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护士的话，郭焱感到有点意外，他赶紧站了起来，快步往重症监护室走去。

顾一凡一看见郭焱，便走上前，焦急地对他说：“郭大夫，我……我丈夫醒了，我想进去看看他。”

郭焱说：“不行，绝对不可以，现在还暂时不能进去。”

郭焱走进监护室，开始对病人进行检查。

冯春南此时视力有点模糊，但他还是辨认出了郭焱。

冯春南微微张开嘴，吃力地说：“是……你？郭焱。”

“冯教授，你终于醒了。”

“我……进来……多久了？”

“你昨晚进来的。”

“我……情况……怎么样了，你……如实……说吧。”说完，冯春南不断地咳嗽，身体还是觉得非常难受。

郭焱把几张化验单纸递给他，上面是好几项的化验结果。

“我也懒得念了，你自己看吧。”

冯春南接过化验单，手指慢慢翻开那些化验单，他吃力地看着，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郭焱说：“我说冯教授，昨天你都吃了些什么？让你变成这个样子？”

“没吃……什么，不，等会……”

冯春南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

“但是……不对呀……”冯春南疑惑地说到。

“你想起什么了？”

“是那瓶……饮料。”

“饮料？”

“对，它……可能有问题……它喝起来……有点苦。”

“苦？是什么饮料，那饮料现在在哪里？

“一瓶……橙汁，在我……办公室……桌子上。”

郭焱听完，他马上走出了监护室。

顾一凡走上前拉住他：“我丈夫现在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郭焱把她的手甩开，并且扔下一句“一边去，别烦我”，就往护士站跑去。

郭焱对护士站里的一个护士说道：“你，赶紧去冯春南的办公室，看看有没有一瓶饮料放在他的桌子上，是一瓶橙汁的，你赶紧拿过来给我。”

“好的，我马上去。”

护士刚想走，郭焱叫住她说：“如果不在桌子上，也要仔细找找，整个办公室都要找完，垃圾桶也要给我翻个遍！”

顾一凡走上去，听到他们的对话，她感到很疑惑。

到了下午，一个护士走进急诊科办公室，对郭焱说：“冯教授的办公室我都找遍了，没发现有什么饮料。”

“你都仔细找了吗？”

“我都找了几遍了，还是没找到有什么饮料瓶。”

“这就怪了，冯春南这家伙是不是脑子糊涂了……”郭焱感到有点失望。

5月8号下午，郭焱看着监护室里面的冯春南，他问身边的护士：“病人现在的状况怎么样了？”

护士说：“现在是住院的第三天，病人还是不断地上吐下泻，体重也在下降，由60公斤骤降至不到43公斤，身体极其虚弱，已经不能自己行走了。”

此时，监护室里面的一个护士跑出来说到：“郭大夫，病人再次呕血。”

郭焱摇摇头，无奈地走进监护室。

顾一凡瘫坐在一旁的长椅上，她目光呆滞，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往日的种种美好，霎时间，灰飞烟灭，剩下的似乎只有无尽的痛苦，她内心的那盏指明灯似乎在慢慢地熄灭。

5月10号下午，郭焱等人在急诊科办公室会诊，其中有一些医生是大老远从其他医院过来的。

从其他医院过来的一个高个医生说到：“各位，根据我的从医经验，从病人的症状上看，极有可能是Thallium中毒！”

“Thallium？”其他医生有点吃惊。

高个医生继续说道：“对，应该就是Thallium，经口急性中毒的病人，胃肠道症状非常明显，短期内可出现类似急性胃肠炎症状，会出现阵发性腹绞痛，胃肠道出血，腹泻腹疼，此外，神经系统症状也十分明显，患者起初会感到两腿无力，由脚底开始，逐渐扩展到两腿，以后涉及到躯干，当中枢神经受损时，病人陷入惊厥或是昏迷状态。这跟冯教授的症状十分吻合了。最后，像他们这些搞科研的，也是经常会接触到含有Thallium这类化学物质的，所以，应该就是Thallium中毒了。”

郭焱听后点了点头，然后说：“事不宜迟，那就赶紧制定治疗方案吧。”

高个医生说到：“用普鲁士蓝吧。”

其他医生一致点头同意。

普鲁士蓝是一种无毒色素，Thallium可置换普鲁士蓝上的钾后形成不溶性物质随粪便排出，对治疗经口急慢性Thallium中毒有一定疗效，人如果饮用了被Thallium污染的水或吸入了含Thallium化合物的粉尘，就会引起Thallium中毒，常用普鲁士蓝作为解毒剂。

会诊结束，一个护士走出办公室，她高兴地跟顾一凡说：“你的丈夫有救了，我们有办法了。”

顾一凡听后，脸上终于露出了喜悦的表情，多少天了，是时候有一个好消息了吧。

这几天，以“Thallium中毒”为病因，医院全力救治冯春南，但是几天下来，却没有丝毫效果，病情似乎还加重了。

希望破灭了，随后的会诊越来越少了，医生们似乎也没什么信心了。

5月15号下午，在急诊科办公室内，护士拿着文件夹，照例向郭焱汇报冯春南的病情，她说到：“病人住院第十天，病人身体进一步虚弱，头发出现大面积的脱落。”

郭焱显得有点无奈，他自言自语地说道：“冯春南呀，冯春南，原先长得挺精神的一个人，现在被折腾成这个样子，病来如山倒呀！”

说完，郭焱来回在办公室里走了几步，若有所思，然后他对旁边的医生说：“病人的状况不断恶化，这样下去恐怕坚持不了几天了。”

其他医生点了点头。

郭焱继续说道：“他现在身体状况不断恶化，我们现在实在是没办法控制了，还是向他家属下达病危通知单吧。”

“家属现在情绪相当不稳定，而且，现在才十来天，现在下达，我怕家属会说我们不尽职，他们胡闹起来的话……”其中一个医生说到。

“怕什么怕，我们又不是没有努力过，造成现在这个样子，又不是我们的错！”

医生们听后，都不敢出声了，他们很少见到郭焱如此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