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5月6日晚上9点,在文川市医科大学生物研究所的一间实验室里,一个男子正在全神贯注地做着实验。
他穿着白色的实验室工作服,熟练地摆弄着那些瓶瓶罐罐,他做得一丝不苟,井井有条。
此时的文川市,正值大暑,夏日炎炎,在白天,连街道的路面都冒出了热气,现在虽然是晚上,却依然酷热难耐,男子的脸上冒出了很多汗,但是他却丝毫不在意,继续在做实验。
他叫冯春南,博士学历,是该所的研究员,也是知名的免疫学专家,40多岁了,样子比较英俊,浓眉大眼,长得也比较高,他所在的部门叫“疫苗和免疫制品实验室”,是该所的重点实验室。
文川市医科大学生物研究所成立于1987年,研究所主要从事医学免疫学、病毒学、分子生物学技术、医学遗传学及以灵长类动物为主的实验,此外还从事动物实验技术的基础和应用研究,进行疫苗、免疫制品和基因工程产品的规模化生产。
建所以来,承担了各类国家级、省部级等项目几百余项,在相应领域的研究处于国内外先进水平,数年以来,获得众多科研成果奖,在国内外权威学术刊物发表过多篇论文。
此时,实验室的大门突然打开了,冯春南被吓了一跳,他转过身,看见一个约莫25岁的年轻女子走了进来,她染着深红色的头发,扎个小辫子,烟熏眼,涂口红,嘴里嚼着口香糖,穿着一条短牛仔裤,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冯春南有点不高兴,他对那个女子说到:“不是说了不要随随便便走进来吗?先敲门可以吗?多大了?还这么没家教!”
女子白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她拿起实验台上的衣服就往门外走,她不想跟冯春南争论什么,她深知,在所里,没谁能争得过他,争了也白争,只会让自己自讨没趣。
“哎哎哎!小曼,你去哪里?回来!快给我回来!”冯春南想喊住她。
这个女子名叫花小曼,是在该所读研的学生,她长得还挺不错,柳月眉,桃花眼,清澈明亮的瞳孔,白皙无暇的皮肤,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身姿曼妙,杨柳细腰。
花小曼刚进来研究所的时候还比较安分,是个老实听话的学生,但是到后来,可能是跟外面的人接触多了,就变了个样,毕竟在研究所读研,是一边工作,一边学习的,算得上是“半个社会人”了,现在的她就喜欢新潮的东西,穿着打扮都很时尚,不喜欢被束缚的生活。
花小曼大部分的同学都选择了在大学读研,而她却选择了研究所,她之所以选择在研究所读,主要看中的是在研究所读研会有一份工资收入,她本身就喜欢大手大脚的消费,口袋里总存不住钱。
但是现在看来,她是有点后悔当初的选择了,毕竟在大学读研轻松自由多了,而在这里每天都得面对那些瓶瓶罐罐,每天都有做不完的实验,搞不完的项目,尤其是在冯春南团队。
这次花小曼被冯春南叫回来,她觉得肯定没好事,所以她假装没听见,继续往门外走。
冯春南急了,走上前拦住了她。
花小曼看着冯春南,无奈地对他说:“我要回宿舍,在这个时间点,谁不回宿舍呀,我回来这里只是拿衣服而已,我白天下班的时候忘记拿走了。”
“回宿舍?你活还没干完,你就要走?”
“我的冯大教授,现在都几点了,你放过我好吗?”
“你说你,年纪轻轻怎么老是想着偷懒,我这把年纪了还在这里忙,老早就交给你的活,多少天过去了,还没个下文!”
“催催催,你怎么就知道催,现在几点了?明天做不行吗?明天我加倍给你做,行不?”
“不行!今日事今日毕!我们的项目已经远远落后于进度了,你不晓得吗?今天拖,明天拖,什么时候能赶上进度。”
“冯大教授,你就饶过我吧,我真的不想这么晚了,还待在这里。”
“你不想,他不想,大家都不想,那我们这个项目还要不要做,还要不要完成?!”
冯春南主导的这个实验室在进行着一个重要的项目,该项目主要是研发乙型脑炎灭活疫苗,这种疫苗主要用于预防乙型脑炎,这个项目所里很重视,是冯春南好不容易争取过来的,搞得好,获利匪浅,可谓名利双收,冯春南深知这点,同时,他也想借此证明自己。
冯春南是五年前,研究所通过高级人才计划,从国外大学引进回来的,刚进所没多久,就评上了研究员,前些日子,还当上了所在实验室的主任。
但是,这些年来,对他的非议一直没有停过,有些人觉得他不够格,靠留学背景,靠走关系上位,研究成果平平,差强人意。
冯春南这些年来饱受非议,活得也挺不是滋味,他是一个很要强的人,他脑子里自始至终就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尽早证明自己的价值。
“行呀,冯大教授,跟你好说歹说不行,你硬是要强迫别人是吗?亏你还是高级知识分子,不讲道理是吗?”花小曼急了,她把口香糖吐了出来,说话声音变大了。
“你要咋样?偷懒还讲道理,有你这样的学生吗?你看看你自己,说的是什么话,还有你的穿着,你瞧瞧,像什么样!”
“我咋样?冯老师,我告诉你,第一,我是你的学生,不是你的廉价劳动力;第二,你所交代我的事情,我都有按照你说的去做,项目赶不上进度,是你的方法不对,好几次实验,我都要反复去做,但是却没效果,最后还是用了自己的方法才奏效;第三,穿着什么样是我私人问题,用不着你来管!你好歹也是国外回来的,尊重别人的个性,你懂不?”
“我的方法不行?你才几岁,毛都没长齐吧,跟我讲方法,你还嫩着点!别以为拿了几次一等奖就自我感觉良好!我在国外留学的时候,你都不懂在哪里呢?”
“冯老师,你也别以为自己披了个海龟的外壳就值钱了!”
“你!”冯春南似乎想起了暗地里别人对他的非议,此时,他变得更加激动了。
接下来,两人越吵越凶,就在两人吵得一发不可收拾的时候,门外走进一个人,他赶紧上去拉开花小曼,他对他们说:“两位别吵了,老远就能听到两位吵架了,你们一人少说一句吧……”
他叫陈浩,36岁,也是该所的员工,在隔壁实验室工作,他听到吵架声,就赶紧过来看一下。
“陈浩,这里的事不用你管!”花小曼对他说到。
陈浩此时闻到花小曼身上有股酒味,他对冯春南说:“冯主任,花小曼可能刚才喝了一点酒,现在她脑子都犯晕着,她说的你就不要太在意了……”
“犯晕?我看她平时就这样!”
“陈浩,你滚开!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猫哭耗子假慈悲!”花小曼一把推开陈浩,然后继续对冯春南说到:“冯春南,今天既然把话说到这里了,我就跟你把事挑明了,我写的论文……你到底看了几眼?就只会说达不到你的要求,不能让你满意,这也修那也改,没完没了,这样,我猴年马月才能毕业,我知道,你是想压着我,让我留下来,给你做廉价劳动力是吗?你……你……你就想着你的评级,你的职称,你的事业,你有想过别人没有,在你手下做事的,有哪个没有埋怨过你,说你苛刻,无情,事多,只会冷嘲热讽!”
“别说了,两位都别说了……”陈浩在一边劝说道。
“你……你……朽木……朽木不可雕……”冯春南显得很激动,突然,他感到一阵头晕,眼前的事物变得模糊起来,他四肢无力,他挣扎着不要让自己倒下,他扶着旁边的桌子,但是没坚持多久,他就倒了下来,他一动也不动地躺在地上,嘴里还流出一丝血。
陈浩和花小曼被眼前的景象彻底惊呆了,陈浩赶紧上前查看冯春南的情况,然后他对花小曼喊道:“还愣着干嘛,赶紧打电话求救呀!”
花小曼此时才回过神来,她赶紧拿出手机,拨打了求救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