大哥的样子,看着我阴沉的开口问道:“我叫你跟着我,你怎么不听?”
“那......那.......那里.......”我指着大哥消失的位置语无伦次的说道。
老者扫了一眼,又阴沉的盯着我,紧抿着唇一言不发,看不出生气还是别的情绪,没一会儿,他撇了我一眼头也不回的走了,我赶紧追了上去。
一路上黄T老者不在跟我说话,我沉默的跟在他身后,满脑子都是大哥的身影,以及红衣老者说的话。黄t老者阴沉的走在前面,这次倒是没有什么怪事发生,我一路跟着黄t老者走了大约二十几分钟,在一个转角处,他突然停了下来,对我指着一个土色破旧的房间,示意我进去,然后站在门口不动了。
我走到老者身前,侧目看了一眼老者满是冷漠的脸,不敢多话,小心的探身到门前,轻轻的推开门朝里面望了望,这里似乎是个卧室,里面放着五六架木制的高低床,许多床体已经烂了,耷拉的挂在结构上,稍微一使劲就能掉下来,床上丢着些土色麻布的工作服,什么制式我没有见过。中间有张矮桌,上面散落着一些零食袋子跟扑克已经紧紧的黏在了上面。房间四周角落里爬着许多霉菌,由于室内没有窗,有股浓重的霉味传来。
这房间,较为密封,四周无窗,如果有人守在门口,很容易把人锁死在里面,这老头终于忍不住要害我了吗,我回头看着老者狐疑的问道:“去这里干嘛?你不跟我进去吗?”
“叫你去你就去。”黄t老者面色不悦的冷漠回到。
“这里能出去?好端端去一个卧室干嘛,你不讲清楚,我才不去。”我靠在门口不甘示弱的看着老头。
“你不进去就别妄想要我带你出去。”老者有些被我激怒,冷哼一声,甩了手,头侧在一边,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但是此时的我怎么可能依,这地方看着进去容易出来难,要是这死老头真要害我,给我锁里面我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他见我态度突然硬气了起来,老头眼神微变,态度软和了些,回头看着我挤出了一抹笑容:“我还会害你不成。”
“这可说不准,这里这么奇怪,我跟您也不是十分熟悉。”
老头听见我这样说,脸色徒然变得难看,盯着我认真的看了看,一双眼睛似乎要把我看穿,久量他点了点头,笑了笑“红衣服那老家伙跟你说什么了?”
这老头居然一眼就看穿了,我瞬间有些尴尬一时有些慌乱,咳了咳,又马上稳住了情绪,指着身后的房间追问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说着一只手伸进了口袋握着屏幕碎了的手机,警惕的盯着老头,他要是扑上来,我就狠狠给他一下。可别小看手机,关键时刻这么朝着头上呼一下,力道也不是不小的。
老头看着我目光变了变,笑嘻嘻的盯着我却不回答我的问题,这死老头果然有鬼!下一秒老头突然猛的朝我冲过来,对着我肚子抬起脚就准备踹过来,想把我一脚踹进房里去,可惜我早有防备,侧身避开那脚,往前一个大布,立刻掏出手机朝着老头的面目用力砸下去,老头没料到我会有这手准备,大睁着眼睛满是惊讶,下一秒就直接被我锤翻在地,倒在地上不动了。
还没得意几秒,看着地上的直挺挺的老者心里又犯起了嘀咕,这不会被我直接拍死了吧,但是四周看了一圈也不见他出血,我战战兢兢的蹲下伸手到老头鼻子前想看看他还活着没。谁知刚伸手到他脸上,老土突然睁开眼睛回头死盯着我,一双大手握着我的手,满脸怒意,阴沉沉的说道:“怎么,拍一下不死,还要上手了。”
我吓得尖叫着拼命想甩开他,谁知他力气大到惊人,他死死的拽着我,这手劲居然一时都让我无法松开,这叫我更加恐慌了起来,我赶紧喊道:“我是怕刚才手劲太大给你打死了。”
听到这话,老头手一松,拍拍头站了起来,我整个人往后栽在地上,他轻蔑的盯着我,“敢动手还怕给人打死了?哼。”
“我又不是什么杀人狂魔。”我赶紧站起来,心里却是难受得紧,刚这一下因为是突发猛力,我根本没有收力气,砸下去的时候是用了大劲的,我可是常在工地干活的人,就算是武林高手,这么大年纪了这一下是被我硬拍到的,不死也会伤到,但现在看着老头似乎毫发无伤。
“告诉你也无妨,省的你在打我。”老头扭头看着我又恢复了笑眯眯的样子,“你身后跟着东西,原本想叫你先进去躲一躲,他们一直跟着我们,我一个人对付还是可以的,但要是说透了,他们就知道我发现了,现在也所谓了。”
“为什么无所谓。”嘴里问着,我心里却根本不信。
“他们到了。”说完老者回头看着不远处的矿道笑嘻嘻的喊道:“出来吧。”
随着老者语闭,一阵阴风吹过,满脸阴沉的大哥从不远处的拐角处慢慢的走了出来,他盯着在我边上的老者,眼神顿时变得阴毒无比,阴冷的开口:“我先遇到的。”
老者冷笑了一声,伸手挡在我面前,不屑的笑道:“今天我在,你没机会的。”
“就凭你?”那个阴阳怪气的女人又出现在大哥身后,黑洞洞的眼眶死死的对着老者桀桀的怪笑着。
我心里看着老者一时间有些愕然,内心有些波动。
“小娃,你刚记了路吧。”老者没回头对我问了一句。
原来他一直都知道,我脸顿时一红,点了点头,老者点点头对我小声说道:“你刚才说看到我在前面突然加快脚步,你怎么都追不上我就奇怪,刚才我故意留了个心眼,想看看到底是谁在捣鬼,老头子不能送你了,你沿着红房子走到我们分别的岔口,左转三个岔口,遇到第四个路口往右边的矿道走去,在往前走大约500米,看到一间大锅炉间就走进去,后面有路,在往左走,你在锅炉等我。”
我赶紧记下点头问道:“那你呢?”
“你放心,他对付不了我,还有,千万不要去找红衣老东西,你记着。”说完老者傲然的抬起头看着大哥,嘴角的笑容更加诡异。
“小子,他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大哥冲我笑了笑阴险的说道:“你来我这,我才是好人。”
我好nm,我心里一阵怒骂,眼看着两边就要打起来,我心里暗想,我估计你们都不是什么好人,老头跟大哥我可谁都不敢信,按照这一路下来的情况看,他俩可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你们超能大战,我一个普通人就不参与了。
想到这我没有犹豫,转身就按照老头的指示往前走去,奇怪的是,大哥跟老头都留下了,一路上那种被人跟着的感觉又出现了。好在很快就到了锅炉房,我一把就推门走了进去,老者说后面有路,但是乍一看锅炉后面却没有老者所说的路。
话说,这个锅炉也是奇怪,这样的矿道里怎么会有这样大的一个锅炉,锅炉整体高3米有余,不知道烧什么的,里面有股难言的奇怪味道,很是难闻,我多呆一会儿都要中毒的感觉,锅炉不知道在这里多久了,整个外皮已经锈迹斑斑,一层绿色油漆已经布满了裂纹,边上有许多堆着的煤炭还有杂物,除此以外,什么都没有。
那黄t老头还叫我等他,我才不等。
我仔细的到处检查了几遍,才在锅炉后的一面墙上发现了一点端倪,左右都有一道隐藏得非常深的小门,仅可容一人爬过,这一下子叫我犯了难。
黄t说是朝左,红衣却告诉我最后是朝右走,难道说的就是这里?此时这里到底该往那里走呢,锅炉会是最后的路吗,但是之前黄t老者的行为绝对是要害我,他编的理由我肯定不信,朝左不知道会遇到什么,起码红衣老者目前为止没害过我,但是这几个人都诡异得紧,红衣老者我也不敢十分相信,这可怎么办。
我又仔细的开始检查起两边的门,就在这时,我在右边的小门附近细微处发现了一些被经常开启过的痕迹,而左边的小门附近痕迹都很小。
一直拖下去也不是办法,那老头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我必须下个决定,我咬了咬牙,这次我先朝右走,发现不对立刻爬回来,想到这里,我打定了主意。
门间的缝隙实在太小,门上有没有把手,我在锅炉房内到处找了找,角落里堆着一堆废弃的发锈铁片,我随手拿了一片,对着门缝鼓捣了半天,我废了好大的劲才撬开,里面黑洞洞的不知道通往那里,有股潮湿的味道传来。
我探头看了看,打开手电,挪着身子小心的爬了进去,一股腐朽的味道扑面而来,借着灯光才看清,爬行的通道地上全是碎落的尸骨,很多已经腐烂粉碎了,隐约可以看出大多数都是人骨,但分不清是那个部位。
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尸骨。。。。。。
莫不是那个锅炉。。。。。。。。
我不敢在深想下去,强忍着恶心爬了一段,前面的道路渐渐开阔,爬了将近五分钟,已经完全可以站起来,在往前走了一段,前面又是一个可容一人爬过的洞,洞口处有灯光,我小心的关了手电,慢慢的爬了过去,趴在洞口侧耳听了听,里面没有声音,确定无人,这才小心的爬了进去。
出口是这个房间左下角的一个空书架后面,我小心的挪开书架,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布置奇怪的房间,四角摆放着许多祭祀的仪式道具,房间各处摆满了各类骨头,看不出种类,被摆成了各种奇怪的形状,刚才我挪动了书架,已经破坏了其中一处的形状。
最中间黑乎乎的一张桌子上摆着一个类似祭坛的地方,祭坛左右两边,两个被做成手爪形状的黑色蜡烛被插在两个人头骨伤,中间摆着十四个盘子,上面摆满了枯败的东西,时间太久了,已经干掉了,看不出是什么。
房间的正前方,却有五扇颜色各异可以出去的门,从左到右分别是红色,青色,金色,蓝色,绿色,每扇门上画满了奇怪的仪式符号,大大小小的五芒星跟六芒星交错,我直觉走错了怕是会发生非常不好的事。
这可怎么出去,我是怎么都没想到这里会有五扇门,这跟左右已经没关系了吧,正在犹豫时,身后的书架突然传来些声响,我惊愕的想躲起来,但是这个房间,家具几乎没有基本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躲藏,我此时也不管骨头可不可怕了,从骨头堆里捡了个像是大腿骨的骨头,干脆守在洞口,无论谁进来我都先给他一下,结果半天也没等到有人进来。
突然传来一声激动的声音“狗娃,你怎么在这!”。
这声音,是挺爷!
我此时听到这声音,只如雷劈,瞬间百感交集,错愕的下意识回头,身后却无任何人,只觉得一阵黑雾眯眼扑来,我心下大骸,暗叫糟了。
一瞬间,周围的声音都消失了,整个矿道都被一阵黑雾淹没,在我耳边传来一声轻不可闻的“噗”声响,有什么突然被灭了的感觉,我只觉得自己的肩膀一凉,我心里暗骂了自己一句,我这个蠢货,鬼叫门应声是会灭天灯的。
我听我爷爷说起过,天灯这个概念大家应该都不陌生了,人的身上有三把火,两个在肩膀一个在额头。人的活气全靠着身上这三盏天灯撑着,年轻健康的时候天灯常明,阳气旺盛,鬼邪属阴,天生受不了这火气,便不敢近身。越是健康天灯越亮,这天灯燃的就是人的阳气,“少年人火气大”这句话就是这么来的。
要是遇到生病倒霉,天灯就会变得微弱,普通人常在自己时运低、天灯弱的时候见到些不干净的东西也是这个道理。常人如果阳气散尽,天灯俱灭,这就必死无疑了。
所以鬼邪要害人,总会先要想尽办法灭灯,各个地方都不约而同的知道,走夜路或者遭遇诡异怪事,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是断断不能回头的,鬼邪会在你回头的时候吹灭你肩头的火,阳气一弱,就会死缠着你了。
在农村长大的孩子,几乎人人都知道这个。
我刚才怕是已经灭了一个,娘的。
周围的空气似乎更冷了些,刺骨的寒气直钻我的衣领,我止不住的拉紧了衣服,慌乱的往前跑去。原本近在咫尺的五扇铁门瞬间在黑暗中消失了,一声咯咯咯的阴冷嗤笑传来,我心犹如掉进了寒冰洞窟。
胸口一股钻心的疼痛传来,我被黑暗中的东西击中,狼狈的摔在地上,一股凉意从大腿上袭来。不用摸我也知道这是血,估计是摔下去的时候被附近的骨头给扎到了,我挣扎着想赶紧爬起来,背上却瞬间又传来重重的压力,像是个千斤的巨大石像坐在我身上一般,怎么都起不了身。
“嘻嘻嘻嘻,真是个蠢货,这下,没人跟我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