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自己成为出使大宋全权大使的杨遂不知道有多高兴,十年寒窗苦读,今日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可以尽情去施展自己的才华,为南唐贡献自己的力量。
反观张确,一脸的愁容,因为他并不想跟着杨遂这个愣头青去大宋送命,心里焦虑,可又不知道如何能不去?
杨遂看着张确苦恼的表情,很是不能理解,就把张确拉到一边,疑惑的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方才还脸色喜悦,少主安排咱两出使大宋,何等的责任再肩。”
这时的张确并不想理他,埋着头只顾往前走着,心里想,真是个傻子,什么责任再肩,使命担当,就是当替罪羊、送死鬼,给你点阳光就灿烂,给你个蜜枣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杨遂不停的跟着张确,嘴里一直再说:“你怎么了么?有啥事不能说啊?
张确实在受不了了,站住站在杨遂面前说:“能不能不烦我了,我脑仁儿疼,我要回家休息,别跟着我。”
杨遂一脸茫然的站在那,看着渐渐远去的张确。
可就是聪明的张确看透了这一切,而一心为南唐的杨遂还是傻傻的在为已倾颓的南唐卖自己仅剩的命。
徐成平住着卧龙棍站在探查院正堂屋门,想着明天是什么样的光景,后天又会是什么样,如此往复,自己和南唐还能看的见多少光景?
正值徐成平沉思深久的时候,一个英俊潇洒、肌肉健硕的少年走了进来,没有一丝的脚步声。
只听见一声爽朗的呼声:“师傅在上,受徒儿一拜”。
徐成平停顿了一下,往前走了两步扶起了少年,并说道:“交予你的事情都办妥当了。”
少年坚定的说道:“都已查明,也都已办妥。”
徐成平听罢叫少年跟着进来,在大堂侧边椅子坐下。
世人都知,徐成平一生只收了三位徒弟,大徒弟江湖人称刀魂剑客滕子敬,善大刀、精剑术;二徒弟人称神行易主安鹤阳,轻功一流、易容神技;三徒弟就是现在坐着的少年麒麟怪才叶若海,深暗算、通刺杀、善谋略,是现任探查院四处主办,也是探查院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主办,是徐成平在探查院最信任的人。也传是徐成平的私生子。
徐成平面部凝重,屁股沾椅不到三秒,立刻从他身边站了起来,正要喝茶的叶若海被吓了一跳,烫了手。大声说道:“干嘛呀,师傅,一惊一乍的。”
徐成平并没有理会叶若海,搞的叶若海也很尴尬。
沉思了一会,徐成平急促的大声说道:“领兵统帅有人担当。”
叶若海一脸闷圈,说道:“师傅,谁领兵统帅?”
话还没有说完,徐成平已经出了正堂,跟在后面的叶若海,只好屁颠屁颠的跟了出去。
徐成平还是没有理会叶若海,自己乘马车前往虎巨山,叶若海也不好再问什么,怕自己在尴尬,只好骑马护卫。
当马车来到虎巨山前,远处一座建在悬崖边上的书阁阁顶,站着一位白衣青士,正在诵读《大道黄经》。《大道黄经》是卧龙山道观传道珍宝,是现任观主天久道士修炼半生而得。只有亲传弟子才会倾囊相授。
还没等叶若海反应过来,对这样的奇观叹为观止的时候,徐成平大声说道:“袁天老弟,老夫有事相求,还望下阁一见。”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洪亮的回答:“如是相助南唐,阁下切勿开口,南唐气数已尽,我也无力回天,请回吧。”
一旁的叶若海听此人对南唐污蔑,对师傅不敬,便大声怒斥道:“你算什么,别装神弄鬼,有本事下来比试比试。”
徐成平立马给了叶若海一拐棍,严厉呵斥道:“闭嘴。”
此时,远处又传来回话:“阁下教子无方啊,日后必定引火烧身啊”。
叶若海听完更加怒不可言:“你给老子说什么呢。”
徐成平反手给力叶若海一巴掌,说道:“休得胡言,滚回去。”
远处又传来回话:“请回吧,我是不会见你的。”
说罢,白衣青士已不见踪影。
徐成平也没有办法,只好乘马车回到探查院。
受到徐成平挨打的叶若海一脸的委屈,看着一旁的师傅,心里很是不甘,凭什么为了他打我。
徐成平也不管叶若海,打了就是打了,证明他该打,并没有一句安慰,反道说叶若海不成器,一点也不稳重,整天风风火火的,一点也没有遗传自己的基因,甚至都有些怀疑当初他娘以此要挟他,是为了给这个孩子一个活路。可又能说什么呢,年轻时候自己犯下的错,也只能默默忍受着。
徐成平越想越不甘心,半路命令下人原路返回。
叶若海一脸的疑惑,问道:“师傅,还回去?人家又不见你,回去干什么,还真要三顾茅庐啊。”
“若海啊,人得学会忍,学会低头,当你低下头的那一刻是为了你将来能够耀眼的站起来。”徐成平语重心长教导这个说成器又不成器的弟子,没有半点像了他的两个师兄。
马车里安静了片刻,只见徐成平紧闭双眼,气定神闲端坐榻上,只有叶若海左看看、右瞅瞅,一副吊尔郎当的样子。
又过一会,下人通禀:“启禀大人,虎巨山到了”。
徐成平缓缓睁开双眼,示意叶若海搀着自己下去,叶若海也是眼疾手快,很识眼色的搀着徐成平下了马车。
下车后,徐成平看着叶若海说道:“你即行回院,召集你四处的暗士立刻去告诉你两个师兄,在虎巨山下等我。”
叶若海看着徐成平严肃的样子,也不好再问什么,骑马并说道:“师傅保重,我尽快赶回。”
还没等徐成平说话,问天阁又传来声音:“徐大人,问天阁小,护不了南唐,还是请回吧!”
话音刚落,徐成平大声说道:“袁天师弟,二次来不为南唐,只为你我叙叙旧,难不成你还怕见我这个师兄么。”
片刻过后,传来回话:“问天阁崇德楼见。”
天色也渐渐昏暗下来,但是夕阳还是照的很热,下人载着马车越走越高,只见茫茫云雾中一道宏伟的天门显现,门前门童来到马车前,说道:“我家主人在崇德楼等候多时,请贵客下马随我前来。”
徐成平被下人搀扶着下了马车,看到眼前的这个天门心中不由的感慨,曾经的自己要是选择不入仕该多好,往事浮现,一幕一幕,感慨万千。
徐成平随着门童进入天门,天门开,眼前的景色,就像是一幅画,别有洞天,高高的阁楼,大大小小的数十几幢印入眼帘,和自己儿时青年时的景象变化了太多太多,曾经破破烂烂的房子都变得雄伟挺立。
门童把徐成平引到楼门,说:“贵客请自往,主人交待,入门自行寻找,找到即可叙旧。”
这样的游戏节目,徐成平怎么可能不会呢,看着眼前的一切,轻车熟路,推开楼门,按照问天阁八转九旋的方式,很快找到了袁天所在的房间。
见到眼前背对着自己的师弟,徐成平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毕竟当年自己没有听师傅的意见,毅然决然的下山入仕。
“你还记得旷野地么”袁天忧伤的说道。
徐成平望着窗户外的那一片绿油油的草地,脑袋里的画面一幅接着一幅。
“师弟,近些年来你还好么?”
袁天转过身来,冷冷的说道:“好么?哪能还有不好,天天在这享受世外桃源神仙般的日子,哪能不好。”
徐成平哪能不知道袁天是在抱怨自己,当年共同发誓,要给师傅建一座修行道观,把这个破旧道观香火兴旺起来,可偏偏当年南唐已故先主来道借宿,和自己相谈三夜,三夜过后自己不辞而别,追随先主入仕。
师傅知道后,对于自己用尽毕生所学教导的大徒弟不辞而别,也因此一病不起,伤心过度就让二徒弟袁天带着自己去了师兄卧龙山道观度过了自己最后的日子,不久就羽化升天了。
袁天为了完成当年的誓言,拜别师伯天久老道士,重返虎巨山,历经艰辛,修成了现在的虎巨山道观,与卧龙山道观南北呼应,名声一度超越卧龙山道观,尤其是问天阁晓天下大事,算人世浮沉,出经世之计,成英雄大业。
徐成平感慨道:“还是师弟厉害,虎巨山今非昔比,可惜我没有参与,人生憾事。”
袁天转过身来,眼角泛着泪花,愤怒的说道:“当年要不是你不辞而别,师傅也不至于看不到现在的虎巨山。”
徐成平无奈的说道:“我也是为了自己的抱负,不能空有一身学识,却没有发挥的余地,我知道师傅器重我,但师傅的理想也不能强加在我身上,我也是为了师傅少受到伤害,才选择不辞而别的。”
这时的袁天已经没有了儒雅之士的样子,大声说道:“那你看看现在的南唐,你的抱负就抱负的他要灭亡了么,难道你看不出来他气数已尽么,怎能抵挡大宋的强攻,我知道,你比谁都清楚,不要在糊弄你的主子了,难道你还要让百姓在受苦么,他们受的还不够么,大宋是历史的选择,是百姓的选择,他已经登上了历史舞台。”
“我怎能轻言放弃呢,我怎能不知,但是我答应了先主,要辅佐好少主,稳固南唐基业。”徐成平苦苦的说道。
“南唐基业,你还有脸说,当年对师傅的誓言你实现了么,你还不是没有,现在你还在谈对南唐先主的誓言,可笑至极。”袁天恶狠狠的说道。
“正因为当年对师傅誓言已经错过了一次,我不能在做第二次,师弟,当年我对不住师傅,但今天我不能再对不住南唐先主对我的知遇之恩。师弟,好身保重,我先走了。”徐成平满脸悔恨又无可奈何的说完走向殿门。
当徐成平左脚还未迈出殿门,袁天开口说道:“为今之计,挑起大宋内部文臣武将之间的隔阂,探查院涉宋密探启用,南唐暂且无忧,至于主帅人选,江南绿林山隐士徐铉有一弟子可用。”
徐成平听后恍然大悟,转身拜别袁天,哽咽道:“师弟,我们的情分还在。”
袁天叹了口气:“有的事一生只做一次就好,师伯的大道黄经中有句话送给你-为民利着,民得之,为君利着,民反之。”
说罢,袁天挥了挥手。
徐成平感慨的说道:“师伯的大道黄经,句句箴言,成平谨记。”
说罢,退出殿门,登上马车,下山远去。
袁天望着下山的马车,嘴里嘀咕道:“问天不扶颓势之朝,问天不帮毁民之君,今日破例,有违天命。”
遂叫来书童,发出问天阁令,闭阁一年。
问天阁闭阁,江湖听闻,一片哗然;朝野得知,颇有动荡。足见问天阁在当世的影响。
问天阁往年也只有两天闭阁,一是先道观观主天闻道士羽化之日,二是天闻道士出生之日。
问天阁闭,世事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