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外。爷爷疾风般的冲将过来,在离苍猪约莫三十尺远时,只见他双腿运力脚下一蹬飞身而起,双手紧紧攥着尖树干从空中向苍猪刺去。那尖树干从苍猪背部扎入,怎奈苍猪皮糙肉厚,只听得“咔嚓”一声那树干竟裂开了。就在树干将要断裂的那一瞬,只见爷爷攥着树干的双手白光一闪,那树干竟然刺穿苍猪的皮肉径直从其腹部而出,着实扎了了结结实实。此时,爷爷趁势一个鹞子翻身,退后距离苍猪十五尺远左右,顺手抓起云清阳丢弃的猎叉。受到重击的苍猪嚎叫着,暴怒的它带着身上那个树干疯狂的冲向爷爷。爷爷不愧是老猎手,换作一般人见此情形估计早已吓瘫无法动弹。只见他全身运力双腿蹬地,两臂弯曲双手紧紧握着猎叉,叉头正对着苍猪奔来的方向。愤怒的苍猪不顾一切的横冲直撞,它的头部硬生生的撞上猎叉,叉头刺进了它的眼睛。苍猪一声惨嚎,喘着粗气,惯性让它停不下来只能径直向前冲。爷爷被苍猪推着向后退,直到撞上一棵云杉方才停住。此时的苍猪已是强弩之末,瘫在地上不停地抽搐。
爷爷累得垂着双臂,弯着腰重重的喘着粗气。他没敢耽搁,急忙跑向洞口。
“清阳,清阳。”爷爷喊着。
“爷爷。”云清阳在洞里听到爷爷的呼喊,急忙喊道,“我快撑不住了。”
爷爷迅速抽出猎刀砍下一条藤蔓,随手将一头缠在自己腰间,随后用力一甩藤蔓那头就落进洞里。爷爷趴在洞口察看云清阳的位置,一边晃动藤蔓一边喊:“快抓住藤蔓。”
云清阳见那藤蔓已移动到自己身边,一只手便松开正抓着的杂草顺势抓住藤蔓,紧接着另一只手也抓住藤蔓。此时的云清阳才放心的松了一口气。只见他双手紧拽着藤蔓,两脚蹬着洞壁爬出了洞穴。
云清阳爬出洞口后四下张望,这才发现苍猪已被爷爷打瘫在地。他走近苍猪转圈查看,不时抬脚踢一下,似在确认苍猪是否还能动弹。此时,他已在心中想象着方才爷爷猎杀苍猪的过程,不由得心生敬佩。
爷爷见云清阳并无大碍,便放心了许多。于是他就砍下几根树枝,吩咐道:“清阳,来搭把手,把这些树枝捆一下,咱把苍猪拉回村里。”
“哎,好嘞。”云清啊有那个兴奋地跑向爷爷,还不忘又踢一下苍猪。
不一会儿工夫,云清阳就将那些树枝捆扎成筏子样。二人合力将尖木和猎叉从苍猪身上拔出来,然后把苍猪推挪到筏子上。此时,已经累得气喘吁吁的他们便托着筏子缓缓地走向回村的路。
“爷爷,我什么时候才能像你一样?”云清阳转头看着爷爷问道。
“像我什么?”爷爷感到有些摸不着头脑,“像我这样一个老头子,呵呵呵……”
“像你一样,一招两式,三下五下就把这苍猪给收拾了。”云清阳一边说着一边左右前后的晃动着脑袋,好像在比划着那些招式。
“哦,原来如此。”爷爷呵呵笑道,“内修元力功,外修御敌术。清阳呀,你这孩子天赋异禀,只是疏于练习,若是勤学苦练,稍加时日必可精进。”爷爷叹了一口气,若有所思地说道:“这元力功和御敌术流传到现在,如今下界平民只知有御敌之术,却不知还有上乘元力之功。元力功和御敌术本是同源,如今元力功几乎匿迹,御敌术也沦落为单纯的打斗之术,你可知这御敌术本是一种无形之术,只要你的元力修为到达了一定的境界,便可运用御敌术攻击敌人于无形。”爷爷捋了一下长长的白须继续说道:“如果你的元力修为达到了最高境界,便可参透万物之规律,就可运用御敌术驾驭世间万物甚至是无形之物。”
“哇!那岂不很厉害。”云清阳兴奋地问,“爷爷是不是会元力功?我能练成吗?”
“所以要内修元力功,外修御敌术,内外兼修。”爷爷拽了拽绑在筏子上的蔓藤回答,“爷爷会一些。”
“那爷爷您教我吧。”云清阳连忙说道。
“你小子还是先将这御敌术练好吧。”爷爷转头看了一眼苍猪笑道,“呵呵呵,不然连着苍猪都对付不了。”爷爷回头将目光移向云清阳,盯着他的眼睛认真的说道:“你要记住练好这御敌之术对元力功修为的提升大有裨益,而元力功的提升又能助你练好御敌术,二者互为倚重相辅相成。”
“我以后一定多加练习。”云清阳重重的点点头。
“那就好,呵呵呵……”爷爷说着抬头向远处看了一眼。
“爷爷,快到了,你看,咱们的村子,我都能看见咱们的房子了。”云清阳高兴的猛地拉了一下蔓藤。
爷爷和云清阳的房子在位于村口,房子外用栅栏围成一个半圆形院落。他们院落的对面和右侧都有人家,那些人家的房子与院落的造型和云清阳家的别无二致。村子里的房子都由木石构成,房子地基往上三尺由石头砌成,再往上由木质结构构成房屋的主体,房顶之上覆一层望苍树叶,树叶之上又覆一层干草。
“清阳哥哥回来了,今天你是不是故意躲着我们?”邻家女孩花彩云兴冲冲跑动云清阳身边,“哇,是苍猪,清阳哥哥白爷爷你们真棒!”花彩云比云清阳小五岁,平日里像只小鹿一样总喜欢跟着清阳跑东跑西。
“二壮哥,快来帮忙。”花彩云话音未落,一个长相憨厚体型敦实的少年便跑了过来。二壮姓铁,全名铁二壮,是云清阳对面邻居铁匠家的二儿子,他与云清阳年岁相仿,平日里二人总喜欢在一起玩耍。方才,他正在帮他父亲打铁,听到云清阳回来的动静便立刻放下手中的活从家里跑了出来。
“臭小子!”铁匠追将出来,“又要去哪儿,天天偷懒。”他看见二壮藏在白爷爷身后,便住了声,拱手说道:“村主,您回来了。”话音刚落便抢过白爷爷手中的藤蔓,替爷爷拉藤蔓。二壮从白爷爷身后跳出来,跑到后面帮着推苍猪。花彩云在前面急忙推开栅栏门。
来到院内,众人歇了口气儿。“铁匠,咱把这苍猪处理一下,清阳也来帮忙。”白爷爷安排众人干活,“二壮,彩云,你俩去打些水,缸里水不多了。”说起这打水,村里只有祭天台下面有一口井,是村里唯一的一口井。村民们每年在粮食播种前都会去祭天台祈福,祈祷水源丰沛,风和日丽,粮食丰收,人畜平安……。一方祭天台,一口深井,就是人们生活的希望,希望不灭,生活才能继续。
苍猪处理完毕,白爷爷将苍猪分割成小块,让云清阳、铁二壮和花彩云将苍猪肉送与村民。夕阳西下,落日余晖给世间万物披上了一层金纱,向上望去,环绕着望苍树的多姿的云彩被映得红彤彤的。极目远望,天空中那大片大片的云彩想一片片燃烧的炭火一样,通红通红的,“炭火”中静静矗立的望苍树被美丽的晚霞轻柔的抚摸着,就像慈爱的母亲抚摸自己的孩子一般。
云清阳置身与这美景之中,不禁感叹:“真美啊!”
美丽的晚霞转瞬间坠入天边,夜幕渐渐降临,一弯新月仿佛被薄纱裹着一样悬在东方渐起的夜幕中。一秒,两秒,一刻,两刻……,天色完全暗下来了,那一弯新月像活泼的孩子蹦上台阶一样忽地一下升了起来,同时撕掉了裹在身上的薄纱。这一弯新月是那么清澈,仿佛是挂在夜空中的水晶。
云清阳吃过几块苍猪肉正躺在床上发呆。白爷爷托着油灯轻轻地走进屋,将油灯挂在床头的墙壁上,屋里的黑暗瞬间被这昏黄的灯光驱散,屋外的夜色显得更黑更浓了。
“发呆想什么呢?”白爷爷问道。
云清阳闻声转头直愣愣的注视着油灯细小的火苗。“我在想上面是什么样?”云清阳言辞中透着疑惑和无奈,其中还夹杂着丝丝的好奇,又有些许不甘,“长这么大,我还没怎么离开过苍湖村呢,唉……,我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白爷爷思索了片刻回答:“咱们去不了,也不能去。”随后,他又开导道:“清阳,不要有这种想法,你要明白,咱们不属于上面,咱们属于这里,在这里咱们至少是安全的。”
“难道咱们一辈子必须在这里吗?”云清阳不解地问。
“我们没有办法上去。”白爷爷顿了一下,“上面对我们是封闭的。”
“封闭是什么意思?”云清阳闻言更加疑惑不解。
“上面有武士和猛兽守卫。”白爷爷捋了捋胡须,“空中也有武士不分昼夜的巡视。”
“是坐着望苍鸟在空中巡视吗?”云清阳问。
“不止有望苍鸟,听说还有望苍兽。”白爷爷提高嗓门说道,“很可怕,你怕不怕?”
“我才不怕。望苍兽?”云清阳十分好奇,“是什么?”
“我也只是听说,从来没有见过,据说是一种非常凶残的怪兽。”白爷爷摆摆手笑道,“还是不要说它了,免得你做噩梦。”
“我要是有只望苍鸟就好了。”云清阳喃喃自语,“那样就可以上去看看了。”
白爷爷似乎被云清阳的话惊着了,急忙说道:“就此打住,你千万不能有这种想法。千百年来咱这下界从来没有人上去过,即使有人冒险上去,不是被武士打死就是被猛兽吃掉。”白爷爷盯着云清阳一字一顿的说道:“千万不要有上去的想法,一定要打消这个念头。”
“上去看看也没什么吧,又不杀人放火。”云清阳嘟囔着,“不会那么危险吧。”
“我们是不被允许上去的一群人。”白爷爷的表情和语气突然变得很严肃,继而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生活在望苍树底层的人禁止上去,千百年来就是如此。”
云清阳感觉到爷爷焦虑的心情,心想我还是不说这事了,要不然爷爷该急坏了,于是说道:“那我还是在咱苍湖村老实待着算了。”
“对喽,别老想着去上面。可以去其他下界的村子转一转,玩一玩。”白爷爷长舒一口气,从他的面部表情能看出他似乎对此事放心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