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关子翼横刀于周培公面前,逼问他:“这人你究竟放不放?”
未等周培公搭话,早有听到吵闹声的侍卫上前,将关子翼等人围了起来,其中带头的回过身,询问周培公:“周大人,这是什么情况?”
“你看不出来吗?”周培公白他一眼,“此人拿着刀,正在威胁本官,是罪犯的同伙,还不抓起来?”
为首那人将身子转回,吩咐其余侍卫:“弟兄们,动手!”
关子翼与独孤一泽寡不敌众,被侍卫五花大绑,带走,与独孤新宇一同关在死牢。
周培公折回步子,走向死牢,进去,抬头望着三人,笑道:“呀呀呀,齐了。”
“你以为爷爷怕你吗?”独孤新宇朝着周培公碎口吐沫。
周培公侧身躲过,阴阴一笑:“还有力气吐口水呢?”转向狱卒,“沾水,给我狠狠地打!”
狱卒得令,伸手拿起皮鞭子,沾了沾凉水,随后走向三人,呵呵一笑,‘啪’的一声抽了过去,‘啊’的一声惨叫响起,抽得几人浑身上下尽是红条。
狱卒抽得过瘾,左手抽累了换右手,右手抽累了换左手,就是不停下来,几人纵使是铁打的,此刻也是疼痛难忍,不一会儿,两眼一黑,昏死过去了。
“将告状拿来,强行画押。”周培公见几人被打晕,吩咐狱卒。
狱卒拿来三份刚刚写好的告状,交给周培公审核,周培公接过,细细品读,随后点点头,递还给狱卒:“写的不错。”
狱卒一乐,拿来一份告状,走向关子翼,将他手抬起,摁在印泥上,随后摁在告状上,如法炮制,将独孤一泽兄弟二人也画了押。
翌日,辰时。
关子翼等人被押到监斩台上,等到午时问斩。
周培公坐在监斩台对面,四周有三千士兵,将监斩台团团围住,满城百姓都来看热闹了。
将近午时,段盖赶到盛京,由于连夜赶路,那马已然承受不住,此刻竟是口吐白沫,两眼泛白,四肢抽搐,一头栽倒在地,马蹄向前伸了两下。
好在段盖武功盖世,提前反应过来,纵身一跃,跳下马,稳住步子,随后朝着城内狂奔。他刚刚跑进城内,来到一个卖草鞋的小贩面前,顾不上施礼,焦急地问道:“请问仁兄,知不知道关子翼家在何方?”
“关子翼?”卖草鞋的先是一愣,继而回过神来,“哦,你说他呀,我想起来了,昨日他进牢劫狱,被总兵周大人抓走了,说是今日问斩呢。”
段盖大惊失色:“仁兄可知监斩台在哪?”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卖草鞋的上下打量段盖一眼,见他锦衣玉带,绝非普通人,因此两只眼睛有意无意地朝着自己的草鞋望去。
段盖明白他什么意思,随即掏出一个沉甸甸的袋子,在手中晃了两晃,说道:“仁兄,你的草鞋我全包了,这下可以说了吧?”
“你往东三十里便是了。”卖草鞋的伸手指向监斩台的方向。
段盖将袋子递给他,随后拿来一双草鞋,穿在脚上,将原来的鞋子包在一起,背在后背上,飞快地朝着东方跑去。
卖草鞋的接过袋子,乐不可支地将它打开,发现里面竟是一堆石头,顿时在后面追了过去,口中大喊:“臭不要脸的,还我草鞋!”
监斩台。
“关子翼!”周培公高声喊道,“斩!”
关子翼闭上双眼,高叫一声:“大好头颅,谁可砍之?”
刽子手拿着大砍刀,走到关子翼面前,将刀举起,横在面前,拿来一只酒碗,扬脖灌下,随后朝着大刀‘噗’的一吐,放下酒碗,举刀欲砍。
就在千钧一发,生死存亡之际,只听远处传来一声高叫:“刀下留人!”
话音未绝,不见其人,但见喊声处飞来一剑,插入刽子手的胸脯,从后背而出,鲜血四溅,喷了关子翼一脸。关子翼睁开双眼,望向刽子手,倒抽一口凉气。
此时那个卖草鞋的,见段盖如此神威,竟然吓得晕倒了。
远处的周培公看在眼里,拍案而起,看向四周:“何人在此作祟?”
“你段爷爷!”段盖纵身一跃,腾空而起,身轻如燕,只听嗖的一声,早已飞到监斩台上,他拔出插在刽子手胸前的宝剑,来到众人身后,只是刷刷几剑,便已砍断他们身上的绳锁。
关子翼起身,松松筋骨,朝着段盖抱拳说道:“多些仁兄相救。”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段盖朝着他们抱拳,“咱们逃出此地再说。”
“都给我抓起来!”周培公虎吼一声,“今天谁都不能走!”
清兵听到命令,举起长枪,蜂拥而来,将几人围在核心。段盖见状,全无惧意,只是将剑一扫,清兵手中长枪尽成两截,无不惊恐地向后退了退。
“挡我者死!”
段盖虎吼一声,手中长剑左右挥舞,杀出一条血路,关子翼从地上捡起一把补刀,左挡右遮,跟在段盖身后。
几人拾枪捡刀,各自寻一匹战马跨上,望着西方,绝尘而去。
周培公目瞪口呆,傻了。良久,反应过来:“你们愣在那干什么?还不给我追!”言讫,翻身上马,带头追了出去,三千士兵紧随其后。
“敢问仁兄何许人也?你我素不相识,今日为何相救?”关子翼驱马上前,来到段盖身边,问道。
段盖看他一眼,笑道:“在下姓段名盖字逍遥,奉文宣王妃之命,特来请阁下前往紫禁城,救文宣王。”
“文宣王?”关子翼很显然不认识他,“此是何人?”
“关子仪!”
关子翼勒马停住,望向他:“快说我兄长怎么样了?”
“在下也是不知,只是见他被九门提督的人带走了。”段盖答道。
“尔等休走!”身后周培公驱马赶来。
关子翼调转马头,冷冷地说道:“诸公先走,在下断后。”
“子翼,你能行吗?”段盖不无关切地问道。
关子翼目视周培公,双目喷出火焰,冷哼一声:“纵使千军万马,吾亦来去自如!”言讫,拍马舞刀,奔着周培公而去。
周培公见关子翼来势汹汹,吓得面如土色,急忙抓紧缰绳,这一用力,竟将缰绳拽断,那马脱缰,望着关子翼飞快地跑来。
两马相交,关子翼高举长刀,冲天而降,只这寒光一闪,并无半点血迹,周培公身子早已分成两截,落马而死,那马没了主人,不知跑向哪去。
清兵见状,停住马头,惊恐地望着他。
关子翼冲入清兵当中,左冲右砍,如入无人之境。杀有一时,不敢恋战,调转马头,追上段盖等人,几人望着西方,绝尘而去。
良久,清兵反应过来,分成两路人马,一路前往司刑报案,一路穷追不舍。
正是:匹马单刀任纵横,千军万马何足惧?
未知几人能否脱身,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