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腹泻很严重,吃饭像吃药,难以下咽。肚子圆鼓得像金锣一样。阵阵疼痛让我难以做事。
回到家后,爸爸仿佛是另一个人,不再对我有任何脾气,更是把我做不了的内务活老老实实的干完。奶奶亦是如此,听闻我回家,早在集市上买好了我爱吃的排骨和鸭子,待到晚餐把这些大鱼大肉通通灌输进我清脆的肠胃里。
手机电脑,爸爸却容忍我去玩;他一语不发,像额上没了王字的老虎,少了平日里的威严。父亲默默地打开一瓶雪梨罐头,放在我的书桌上。那罐头发出无形的清香味,仿佛有一根绳子,一步一步地把我的头拉了过来。
“来吃我吧……。”罐头仿佛在说。我的头埋了下去,埋头呼噜两下就进了肚。肚子像圆圆的气球,越来越涨。
父亲打得一手好牌,在赌场转悠,一天工作八小时,月挣一千没问题。父亲尺量一米八,有无数女友为之倾倒。宁可离三婚,也不丢一脸,是他的写照;奶奶鼓足了腮帮子,像青蛙一样,一股气夹带着高亢的声音“便宜一点哦!”很快,在集市中转头走出,手上拿着带血气的食物,身后跟着数不清的狗。
这场闹剧,应有攀附我之意。
父亲从小就和父母不和,奶奶十分懊恼,将希望寄托在我的身上。但我生来愚笨,不能为带着期望的奶奶争气。导致父亲有了新孩儿,姑姑有了新智子。好的是,在这两个嗷嗷待哺的娃长大之前,我在家中还是有一席之地的。
现在他们将积尘着的果物强倒在我的嘴里,吃不下的塞住我的手里。但我对世人遗弃之物毫无兴趣,我不屑于吃它们,因为父亲和奶奶手上有更好,更贵的美食。他们将不好的食物当作对神佛的贡礼,最终我的内脏生病了,腐臭的食物全部烂在我的小肠。吐不出拉不尽,导致白天做不了事,晚上睡不好觉,于是精神颓废了。
他们急着带我去看医生,做手术——胃药啊!泻药啊!盲肠探测车啊!开肚手术啊!像生孩子一样!
父亲和奶奶在门外焦急如焚,毫无办法。
专业医生用药酒抹净肚皮上的油脂,就开始争分夺秒;镊子啊,手术刀啊,注射器啊,狗屁什么都往肚子上捅。
我那厚厚的脂肪更深处,骨与血之间、物质与精神之间、生与死之间,有一个神秘的东西,医生也说不清。
医生告诉父亲和奶奶,可能会有后遗症,不容置疑,他们选着继续!
医生专注着治疗,用什么高科技精密器具都搞不出来;他描述,一团污黑的东西,挡住了整个小肠通道,说不清来头,更无从下手。
父亲急了,跪在奶奶面前忏悔自己的不好,奶奶跪在神佛面前祷告,说不再折腾我了。
咦!这团神秘的东西消失了!医生带来了音福,但医生接着说产生了可怕的后遗症——不是肉体上的,而是心灵。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不是大鱼大肉,不是雪梨罐头,不是神灵前的祭品,而是父亲的欲望,奶奶的贪婪,整个成年社会的勾心斗角,面子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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