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文川市公安局刑侦大队办公楼走进一个中年人，他37岁，头发梳理得很整齐，戴着一副金边眼镜，他穿着衬衫西裤，还拿着一个棕色的公文包，他是赵谦，跟陈文靖约好了下午见面。

赵谦走进办公楼，他在一楼大厅的一张仪容镜前停了下来，他照了照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整理完之后，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表，此时，陈文靖刚好走了出来。

“赵主任，你好，麻烦你过来一趟了。”

“哪里，哪里，配合你们警方的调查，是我们公民应尽的义务，我没有迟到吧。”

“刚好到我们约定的时间，赵主任，请这边走。”

不一会，赵谦、陈文靖和黄晓波走进了审讯室。

三人坐了下来，赵谦把他的公文包小心翼翼地放到桌面上，里面似乎放着比较珍贵的东西。

陈文靖翻出材料，然后开始说到：“您是赵谦？”

“正是鄙人。”赵谦坐得比较端正，双手放在桌面上。

“你是疫苗和免疫制品重点实验室的副主任吧？”

“是的。”此时，赵谦脸上露出一丝不悦，但还是被他马上掩盖住了，他假装咳嗽了几下，然后脸上恢复正常的表情。

陈文靖似乎觉察到了，继续说道：“赵副主任也挺不容易的，副主任这个职位坐了比较久吧。”

“还行。”

“在冯春南没来之前，实验室一直都是赵副主任打理的，也挺不容易的。”

“都是一份工作，没有想太多。”

“按理说，主任这个岗位，怎么说也得是您来坐，怎么会轮到冯春南呢？”

“服从上级的安排，再加上我都快40了，到了这个年纪也不会去想太多。”

“怎么会不去想呢？快40了，不是应该更着急才对吗，如果年纪再大点，可能就彻底没机会升职了。”

“我说两位同志，你们叫我过来，不应该只是关心我的升迁问题吧，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还是赶紧说吧，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而且，说到职位这个问题的话……”赵谦扶了扶自己的眼镜，没有继续说下去。

“怎么了？你继续说呀。”黄晓波说到。

“说到职位的话，陈警官不也是副的吗？而且年纪应该有30多岁了吧，难不成他现在很着急？”

陈文靖笑了笑，他意识到这次询问应该不会顺利进行。

“既然如此，赵谦，你看这里，你看我给你准备了什么好东西。”黄晓波从桌底下拿出一个透明的袋子，里面装着一瓶饮料，他得意地把那个袋子拎到赵谦面前。

陈文靖看到这个袋子，他吃了一惊，想跟黄晓波说点什么，却没说出来。

赵谦看着那个袋子，却面不改色。

“袋子里面这瓶橙汁，是不是觉得很熟悉？我说，赵副主任。”黄晓波说到。

“这不是一瓶普通的饮料吗？饮料我平时比较少喝，不太清楚。”

“你看仔细哦，你没想到它会在这里吧，上面可是沾满了某人的指纹哦。”

“指纹？什么指纹？你越说越让我糊涂了。”

“证据确凿，坦白从宽，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吗？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你应该也是一个明白人，不要一步错步步错哦，现在悔改还来得及。”

“不好意思，这位警官，我真的不懂你在说什么。”

“什么！你！”黄晓波激动起来。

“晓波，我来吧，我来。”陈文靖对他说道。

“我有证据，证据。”黄晓波一边说，一边拎着那个袋子跟陈文靖看。

“把它放好，放好。”陈文靖激动地对黄晓波说到。

黄晓波感到有点纳闷，但是他看见陈文靖那么激动，也只好无奈地把那个袋子放到桌子下面。

陈文靖看到他把袋子放好了，就继续对赵谦说到：“我们继续吧，赵主任，5月6号下午5点半到6点40分你在哪里，在干什么。”

“5月6号，好多天之前了，我得好好想想。”

赵谦想了好一会，黄晓波有点不耐烦，对他说：“我都快要睡着了，你想到没有。”

“那天下午，我好像是在打羽毛球……对，我想起来，就是在打球，跟所里的同事。”

“整个时间段你都是在打球吗？你确定。”

“确定。”

“我们去询问了当时跟你打球的几个同事，你中途接了一个电话，然后离开了。”

“哦，我想起来了，确实当时有事离开了。”此时，赵谦似乎变得有点紧张。

“你离开球场去了哪里？”

“我当时打球打得满头大汗，你也懂的，上了年纪了，容易累，所以就不打了，就去淋浴间洗了一个澡，换了一身衣服。”

“你一个小时都在淋浴间？”

“擦擦洗洗的，差多半个多小时吧，加上我动作本来就慢。”

“剩下的时间呢？你干嘛去了。”

“洗完之后，我就到所里的那个凉亭的椅子上休息了一会，然后就下班回家了。”

“你都有证人吗？”

“证人？淋浴间和凉亭那会好像没什么人哦。”

“打球中途，是谁给你打电话了？”

“是……是我的一个学生，咨询了一点问题，没说几句就挂了，可能知道我在打球，在忙，所以就没有多说了。”

“那好吧，还有，5月30日下午你们在开职工大会是吗？”

“是的。”

“下午3点20分到4点半你中途出去了，是吗？”

“嗯，是的。”

“你中途去做什么了？我们提醒你，在3点半有人看见你出现在一号办公大楼的一楼，你当时在做什么？”

“我……我在等人。”

“你在等谁？”

“我在等……韦静舟。”

“哦？为什么在等他？”

“是他约我过来的。”

“约你过来有什么事？”

“他说我们之前做的那个实验有进展了，约我过来看看，结果没想到他居然被人……”

“为什么不是约到实验室，而是在一楼？”

“我没有那个实验室的钥匙，只有他有，而且再加上负一楼下面太闷，所以我们通常都是约在一楼这里见面。”

“你当天下去过实验室吗？”

“没有，我等了大概一个小时，不见他过来，我就回去开会了。”

“你确定你没有下去过？”

“当然了，警官。”

“你说的这些我们都会去调查，此外，还有一个重要问题。”

“陈警官，你说。”

“秋水仙碱，你可有在用吧，这应该是你平时一直使用，用于染色体分析的化学试剂，我们还在实验室里，在你放置药物试剂的那个冰箱里，找到了秋水仙碱，这些，你可不要否认。”

“对，我承认，我有在用，但是其他实验室也有同事在用这个试剂。”

“在你们所里，一共有三个实验室在用这个试剂，除了你们这个实验室，另外两个其实很久都没有在使用了，我们看了你们的物料领用清单，那两个实验室最近一次领用分别是八个月和十个月之前，而且我们去调查了那两个实验室，里里外外都没有找到那个试剂，我们也问了他们实验室的人，他们表示最近的实验项目用不上那个，所以一直没有领取。”

“哦，是这样。”

“赵谦，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的，我想也是时候承认了吧。”

“承认？承认什么？”

“这么明显的证据，还用我再次重复吗？”

“什么证据？”

“秋水仙碱，只有你在使用！你们所里，两起案件，都是中了秋水仙碱的毒！”

“哦，原来你们是这样认为的，也难怪，不过，你们稍等一下哦。”赵谦说完，他从公文包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小型数码摄像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