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比及天明,关子仪坐在床上,伸着懒腰,感觉浑身酸疼。
这时吴夫人早已端着一碗王八汤上来,跪在他面前,举案齐眉:“夫君,昨夜折腾一宿,想必累坏了吧?来,喝一口汤,补补。”
关子仪伸手接过,咕嘟嘟的一饮而尽,放下碗,露出一脸苦笑:“夫人,这汤为何如此难喝啊?”
“良药苦口嘛。”吴夫人甜甜地笑道。
关子仪望向吴夫人,抚摸着她的长发,一阵感动,眼角竟然渗出咸咸的泪水,心道:“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夫君,你,你哭了?”吴夫人急忙起身,为他擦拭泪水。
关子仪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揽入怀里:“哪有,所谓物极必反,为夫这是喜极而泣。”
“上朝时间快到了。”吴夫人拿来官服,“夫君下榻,妾身为你穿衣。”
关子仪翻身下榻,来到镜子前,吴夫人绕过他的身后,从背后抱住他,为他穿衣。
自那日重见之后,两人感情大好,只这穿衣,便你侬我侬好一阵。
“好了,夫人。”关子仪放开她的身子,“为夫这就上朝去了。”
吴夫人点点头,目送关子仪。
关子仪来到主房旁边的客房,敲敲门,高声叫道:“段兄,二弟,出来早朝了。”
二人匆匆穿好衣服,推开门,望向关子仪:“兄长,朝廷大事,岂是我辈能论的?何况你前些日子被囚,不也没上朝嘛。”
关子仪在关子翼的头上爆个栗子,说道:“你小子,此番上朝,非比寻常,而是为汝等求职。”言讫,转过身子,走向关汉寿的房间。
此时关汉寿早已穿好衣服,正在屋内读着《春秋》。忽然听到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放下书,走了过去,推开门,见是关子仪,长施一礼:“小弟见过兄长。”
“哎,”关子仪急忙将他扶起,“咱们兄弟谁跟谁?别总施大礼,走,随为兄上朝去。”
四人一同走向乾清宫,发现百官都在等玄烨。
“上朝!”
随着小柱子一声吆喝,百官鱼贯而入。
玄烨坐在龙椅上,扫视众人一眼,随后正色说道:“文宣王虽平定三藩,但却擅杀害大臣,因此不赏不罚。”
百官你瞅我,我看你,面面相觑。关子仪更是面色红涨,低头不语。
玄烨赏罚有度,处理好一切,看向众人,问道:“如今三藩已平,郑明仍在,不知何时伐之?”
“以微臣之见,不如就在此时!”万正色侧身闪出,跪在地上。
玄烨见是万正色,心里多少有些难受:“朕此前拜爱卿为大都督,爱卿却寸功未立,如今扬言伐明,可有主见?”
万正色尴尬不已,但话已出口,何能收回?当下硬着头皮说道:“臣认为,南明皇帝历年不设,朝中大事,皆决于郑氏兄弟,皇上可起大军六路,由臣统率,必能大破南明。”
玄烨朝着他点点头:“嗯,将万正色大都督一职降为左都督,加封太子太傅一职,统兵六万南下。”
“嗻。”万正色起身,退回原位。
宝泰见风头全被万正色抢去,即刻跨前一步,跪在地上:“臣,有本启奏。”
“爱卿请讲。”
宝泰先是督一眼万正色,随后朗声说道:“臣以为,应当携西川之兵,顺江而下,可破南明。”
“好,贤侄所议不错,”玄烨满意地点点头,“封卿为右都督,起西川之兵,顺江而下。”言讫,看向众人,“就南明之事,诸位爱卿还有何议?”
关子仪仍旧低头不语。
宋腾飞看得着急,悄悄用肘碰他,只见他仍然无动于衷。
“无本退朝。”玄烨见众人一动不动,随后说道。
“退朝!”
小柱子高声一喊。
关子仪走出乾清宫,面色阴沉,闷闷不乐。
宋腾飞从后面赶上,问道:“子仪今日何为?”
关子仪听到声音,回头望去,见是宋腾飞,复回过头去。
“子仪?”宋腾飞焦急地说道。
关子仪长出一气,叹道:“唉,不知因为何事,皇上对在下偏见极大。”
宋腾飞也叹口气,低头不语。
退朝之后,关子翼三人正自迷茫。良久,反应过来,从后面赶到关子仪面前,问道:“兄长,皇上不封我等,倒也正常,可为何不封兄长啊?须知兄长可是首功。”
“在下这不已经位极人臣了吗?”关子仪望向三人,笑道,“还奢求什么?”
关子翼知道他那文宣王是世袭罔替,但是没有直言,而是说出今日之事:“小弟并不是言及爵位,而是伐明一事。”
“也罢,明日上朝,无论如何,也要谋个一官半职,哪怕是督粮官也行啊!”关子仪恨道。
翌日,众人来到乾清宫,不见玄烨,正碰到小柱子,万正色将他拦住,劈头问道:“皇上呢?”
小柱子白他一眼,面露不悦。
关子仪看出端详,一个箭步上前,脸上挂着笑,问道:“请问公公,皇上何在?”
“皇上在太和殿搭建拜将台呢。”小柱子答道,言讫,走向后宫。
“拜将台?”关子仪闻言,心里一惊,暗自想道,“昨日皇上已封左右都督,不就是想以赛马的方式令两人伐明吗?这怎么又设拜将台呢?算了,看看再说。”言讫,朝着太和殿的方向走去。众人紧随其后。
太和殿,俗称金銮殿,此地并非是上朝听政的地方,而是皇上举行登基大典,或者大婚的场所。
这太和殿下有一趟台阶,共分三路,两侧是走文武大臣的,中间那路是走皇上的,而三条路中间则有两趟空地,空地上雕刻着两条大龙,一边一个,护卫大清。
台阶下面是一片大空地,玄烨便是在此地搭建拜将台,可见他极其重视此事。
拜将台则分为三台,主台高八米,四周台坦高耸,雄姿伟岸,旁边两台高六米,用来插国旗的,只见黄底青龙旗迎风飘荡,好不威风!
正是:遂令后代登坛者,每一寻思怕立功。
未知所拜大将是何人,且看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