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冰冷刺骨!刚接触水面他便浑身颤抖了,骨头里都能感到这水不是一般的凌冽。鼓足劲在河滩上下几转,抓来两三条鱼,对着它们说:“可让我抓住嘞!”马上回到石滩把鱼放在石头上。
瞧了眼周围遍布的鹅卵石,花了些功夫堆砌一个石灶,再去树林里捡来一抱柴火。
霎时间河滩上突然冒起袅袅白烟,第一次这里有了温度!河水依旧哗啦啦流个不停,太阳慢慢移动了方向,时间就是这样悄然无声地消逝,等你反应过来时一天即将结束。
鱼的表面被火苗考得焦黄酥软,一阵诱人香味从它的体内散发开来。墨染得意一笑,自顾自地点头肯定自己,拿手指取一块下来试着味道,不禁又笑了!
世间真有意思,千奇百怪,有诗酒趁年华,有柴米油盐酱醋茶……
得意时要一日看尽长安花,失意时要举杯消愁愁更愁!他取下一条烤熟透的鱼掰开着吃,想到今天的生活还算充实,或许在世间逃亡久了,便不想再做什么神明!
神明——光鲜亮丽的背后,何尝不是满地鸡毛!
太阳快落山了,他还在烤着鱼。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在河滩上只有一点遗落的光辉落下,他想这里大概让太阳遗忘了!真像自非庭午夜分不见曦月……
随即感到茫然,身上没了银两今晚该在何处歇脚哩!这是个头疼的问题,没暗自嗤笑一声,怕是要露宿林间正好躲开赤剑宗的人,一天到晚阴魂不散。
白帝宫现在可热闹了,宫主江白恺把自个锁在房间内研究棋局,一点不管外面的事情。部分弟子商量好拿上东西离开了白帝宫,小部分弟子拼命挽留鼓气他们不要走,与白帝宫一同坚守到最后。宗门可以覆灭,但决不可以失了气节!
一阵慌乱中各自寻找好的东西带走,听得进去阻拦之话吗?树倒猢狲散,自古就是这个理!眼见白帝宫到头了,谁愿意陪着等死;不论之前有过何种恩惠,在生死面前总是微不足道的。白帝宫的荣耀又凄凉的光景,在四处逃窜的脚步声中一去不复返。
晚些时候弟子已离开了大半,留下一小部分弟子怯喂地聚集在大殿报团取暖,相互鼓励。白帝宫是生他们养他们的地方,怎么能说走就走,即便是在灾难来临的时候!死有轻于鸿毛重于泰山之说,事亦是如此!感恩之心多么的弥足珍贵,透着人仅剩的一点温情。
或许他们的死并不能保全白帝宫,但这份气概足可憾动山河!人是会死的,只要死得其所又有什么惧怕的呢?
果然深夜之际,秦松带着两百多赤剑宗弟子来到白帝宫。眼前一片狼藉迹象让他感到唏嘘,白帝宫也是齐名赤剑宗的门派,如今俨然一副人走楼空的样子。
他带着人手轻车熟路至大殿,一干白帝宫弟子拔剑准备拼个鱼死网破。个个眼睛里直冒凶恶劲,保卫宗门乃份内之事,不能叫他们看扁了白帝宫!
秦松笑吟吟片刻,扫视了他们。平和道:“你们!你们的勇气我很钦佩,你们可愿意归顺我赤剑宗?如果归顺,我绝不会亏待你们。”一人轻挑他一眼,知道他在赤剑宗内的身份地位,挺起胸脯子吼道:“归顺!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面对这句颇为嘲讽的语句,他身后的赤剑宗弟子齐刷刷地以剑相视,面露凶悍。秦松大笑一阵,他们拒绝了他的好意!在这年头如他们一般傲骨的弟子极少,他想把他们带回宗内。事实却给了他一盆冷水,浇灭他的盘算。
他双眼不情愿地闭上,眉尖皱卷。
房间里研究棋局的江白恺居然喜笑颜开,他研究出了棋局,黑白交织,纵横捭阖。天地就在其中,宇宙万象。他先哀叹一声,该来的总会来的,迈步来到大厅,手里拿着张门印信。注视秦松一会儿,“后生可畏!后生可畏!我奉上白帝宫掌门印信,愿意归附赤剑宗。”
白帝宫弟子闻言大惊失色,不可思议地看向掌教。有弟子喊道:“掌教真人,我们不怕死!”江白恺手捧印信,秦松反倒担心这是他的圈套,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经过短暂思考,他同意了江白恺的归附,这样既避免了流血争斗,又可以完成任务。两全其美!掌教决定归附,他们的信念坍塌了,不知道自己用性命守护的是什么?一个一个无奈地把手中仙剑丢在地上。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