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井上裕达无话可说,几乎要和盘托出的时候,三岛木津又说话了:
“美惠子小姐,您真的看到脸了吗?”
早见美惠子不确定地摇摇头说:“没有,但是能看出来是棕色头发的服务生。”
“那个人其实是我啊。”三岛木津推推眼镜,轻快地笑了起来:“因为某些私人原因,井上裕达先生需要满足我体验服务员的愿望来还他的债务,所以可能用了一些小小的手段。”
“是啊是啊。”领班连忙点头。
三岛木津补充说:“如果不相信的话,可以去看看排班表。”
虽然服务员资料上缺了一个人,但是排班表上却是满满的,而空缺上填补的名字正是三岛木津。
“这里也实有多出来的衣服。”
换下来的服务生服装也被一个警察找到了,这也证实了他的话。
早见美惠子敲了敲额头,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记错了,毕竟她并没有真正地看到脸。
井上裕达暗暗松了一口气,重新冷静了下来。
“三岛先生确实不是那个人……”厨师又开始慌张起来:“但是真的有一个棕色头发的服务生动了那个糖罐,我没有说谎啊!”
工藤新一重新勘察了现场,连窗户上也没有出入的痕迹,调查一时陷入了僵局。
多出来的服务生,凭空消失的凶手还有这个投了毒的蛋糕……
为什么富泽诹渠先生会拿蛋糕道歉呢?
“诹渠先生,近藤先生喜欢吃蛋糕的事情是大家都知道的吗?”
他觉得里面不对劲。
“……毕竟甜食能让人心情愉快,不是吗?”富泽诹渠沉默了一瞬,然后瞥了眼富泽东彦说到。
说谎。
工藤新一眸光一暗。
富泽东彦在一旁彦无动于衷,这让富泽诹渠挑了挑眉,他以为这个家伙会拆穿他的谎言,但是没有。
不应该。
这是一个栽赃的好时机,就算不能把他送进局子,也能泼脏水败坏他的名声。
富泽诹渠本以为近藤斋是富泽东彦害死之后准备嫁祸他的,现在看起来另有蹊跷,说不定杀死近藤斋就是他的本来目的。
“叮铃铃……”目暮警官的手机响了起来。
“摩西摩西,这里是目暮十三。”
“……”
“但是这个案子……”
“……”
“是,我明白了。”
工藤新一直觉不妙:“怎么了目暮警官?”
“真是不好意思啊工藤老弟,这件案子……已经移交给公安了。”
“什么?!”工藤新一吃惊道。
只有大案要案或是连续案件才会出动公安,这件案子虽然死了一个大会社的老板,但是还不至于到这个地步。
第三方!
工藤新一忽然想到了什么,他完全明白了。
有一个除了受害者和嫌疑人,或者混在其中的第三方才是真正的凶手。它把在场看似毫无瓜葛的人串联在一起,同时也是公安追查的目标。
现在不仅这里的人都有嫌疑,连死者说不定也有第二重身份。但是信息太少,人人都带着面具在周围群魔乱舞,他只能隐约看到背后漆黑的影子……
“工藤老弟,可能没法请你追查下去了……”目暮十三非常尴尬地说:“但是……但是没办法……总之非常抱歉让你白跑一趟……”
“那我能去公安那里帮忙吗?”工藤新一还是不死心。这个案子是团伙作案,如果不能及时把后面的凶手都绳之以法的话……
“虽然你是侦探,但是好歹对警方有点信心吧?如果连这都办不到的话,那我们岂不是太无能了。”这种事还是不要让孩子参与进来了。
最后,这件事看起来就这么虎头蛇尾地结束了。
在警方和富泽财团的共同掩盖下,唯一留下的就是某报纸上《近藤会社社长近藤斋因病去世》的消息。
富泽大宅。
富泽东彦和富泽诹渠相对而坐,一个静静地捧着一杯美式咖啡,一个吊儿郎当地翘着腿摇晃酒杯。
咖啡散发出混合着牛奶的浓郁香气,酒液在杯壁上滴落出琥珀色的光芒。
“这件事是你做的。”
是你背后的人做的。
“……不算是。”
我只是随便找了个善后的。
“是谁?”
杀了近藤斋的是哪个组织的人?
“你不用知道。”
想打听情报?
“你越界了。”
这是家族内部的争端。
“父亲站在你那边。”
一开始就不公平,你是他喜欢的那个贱人的孩子。无论我怎样表现他都从不满意,无论你怎么发疯造作他都无动于衷。他甚至为了你的生日放弃出席我的毕业典礼。他补偿你,难道要我把公司拱手让人?
“……没有的事。”
真是笑话,他明明偏向的是你。你是他期待的长子,得到的都是最严格的教育。他还对你的母亲富泽绫抱有愧疚,而只希望我能做平平无奇的花瓶。我现在只能装成个没有教养的被宠坏的样子让他放弃警惕!
“我以为你很清楚。”富泽东彦的温文尔雅已经完全消失不见,暗色的阴影弥漫上他的眼底:“我母亲是怎么死的。”
如果不是桥本美和……
“……我是清楚”富泽诹渠把腿放下来,慢慢攥紧了杯柄:“但我不认为我应该对此负责。”
乌丸集团已经声明过那是个意外,而我也不过是她接近富泽纪良的工具。
“你正在引狼入室。”富泽诹渠严肃地警告他。
我会查清楚究竟是谁。如果你再执迷不悟,我也会和你竞争这个位置。
“……嗤……”富泽东彦发出一声嘲笑。
狼?说不定我本来就是狼群中的一员呢?
富泽诹渠头痛地看着他的兄长。
你没有当过不被期待的人,你也没有做过私生子,所以你不知道那些不见阳光的地方是什么样子,你也看不清那些黑暗的手段。
我和富泽纪良只相处了不到一年,你觉得他对我能有什么深厚的感情?
富泽东彦眼神冷漠地和他对视。
意外?我查过这件事,富泽纪良和桥本美和共同掩盖了我母亲死亡案件的疑点。如果不是因为巧合,我还一直被你们蒙在鼓里。
就算是为了纱织的未来,我也不会轻易妥协。
三岛木津轻车熟路地做完笔录,绕了好几圈偷偷摸摸地来到了一家非常偏僻的酒吧。
现在是白天,酒吧里静悄悄的没什么人,只有一个默不作声缩在阴影里的酒保和一个端端正正坐在吧台边的人。
“三岛木津的身份不能用了,销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