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敢夺声尖叫不多，在大多数眼神也是异类。

李一帆到了中央皇城城门口突然停住脚步，仔细想了一会儿。把司空镜叫到旁边，支支吾吾片刻；合计分头行事，他和其他两人进皇城，他去秘密办一件事。

不过少顷，他已经快步来到射艺观赏台前，太子眼前一亮，脑子反应过来，相爷公子没到皇城。一天不务正业，不知道这会来做甚？脸上淡淡地不悦，满朝文武何人敢像他这样张狂，相爷能当一辈子吗？

他瞧了一眼父亲，没有过去打招呼，直接找到太子。把信函交到他手上，简单说明了情况，太子半信半疑反复揣摩信里的内容。若是确凿无疑，此事将震惊世间宗门，会引发怎样的灾难？

相爷李仁符寻身而来，打量太子及儿子慌张的神情，暗自心惊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让他们焦头烂额，平日可没有什么事能令他们有一点焦急。他向太子微微行礼，拽着儿子的手腕来到一旁僻静地方，问道:“我多日不见你身影，你又去哪里胡混？惹了什么乱子跑去与太子低估？”

李一帆稍稍稳定心神，将事情一五一十告诉父亲。他猛地一颤，额头直冒冷汗，按理说大风大浪他见的数不过来，这事是石破天惊。过了好一阵像泄了气的皮球，拉长嗓音:“你——你糊涂啊！这么大的事你不先告诉我，咱们李家要完了。”

他长长吁口气，病恹恹地走开回到观赏台座位上。李一帆迟滞着伸手看向父亲背影。失神回想事情的来龙去脉，咒骂:混蛋!我要你死无全尸。轰隆一拳重重击在墙壁。

打定主意愤慨地出了皇城，仅仅刹那之间汴梁谣传四起，山雨欲来风满楼。关于神明存在世间的说辞如春笋吐露，神明的恐怖被加工渲染到一种空前程度，更有甚者说神明意欲重回世间把宗门屠戮一干二净!由神明统治世人，建立一个崭新世间……

街头贩夫走卒人人惶恐，商量着该怎么办？是离开汴梁逃难，还是留在这里等死？不被神明生吞活剥，即被宗门利剑碎尸万段!神明和宗门缠斗不休，叫苦连天却是勤于生活的百姓!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神明遗留世间的消息迅速在中央皇城扩散，宗门高层乱作一团，七嘴八舌讲不出个所以然!神明明明全部逝去，为何漏了一个？

赤剑宗宗主余岳默然不语，内心说不出的欢喜。宋涛独自唏嘘，慨叹神明存在世间，无心世事；岂料宗门始终视他们为豺狼虎豹。有时候豺狼虎豹未必铁石心肠，宗门……哎！

……小师弟!他讥讽着扫视哪些宗门长老或掌教。薛澜碧紧紧按着仙剑，找到宋涛擎住他的衣领，目色凶狠而迷惘。宋涛拍拍他双手，又看向掌教无奈颔首。他终于明白，是掌教要他死!以他的身份致使宗门大乱。进而实施他的计划，为什么要以他的死来成全自己的企图呢？

这一刻他彻底看清了教养他多年的师尊是何种面貌，成就大事任何人都能牺牲。他的信念瞬间坍塌，不知道因何目的执剑，执剑为何？剑心散的一无所有!沮丧地松开紧绷的手，失魂落魄的大笑着走出皇城。余岳气急败坏，眼冒血丝。破口:“枉费为师多年的心血!逆徒～逆徒。”

为什么？为什么？

他踉跄着身形喃喃自语，历练期间他想了个明白，隐约猜出他的身份。好歹他也经历过世事，掌教不是随便破例的人，其中学问自然不难明白。相比那晚掌教便洞悉了他的来历，只是佯装糊涂，收下这个小徒弟!

他痴笑地看向深蓝色的天空，若一切能重来，自己还会带他回赤剑宗吗？或许他不该是这样的命运!

本来祥和的龙华会猛然多出一股浓浓杀意，窒息的压迫感围袭了偌大汴梁。赤剑宗、纯阳剑宗、飞来峰、吴州虎赤剑阁、北州雷宵宫、万剑盟等等宗门纷纷聚拢讨论是哪个地方出了岔子，叫神明隐匿在世间好几个月。指责余岳包藏祸心，别有用意!

余岳撇得干干净净，和他有什么关系？墨染此前确是赤剑宗弟子，他那能有火眼金睛，何况他早就叛逃了!眼下已经不是赤剑宗弟子!众宗门掌教长老哪能不清楚他的小心眼，摆明了要宗门大乱好趁机占便宜。

然而，墨染又是他们不能不面对的一个问题!除恶务尽的道理他们比谁都明白，一宗一派能除掉墨染吗？如今只能集世间宗门之力共同追杀，想占便宜得一同出力。

人群中的墨染悄悄带着白露去到东城，好日子到头了!逃？战？成了他心中的一道难题。没遇见白露之前他又想过和世间宗门一战，要他们知道神明之怒是何等恐怖!天地失色，万物枯烂。但是，他遇见了她!

“如果……如果要你流亡世间，你会害怕吗？”墨染淡淡问她，她非常聪明，看不出他身上的微妙变化吗？她知道，她莞尔一笑，“哪便流亡世间!”

墨染眼神深沉，片刻后又道:可能会死的。和世间宗门为敌!她拉起他的坚定微笑着说:“我相信我们可以活得很久，活得很好!还要去看很多绝美风物!”

他轻轻触摸她的发梢，“幸好有你!”

行人少了许多，墨染与她平平淡淡地走过街道中央。街口正站着百十来个修士，面露凶光，为首的便是相爷公子李一帆及三个好哥们。街道两边埋伏着二百汴梁守卫，不等宗门行动，他已经迫不及待想杀了这最后的神明!

蔚蓝的天空卷起点点零星碎云，微风拂面躁动地嗡嗡作响。东城沿街商铺都关好了门窗，剩下少数摊贩仍在高声叫卖。死他们当然害怕，可是更害怕无米下锅。

墨染嘟囔嘴巴，嗅着空气里弥漫的剑意。知道第一批围杀的修士来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