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铭从面前老者的话中，想象出那曾经一战的惊天动地，十八位神之境强者的生死对决，不死不休，可见惨烈程度，日月无光，山崩地裂也不过如此。

“最后，是我输了。哎。”老者说完这句话，长长的叹口气，像是将心中一百多年的生机，一声叹气全部泄去一般。

“其实黄泉也没错，只是行事风格为世道不容，但是他们没错。”张铭目光盯着老者，坚定的说。

“嗯？”老者听到张铭的回答，一时间脸上充满了震惊之色，对于张铭这种助纣为虐大逆不道的言行，老者还有丝丝怒气。

“存在便有道理，以苍天的角度来说，杀戮不是罪孽。”张铭目光更加坚定的直视老者。

“哦？”老者双拳紧握，全身气息在周身慢慢聚集，眼神微微眯起，老者心中暗想，如果张铭给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那么老者不介意将张铭就地斩杀，因为有这份心之人，不能让其成长，否则将是世间的一件祸事。哪怕自己这一脉彻底断绝，也绝对不能留此祸心存于世间。

张铭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生死就在接下来自己的一席话之中，现在的自己就像大海中的一叶扁舟，随时都有被惊涛骇浪吞噬的可能。

张铭不知道从何开始说起，而张铭一个连精之境都没有达到的凡夫俗子，根本也感受不到自己面前老者那周身围绕的气，更没有感受到老者对自己的那份杀心或者杀意，张铭慢悠悠的站起，然后左右走了几步，最后再次回到老者面前，一屁股坐下说：“人固有七情六欲，所有由人本性所产生的行为都是合理的，哪怕这个行为在伦理道德中被规定为恶，但是这都是合理的。所谓的善恶，不能仅仅只是靠伦理道德去评价，更多的是要看行为之人的心。”张铭明亮的眼睛紧紧的盯着老者，而老者听到张铭的话，虽然周身之气依旧旺盛，但是心中那份杀心，却是减少分毫。

“那你且继续说来。”老者缓缓说

“你看哈，黄泉虽然行为固然残忍，但是这些人的出发点是为了什么？是为了除恶，是为他人，是为世间，而不是为自己。我并不是百分百认可黄泉的行为，但是有时候，黄泉的行为确实可取，这个世界上不应该是两个极端，不是左就是右，我认为应该有个中心点，而这个中心点就是平衡。”张铭说完挠挠头，也不知道自己的说的到底是啥，就像踩着西瓜皮一样，滑到哪里说到哪里。

见到老者没有回答自己，张铭继续说：“我突然有点明白那句话了，看山是山，看水是水。世间万物存于世间，一切都是符合天道，符合道理的，既然存在这种行为，就是说这种行为是被这方天地认可的，有山之高，才能望远，有水之低，方成大海。”张铭越说眼睛越明亮，脸上的表情越发的愉悦，张铭激动的站起身，手舞足蹈的继续说：“存在就是道理，不管是善，还是恶，人性就是人性，没有好坏，更没有高低，仅此而已，仅此而已。山之所以高，是因为有水的低，水之所以低，是因为有山的高。”张铭说完这番话，双眼明亮的看着老者，而老者沉思片刻后说：“毕竟黄泉的行为有违天道，终是不妥。”

“如果这条天道不符合，就走另外一条天道吧。”张铭本能的说出这句话后，连自己都是表现出惊讶的样子，张铭自己的意识根本没有任何反应，就像这句话是冥冥之中在这个时刻老天爷赏赐给张铭的一样，就那么本能的被张铭说出来了。

当张铭最后一句话说出，老者突然睁大了双眼，死死的看向张铭，内心波涛汹涌，思绪万千，老者低声重复着张铭刚才无意识说出的那句话：“走另外一条，另外一条。”老者低声喃喃自语片刻，终于仰头大笑，整个洞穴都被老者的笑声产生了晃动，而张铭早就捂着耳朵，一副痛苦的神色。

“小子，说的好，说的很好。”老者止住笑声，看向张铭。可能有些话张铭说出来，以他目前的境界根本体会不到，但是对于老者这名曾经一只脚踏入真神境界的前辈来说，就有不同的感受了。

“小子，我就正式收你为关门弟子，希望你可以继往开来，壮大我望气师一脉。”

“啥？”张铭歪着头一副完全听不懂的表情。

“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的用气强者，在气之境时，都会觉醒一项能力对吗？”老者问着张铭

“对呀，教官讲过的。”张铭木讷的点点头

“其实说的不完全正确，有的人因为天资卓越，就算没有突破到气之境，也是多多少少可以使用一些自身天赋能力的。”老者缓缓说道

“可是教官说的。。。。。。。”张铭刚要反驳，老者抬起一手，阻止张铭的言语。

“听我说，我时间不多了，你不要打断我。有一些天资卓越之人，在精之境也是可以使用一些天赋能力，当然毕竟没有完全觉醒，所以就算能够使用一些，能力也不是很强，当然在一些生死关头，面对同境之人，还是有着一些优势。而从你踏进校门，站在那座天平面前入神的那一瞬间，我就感受到你的天赋，适合本门传承，当然那时只是一瞬间，我感觉不是特别清晰，但是我有一种直觉，你符合。随后在你坐忘那时，我才真正有时间，彻底的确认，你有天赋传承我这一脉。原因很简单，想要传承我脉香火，必须要是特质类觉醒，而且要有空间或时间两者之一的觉醒能力。”老者说

“啥？空间？时间？”张铭用手指着自己鼻子，不敢相信的说

“两者有其一就行，当然两者兼备最好。但是特质类觉醒本就稀少，而觉醒能力是空间或者时间，更是难得。所以我这一脉基本上都是单传。”

“您的意思是？我是特质类觉醒？而且能力是关于时间或者空间的？”张铭咧着嘴问，卧槽谁不想自己天赋异禀，哪个男儿不想仗剑有天涯，飞檐走壁，都曾幻想过自己有着超能力。

“我能确定的就是，你一定有关于时间的觉醒能力，所以你应该是特质类觉醒。”老者肯定的语气，让张铭再次开心不已。

“老子果然牛，天选之子，欧皇附体，哈哈哈哈哈。”张铭开心的直接躺在地上，像个疯子一样的手舞足蹈。

“别高兴太早，横有多长，竖有多高。卓越的天资，会得到更加凶险的经历。时也，运也，命也。”老者看着张铭像个傻子一样在地上不停的左右打滚，一番话宛如一盆凉水给张铭泼个透心凉。

“你这话，和我一个朋友说的很像。”张铭听到老者的泼凉水，直接坐起来。

“你朋友？”老者询问

“哦对了，他是一名道士，他也说过类似的话。”张铭慢慢冷静下来，不过心跳还是很快，这种天上掉下来一个五百万大奖的感觉，真是不错。

“你这名朋友，不凡。行了我要继续说，不要打断我，我时间真的不多了。”老者抬头看看上空，虽然在洞穴内，但是张铭能感觉的到，老者的双眼可以透过这厚重的山体，直接看向天空。

“我们这一脉，我们称之为望气师，顾名思义，我们可以看到一个人的气，这个气的意思很广泛，修行之气，因果之气，业障之气等等，比如一个人作恶多端，但是这个人外表忠厚，或许在所有人眼中他都没有问题，但是在我们望气师一脉之人眼中，他周身会永远围绕着血红色的业障之气，作恶毕竟牵扯因果，而因果必定永生不散，围绕四周。红色的业障之气，颜色越是鲜红，说明此人罪恶越发深重。如果遇见一人周身金色之气，那么就是有大德行之人，可以简单的从一个人的周身之气来准确的判断此人的过往。”

说到这里，老者再次抬头看看上空，突然之间，在张铭和老者的耳边，好像有一道惊雷响起，张铭本能的捂着耳朵。而老者加快了语速继续说：“时间不多，所以无需拜师礼，我将本门所有心法秘籍全部打入你脑中，如果日后你修行顺遂，自然可以在自己的意识中找到这些典籍，自行学习。还有，这里有两件物品给你，一件是一脉传承的法宝，名为一方天地。”老者说完从眉心中缓缓飘出一件物品，此物品脱离老者身体慢慢变大，待张铭看仔细后，才发现是一张巴掌大小围棋棋盘，四四方方的，棋盘表面有纵横交叉。只见老者双手掐诀，如鬼魅一般不停变换各种手势，只见悬浮在半空的那张巴掌大小的棋盘剧烈晃动几下，然后老者一声：“去。”棋盘瞬间冲向张铭，从张铭的眉心处进入张铭脑海，消失不见。

老者做完此时，嘴角处有着鲜血缓慢的流出，面色更是苍白积分，老者顾不上自身伤势，再次抬头看向上空，然后双手双指从自己眼睛前使劲抹去，双眼顿时发出耀眼的星辰之光，然后老者快速飘起，一下落在张铭面前，双手抓住张铭的头，两人四目相对，只见老者散发着光芒的双眼死死盯着张铭的双眼，老者双眼中的光芒更加旺盛，在两人四目之间，可以隐约看到很多宛如砂砾一般闪烁的丝丝星辰，一点一点的从老者的双眼中进入张铭的双眼中。

而张铭在被老者抓住脑袋的一瞬间，全身如同被电击，瞬间麻木，全身不可活动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