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阳三人一路疾行,黑武士一路穷追不舍。正在三人不解为何甩他不掉之时,却发现他们已行出云汽层。天色已晚,夜幕已然降临,点点星光点缀其间,为这夜之凝重平添了几分生气。三人抬头望向夜空,他们的脸色比这夜幕更凝重,可眼神中却充满倔强与不屈。
“没有云汽保护,我们该怎么办?”金达罕问。
“无云汽保护,却有夜色保护。”云清阳道,“不过,这夜色……”
“这夜色并无用处,黑武士在云汽之中尚能追踪尾随而至,何况这夜色。”花翠薇提醒道。
“如此看来,今夜非得与其恶战一场了。”金达罕捋起袖子豪言,“我定杀他个片甲不留。”
“别无他法。”云清阳道,“只能如此。”
说话间金达罕驾起望苍鸟飞向高处做迎战准备,大喊道:“哇哈,飞吧,老伙计。”
“且慢。”花翠薇出言制止。只见花翠薇注视前方,目光似要穿破夜幕,观望之后道:“前方有一山状云汽层,可以进入。”
“又要去躲。”金达罕闻言怒道,“要躲到什么时候?”
“当下只能如此,你飞得再高,他们都能寻得,怎能取胜呢。”花翠薇道。
“飞到高处打他个出其不意。”金达罕急得气喘如牛,“打他个措手不及。”
“两队黑武士战力不容小觑,况他们早已知我们在前,我们怎能出其不意?”花翠薇问道,“无十足把握不宜犯险,金大哥可有十足把握?”
“并无十足把握。”金达罕回答。
“翠薇言之有理。”云清阳道,“无法出其不意,又无十足把握,必难以取胜。”
金达罕闻言略一思索,慢慢松开紧握的双拳,叹气道:“唉,就依翠薇使者所言,只是这般被黑武士追着,甚感不爽。”
“金大哥,此处不宜久留。”云清阳建言,“还是尽快赶到前方云层为妙。”
金达罕正要驾望苍鸟加速前进,岂料此时黑武士竟已追赶而至,一只黑望苍鸟在他们后面穷追不舍,另一只黑望苍鸟位于他们上方正要俯冲而下。追兵已至,三人未及反应,忽见两支强弓箭已分别从其后方上方分别射出,眼看将要击中他们所乘之望苍鸟。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云清阳满弓出箭正中上方敌人来箭,箭簇相击火星四溅,来箭方向改变上方危急解除。花翠薇幻化出花墙阻挡后方将近之箭,功成。金达罕趁此良机驾望苍鸟疾驰而去,危机暂时解除,三人化险为夷。
夜色已深,星光暗淡,那黑望苍鸟一上以后穷追不舍,丝毫未见倦怠之意。云清阳三人乘望苍鸟疾行,两个黑武士小队驾望苍鸟穷追。正在双方竞速之时,周边云层突然发出幽幽的淡蓝色光亮,虽不如白昼明亮却也将此暗夜照亮。云清阳三人值此逃离之际,又遇泛光云层致其无遮掩之物,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夜光云!”花翠薇顿时一惊自言自语道,“怎会此时遇到,这可如何是好。”
云清阳与金达罕二人未曾见过此般发光之云,两人目光惊异不觉口出惊呼之声,呆立于望苍鸟之上细观这夜光云,竟一时忘记正在紧追不舍的一众黑武士。二人竟自攀谈起来。金达罕曰:“如此发光云层,平生第一次看见。”云清阳曰:“泛光之云,此生初见,如此诡丽,如非亲眼所见,万词亦不敢信。”
二人正直抒胸臆、大发感慨之时,花翠薇已是急不可耐,见二人如此更是气上心头,急言道:“你二人怎会如此心宽竟有心情在此感慨,瞧那黑鸟穷追不舍,眼看将至。又有这夜光云萤光照之亮如晨昏,无可遮蔽,我们该如何应对。”
云清阳和金达罕闻言,恍然醒悟,急忙转身观望黑望苍鸟,却见那黑鸟在夜光云的萤光中显得分外清晰,正奋力振翅疾飞,未见丝毫疲乏之象。前无去路,后有追兵,眼看三人将要陷入绝境。三人此时也只能立破釜沉舟之气概,行绝地反击之武功。
常言道:穷寇勿迫。何况云清阳三人并非贼寇乃勇士也,如若将他们逼到山穷水尽之地步,后果未可知。如此看来,黑武士小队并不知此番道理,始终急逼紧追,尽显今夜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必将三人赶尽杀绝之态。
“如此看来,我们只能…,”云清阳顿了顿继续说道,“只能调转方向,与他们拼个你死我活,或可拼出一线生机,逃过此劫。”其实,云清阳亦深知生机何其渺茫。
“兄弟,我早就和那帮黑厮拼了。”金达罕面色冷峻、摩拳擦掌,恶狠狠的说道,“既然无路可退,不如杀他个痛快。”
云清阳转头凝视花翠薇柔言道:“今夜必是凶多吉少,花神师父将你托付于我,今日恐将有违花神嘱托,一会儿我与金大哥和黑武士打斗之时,你务必伺机而走,切不可有半点迟疑,切记。”
“清阳,莫说了,万不可胡言。”花翠薇止住云清阳的言语,眼眶中泪花渐起,眼神中似有责怪之意,嗔怪道,“清阳何出此言?小瞧我花翠薇了。我花神苑从未有贪生怕死之辈,我花翠薇岂是贪生怕死之徒。我们共处此绝境,我愿与你同甘共苦,甘愿一起赴死,绝不苟活。”
“翠薇!”云清阳仍要言语相劝,却被花翠薇止住:“清阳莫再多言,我意已决!”
云清阳深情凝视花翠薇,那深情中有太多的焦急、无奈和不舍。焦急的是翠薇也将身处险境吉凶不知;无奈的是他却没有能力保护她脱离险境不受伤害;不舍的并不是他的性命,如果今夜杀得几个黑武士,也算是大仇得报,他不舍的是将死时却不知翠薇的生与死。翠薇同样深情的凝视着云清阳,她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了他的焦急、无奈和不舍,而她此时却甘愿共同战斗直至共同赴死。花翠薇冲云清阳微微一笑、一顿首,那份豁达似乎在说我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生死由天,请君安心。
“翠薇使者真是女中豪杰。”金达罕被花翠薇的一番话感动,“金某佩服。兄弟,既然翠薇使者意已决,我们三人就合力痛杀黑武士,生死与共。”
云清阳闻言沉思片刻,忽而仰天大笑道:“哈哈哈…,既然如此,我便再无牵挂,来吧杀他个痛快。”
金达罕拍着云清阳的肩膀道:“兄弟,好兄弟,来世还做兄弟。”
云清阳重重的“嗯”了一声道:“来世还做兄弟。”他微笑着看着花翠薇,并未言语只是冲她点了点头。此时任何言语都显得苍白无力都不如这一微笑、一点头有力,这一微笑是无声的告白是今生的告别,这一点头是无声的约定是来世的召唤,这一微笑、一点头就是今生最长情的告白,这一微笑、一点头就是来世最深情的暗号。
“呦吼…,冲啊!冲上去我的老伙计。”金达罕驾着望苍鸟调转方向直面黑望苍鸟径上高空,只见望苍鸟疾飞似箭径直冲向黑望苍鸟要去撞击它,望苍鸟通人性它也知今夜只能与那黑望苍鸟同归于尽。
此情此景正所谓:
夜光云起萤光亮,苍鸟奋飞快似光。星稀点点伴君行,沙场阵阵杀声扬。
黑夜暗幕已千年,贱民神民悲思乡。黑鸟黑厮急驰追,非杀不释舞刀枪。
望苍三少莫穷途,惜惜离别悲情怆。一声兄弟胜千言,来世亦做好儿郎。
微微一笑点头语,今生来世蝶成双。义薄云天同生死,绝地反击豪情壮。
眼看望苍鸟将要撞上黑望苍鸟,顷刻之间将天旋地转、飞火流星,它却没有一丝怯意必是抱定了必死的决心。云清阳三人目光坚定面带微笑亦是抱定了赴死的决心,真是个悲情凄凄、豪情万丈。世间万物真是物随人性,那黑武士是无魂仗势欺人贪生怕死之辈,这黑望苍鸟亦是懦弱贪生之徒,只见众黑武士目光惊惧面部扭曲急驾黑望苍鸟避让,其实那黑望苍鸟早已做好躲避之势,不然此时岂能轻易躲过望苍鸟的撞击,毫厘之间,只见那黑望苍鸟迫不及待猛一侧身向下逃去避过撞击,幸亏众黑武士缰绳攥的紧,不然必将落鸟坠入那云雾之中,顷刻命即休矣。它向下逃避之时险些撞上另一只黑望苍鸟,亏得另一只黑望苍鸟躲闪及时,不然二鸟必定相撞,姑且不言二鸟如何,这帮黑武士必定非死即伤在劫难逃。一众黑武士惊魂未定,未及喘息,急令黑旺苍鸟保持阵形,以防云清阳三人袭击。众黑武士虽说贪生怕死,却也训练有素,立足刚稳他们已然各执兵器准备应战,拉弓,执剑,持枪。真个是圆月弓、寒光剑、煞星枪,逆风凛凛抖威风。
云清阳三人早已不顾生死,此时更是热血沸腾,目露杀气,见那俩黑望苍鸟险些相撞,顿觉出乎意料,真乃天赐良机,瞬间转守为攻。云清阳操重弓射利箭,真个是月弓圆,顺风箭,快似电,惊得敌军心胆颤。金达罕持轻弓快箭,滴水弓,箭如雨,掣风驰,吓得敌军无处避。花翠薇施神功变化,牡丹锤,花刺剑,荆棘刃,排山倒海惊鬼神。
重箭快如电,轻箭多如雨,排山倒海功。快如电霹向黑鸟首,多如雨刺向黑武士,神功遮天似山压顶。众黑武士也非等闲之辈,重弓轻弓左右开工,重箭轻箭前后飞箭。小队首领显神功,红光闪电霹长空。霎时间,两方强弓对强弓,霹雳闪电火花四溅;轻弓对轻弓,箭雨交错四散溅落;神功对魔功,惊天动地轰隆震响。
这边云清阳重箭将要射中黑望苍鸟首,那黑厮惊惧的眼睛映出重箭箭刃,眼见命将休矣,忽然一道红色闪电击中重箭,霎时间电光四溅,重箭灰飞烟灭消于无形。那边金达罕快箭疾如风,刺向众黑武士,只见那一众人等慌乱之中盾接剑劈长枪挡,倒是也一一化解了各自危机。花翠薇神功铺天盖地压向黑望苍鸟和众黑武士,牡丹锤大如牛重重砸向两黑厮,花刺剑多如毛荆棘刃密如鳞压得敌人气难喘。正在此时,却见两黑武士小队首领剑指夜空,霎时间数十道红色闪电划破夜空,将这黑夜闪得亮如白昼,瞬间击中那大如牛的牡丹锤、多如毛的花刺剑、密如鳞的荆棘刃,眨眼间电光飞溅,火线蜿蜒,击碎牡丹锤、花刺剑、荆棘刃,花瓣飘零漫天飞舞似花雨,残叶飞逝一泻千里似叶瀑。双方杀得难分难解真个是:月无影,星掩光,浮云落,夜风停,惊天动地泣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