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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二人不解,覃佳耀再说道:“目前,我们依然兵分三处,有利扩充兵员。举事之后,如有小股官军进攻,三处兵马相互策应,迎头击尾,让他们有来无回。万一官兵大规模进山围剿,难于应付之下,则兵合一处齐聚黄柏山。黄柏山滨临夷水,方圆百里之内地势险峻易守难攻,进可顺江东出荆宜,退可深入施南大山腹地,实是不可多得的屯兵之所。两位师弟,你们隔那里近一些,有劳你们费心,抓紧经营黄柏山,以备不测。”

“师兄放心,黄柏山区域我与覃师弟已多次踏勘,现今已在几处山洞中密藏大批粮草,派有得力人员守护,又备足了大寨扎营材料。一旦大军需要进入,两三日便可安营扎寨。”林之华答道。

“如此甚好,钱粮人手不足,尽管开口,堂中统一调度。”覃佳耀十分满意。

“目前还能应付,如果应付不过来,我们是要开口的。”覃世辉答道。

“二叔,一旦举事,这个……这个……”覃声鸾欲言又止。

覃声鸾想问瓦岗寨作何安排,但又不知瓦岗之事,二叔是否已经向两位师叔交底,所以话一出口,便觉有些冒失。

“声鸾,这里都不是外人,可是有关瓦岗寨之事?但说无妨,不必隐瞒。”覃佳耀哈哈一笑,对两位师弟说道:“你们看我这侄儿,武功与机智均属上乘,办事也十分得力,宣恩瓦岗寨分坛之事全是他在打理,就是有时候不太干脆,像个姑娘儿。”

覃佳耀见覃声鸾欲言又止,明白他心中顾虑,自己师兄弟三人之间,既已性命相托,怎会不告知瓦岗之事?

“二叔,两位师叔,声鸾正是要说瓦岗寨。”覃声鸾尴尬地笑笑,说道:“瓦岗分坛已经在七姊妹山娃娃寨立足,营寨也正在修筑完善之中,现在能够立马拉起来的队伍可达千余。只是,武器装备不足,教众兄弟又没上阵经验,战斗力还不太强。年后举事在即,声鸾打算明日便启程赶回瓦岗,抓紧筹备。”

覃佳耀略想了一想,说道:“此事倒可先放一放,二叔正想和你说。七姊妹山地处施南大山腹地,又是数县交界之处,发展极为有利。但毕竟远离夷水堂,实力相对不足。故而,不宜与各地同时举事,只可加紧壮大势力,待局势明了之后再定行止。过年也没几天了,传书武魁,一切按计划行事即可。你暂在堂中行走,协助二叔处理事务,年后再去瓦岗寨不迟。两位师弟,大嫂,你们以为如何?”

林之华、覃世辉点点头。

“如此甚好。”麻婆娘点点头,沉思片刻,突然说道:“他二叔,你可还记得当初佘老先生之言?”

林之华覃世辉不解,把目光一齐投向覃佳耀。

覃佳耀亦不明大嫂之意,沉吟不语。

“既然三堂已经合并,此事便不可对二位隐瞒。”麻婆娘说罢,并不征询覃佳耀意见,从腰间掏出把钥匙,径直打开身旁一扇门上的铜锁,说道:“二位请进。”

推开房门,覃家列祖列宗牌位赫然在目,牌位前一盏结着海碗大小灯花的桐油灯,在两旁烛光照耀下,闪出诡异的冷焰。

原来,此处乃覃家最为神圣之地,处于堂屋神龛与后堂之间,供奉着覃家列祖列宗牌位。当初佘老汉儿到访,道出了灯花之谜,覃佳耀与麻婆娘商议后,便将那盏桐油灯请到这里,一并享受香火。

见到屋内情形,林之华二人惊奇不已。

“此乃你们师兄的一桩大秘密……”麻婆娘将灯花之谜,以及蛇仙光临一事的原委详述了一遍,最后叮嘱道:“此事极为隐秘,二位知晓即可,万不可外传,以免树大招风,平添强敌。”

大师兄出生时天降异象,林之华覃世辉是知道的,没想到还有灯花与蛇仙之事,震惊之余,诚惶诚恐,急忙向覃佳耀行礼道:“原来师兄上应天时,下顺民意,乃身负天命众望所归,我二人自当死心塌地追随左右。”

“无须多礼,你我兄弟三人,生死与共,何愁圣教大业不成?”覃佳耀此时才明白大嫂的用意,急忙给二人回礼,随即问道:“大嫂先前所指,是为蛇仙何言?”

麻婆娘微微一笑,缓缓说道:“不是大嫂想泼冷水,圣教举事毕竟缺乏经验,又各自为阵不能统一调度,要想成事可能会有一番周折。

佘老先生曾说,覃家运在西南。故而,先前所定黄柏山大寨,可做进攻出山之地,万一情况不利,瓦岗寨则可做避敌锋芒之所。故而瓦岗寨之事,应早做准备。”

覃佳耀点头道:“大嫂所言极是,年关一过,声鸾便急速赶赴施南府,扩充瓦岗实力。”

大计初定,各自分头行动不提。

转眼到了腊月二十四。

麻婆娘吩咐下人准备酒菜,自己又亲自下厨房做了几样。傍晚时分,在东院摆上一桌,请覃佳耀夫妇过来一起过小年。

向腊生、覃声柱自去外堂与护卫们一起,旁边只有雨竹伺候。一路家长里短,倒是难得温馨。

突然,覃声柱自外堂进来,说消息坛沈坛主有急事求见。

覃佳耀还没来得及说“请”,沈坛主已闯进东院,未及行礼,口中便叫道:“禀堂主、总护法,大事不好!”

覃佳耀不觉心下一沉,急问道:“何事慌张?”

“刚刚传来消息,五日前,因举事消息泄露,襄阳堂自堂主齐林以下,一百余人被襄阳府缉捕,昨日全部被斩首于汉江边。属下得知,立刻自花桥飞马前来禀报。”沈坛主喘着气答道。

“啊?齐堂主等上百人被杀,襄阳堂岂不是遭遇了灭顶之灾?”覃声鸾大惊失色。

“哎哟,我的儿!”麻婆娘担心齐莺儿的安危,急问道:“齐堂主家属亲人是否受到株连?”

覃声鸾也紧跟着问道:“不知我那兄弟齐英现在哪里?”

沈坛主一怔:“哦,这倒未曾得到确切消息。”

覃佳耀脑壳嗡嗡直响,心中隐隐作痛,半晌才回过神来,问道:“如今襄阳堂是何情况?”

“禀堂主,据报,襄阳堂上下,已公推齐林遗孀王聪儿继任堂主,姚之富为副堂主,王聪儿当众立下血誓,要为齐林和一干遇难教友报仇雪恨。”沈坛主回禀。

几人一时无话,沉默多时,麻婆娘说道:“他二叔,依我看襄阳堂虽遭重创,但这么快便有新堂主继任,说明根基没有动摇,只要运筹得当,其实力依然是不容小觑的。”

覃佳耀若有所思,面色渐渐平复如常,对沈坛主说道:“你先回去,继续详查襄阳局势,同时打探其他堂口状况,是否也遭遇到官府搜捕,是否会影响举事计划。另外,加派弟子潜入荆州、宜昌两府,摸清官府动向,一有消息马上来报。”

沈坛主领命转身。

麻婆娘突然叫道:“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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