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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布衣站在童叟背后,心中波澜不断。

握在手中的金刚卷经卷被蒙上一层淡淡的金色梵华,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让元神如沐春风,无法言喻的清圣之气流过周身经脉。

十年前那次魂入六如之境的金刚法藏也是如此感觉。

但那金刚卷依旧没展开。

那童叟箕坐在那残破院子前的地面上,眼中有恍惚情形,萧布衣在他的身外十丈远伫立,没有靠近,因为,在这样一个距离,他依旧感觉到自己在前进一步,可能会被童叟身上散发的剑意所伤,尽管那些强大的剑意并没有存在杀意。

萧布衣的心早就平缓,从登顶到登天,萧布衣明白,在他面前的这个有些癫疯的童叟其剑道修为深不可测,绝非朱药师或观主一样的修行者可望其项背的,他的身份几乎可以确认,那就是开元地剑,也是朱药师的师叔祖、、、、、、

萧布衣不明白地剑为何没有进入那院子,但是,接下来的一幕再次让他震惊。

站起身的地剑没有理会萧布衣,神色有些凝重地并指慢慢虚空伸出,仿佛要去触摸什么一样。

萧布衣目不转睛看着。

在地剑手指虚空递出,萧布衣看到在他的指尖上有奇异的涟漪异象出现,仿佛是手指伸进水中一般。

“别动”

不用他提醒,萧布衣也感到整个悬空的岛屿微微颤动,一种强大的气压让他呼吸迟滞。

随着他的惊讶,地剑一步向前踏入,人便再次消失在萧布衣视线中。

眼前那院子依旧,地剑就像空气一般幻化而逝。

只是,伫立在道之初前面的萧布衣不知,道观内一场未知的无妄危险正向他靠拢。

逍遥峰的太虚殿上,金大长老暝神入思,两道身影闪入大殿。

“师兄,是地剑开启了道境吗?”

“天眷顾我们,苦守这百年,终于等到这个时机,既然地剑已经开启了道境,那我们什么时候上去”

“成全,你还是发浑,所以百年未悟”

“金师兄莫怪,六师弟不就是着急嘛,终于等到道境开启了,我们不也一样吗”

“李牧,那阵法禁制是你我能突破的吗?地剑是谁,即便他是剑灵转生,灵识童化,你以为给个糖果哄哄,他就听你的,开门鞠客吗”

成全心有不甘地闷声:“那个丹徒不也上去了吗,等他下来直接灭了,不然让别人捷足先登那枉费百年的苦守”

金大长老:“灭了,就你这样,难怪百年都摸不到法尊门槛”

李牧接口:“六师弟,那丹徒说不定是我们的福星,师兄您说呢”

“福星?”

金大长老点点头:“李牧算你有点眼光”

“那丹徒能上道境是因为地剑童识不定,但进入道境做不了什么,那道之初、玄隐洞天即便是我们要进入也困难,不过既然地剑选上他,通过他也许可以进入道境,师兄肯定已经有腹案,成全你就少操心”

成全闷不做声。

、、、、、、、、、、、、

一个时辰过去了、、、、、

萧布衣缓缓朝道之初靠近。

站在地剑消失的位置,手中的金刚卷好似要脱手而出,萧布衣心念百转,金刚卷探向身前的虚无。

就在那金刚卷递出那时刻,萧布衣感应到元神九府中镌刻在那面具眉心的剑器赫然一震,刹那间,他发现自己竟立身在一个室内。

这是一间素朴的房间,窗明几净,和登上道境时目光及处的残败决然两个天地。

蝶我谁识!

一方茶几后悬挂一书幅,四个字体字里行间圆转飞动,欹正相参。

萧布衣环顾四周,一几一书一团蒲,四壁清旷。

一本册子摆在那茶几上,萧布衣随手拿起展开。

“夫大道在太极之上而不为高;在六极之下而不为深;先天地而不为久;长于上古而不为老、、、、、一阴一阳之谓道,五行和合,动静互为其根,水火相交神入气胎,不神之神,神乎其神。太极法lun圆通无碍、、、、其大无外,其小无内、、、、、

剑为帝之器,帝为天之子,天之剑,无式无招、、、、堕肢体,黜聪明,离形去知、、、、、为道日损、、、、是名损剑。

、、、、、、、、、、

萧布衣不知这是开元道观的早就湮灭的心法和功法的描述,在后面有阅者的心得,在最后一页萧布衣看到一个名字:沈海

沈海,萧布衣长吸了口气,那不是朱药师口中二百年前在道之初失踪的沈海真人吗?

只是萧布衣并没有看到册子中那些开元前辈观摩创道者记载的朝三暮四两个灵兽演习太极法lun和损剑的道影空间。

萧布衣静心品味册子上的太极法lun和损剑的心法以及前辈的心得,沈海的一行心得让萧布衣慧光一闪:坐忘天地,一览神迹、、、、

萧布衣在茶几前的蒲团坐下,运转地藏心法,明心见性,神入那创道者的文字意境,在萧布衣神识意境中,幻现意境空间。

在一方天地间,两只猴形灵兽正在对垒酣斗。

一执剑进退挥洒,一双臂运转太极法lun防守反击、、、、

心神空灵的萧布衣沉浸在一场奇异的道意对决中。

时间流转,沉浸于懵懵懂懂、清静无念的快意中的萧布衣还是被一声尖叫唤醒

“你是谁”

睁开眼,地剑出现在他的眼前,一句话吧萧布衣逗乐了

“我是谁”

萧布衣心下一乐

想玩家家吗?装蒜可是你家山鬼仔的老行当,那就这样了、、、、

萧布衣起身,毕恭毕敬地剑鞠礼

“师傅,您带我来说找些丹丸给徒儿,尽快破境,还有书在天上、、、、”

“啊啊、、是啊、、、有这回事?”

萧布衣险些腿软

童叟在他目前晃荡下:“徒弟?我有徒弟吗?徒弟不是早就死了”

你才是会死。

萧布衣一脸黑。

“别急,给你”

地剑从怀中掏出一个木盒打开,在盒子里有十几个颜色不一的丹丸,散发异样的药香。

萧布衣眼睛贼亮起来,就凭气息,萧布衣断定这是一些即便在观内也没有见过的奇珍丹丸、、、、、

“只剩下这一个,要尽快吃了,不然浪费了”

地剑抓起一枚龙眼大小的丹丸递给萧布衣

萧布衣一伸手,丹丸已经揣入怀里。

“师傅,您说丹丸和书找到了就送我到山下药居”

童叟睁睁眼:

“那赶紧下去,那里面死气沉沉的吓人”

、、、、、、、、、、、

萧布衣没有随地剑回到养鲲池,直接在剑舟裹夹下飞抵半山。

一片连绵的殿堂在萧布衣眼中展现着道家仙境的飘渺气息。

、、、、、、、、、、、、、、

养鲲池的崖边,地剑背着手俯视云雾缭绕的山下:

“哼,赤脚小奸细,你这样的修为要是吃了一定撑爆你,破境?对,破境。嘿嘿,还敢装我的徒弟,呸,真是头笨奸细”

地剑在原地转着,一脸兴奋、、、、、

“不行,我还是要跟去看看有没有同党”

剑舟从萧布衣脚下消失

出现在萧布衣眼前的首先是朱药师那紧张的面孔

“鬼仔,一天了,你终于下来了”

萧布衣看着朱药师那紧张的神态,心中荡起一片温暖。

未待萧布衣回话,国文海的声音传来

“朱师弟,金大长老让你带萧布衣到太虚殿”

“金大长老、、、、”

萧布衣一愣,在开元道观他曾听朱药师在偶然间提及逍遥峰有三位长老闭关。

按辈分,三个长老也算是掌教的师伯。

朱药师走近萧布衣:“鬼仔,如实说,这不是你的错,金大长老方面观主会出面说情的”

听着朱药师的口气,萧布衣摇摇头

这是那一回事,真的像祖奶奶说的烧香不洗手会倒大霉的吗?

一座清雅的殿堂之上,那位清癯的道者垂眉冥坐。

当萧布衣来到道者之前,那朱药师口中的金大长老睁开眼睛,一道目光锐利如剑直达萧布衣眼睛,仿佛要洞穿萧布衣的元神府。

那种法境强者的强大意念竟让萧布衣神识刹那间恍惚一下。

“萧布衣,还不快拜见金大长老”

国文海沉声朝萧布衣说道,萧布衣瞬时间收摄神识。

“丹徒萧布衣参见金长老”

萧布衣神情恭谨朝清癯道者施礼

老道者静静盯着萧布衣数息,朝观主挥挥手:“我有些问题要问问萧布衣”

国文海和朱药师当然懂得金大长老的意思

朱药师正要开口,国文海已经接口

“那师伯您请便了”

国文海朝朱药师使了使眼色,朝萧布衣一本正经说:

“萧布衣,大长老问话后,你可去药居参演一下药典,记住,太清洞府只有一天的时间”

朱药师默默看着萧布衣便同国文海离开大殿。

“你叫萧布衣”

“你可知擅闯禁地是死罪”

萧布衣垂手静静听着,半晌后,大长老看着萧布衣,微微点点头。

“掌教为你求情,我们自然也知不是你有意擅闯禁地,你只要将事情讲清楚,我自会给掌教一个交代的”

萧布衣将上养鲲池和九天道境的所见细无巨细描述一遍,从怀中将童叟给他的那枚丹丸递上。

萧布衣并没有说那枚小剑和那个参演太极法lun和损剑的事情。

因为,萧布衣只是认为那不过是一个把玩的物件而已。

登上禁地养鲲池本就是大事,更何况随地剑进入道境,还莫名其妙进入道之初,还看到创道者手札,参演开元道观秘法、、、、、、

大长老审视的目光从来没有离开萧布衣。

“你能在那样的圣境中止欲还神,没有采集那些丹植,不简单,嗯,开元道观已经很多年未曾有可造的年轻人才了”

萧布衣依旧静默听着,气息平稳。

大长老沉吟片刻,那令萧布衣忐忑的神色换上了一缕长者的慈笑将那枚丹丸抛给萧布衣:

“这些是你的缘分,你可以保留。记住,你可以去药居参演药典,太清洞府是先贤的一些山海奇闻手札,给你一天的时间。丹丸是我送给你的,你是个睿智的家伙,不用我提醒什么”

大长老站起身

“还有,今后不必去请示掌教了,你要想来药居参演药典可以来找我就是了。要是师叔祖要你上去,你也尽管去,虽然那是道观的禁地,但如果能让师叔祖灵智恢复,那就是天大的功劳,赦你无罪,明白吗”

“谢大长老宽恕”

大长老脸上露出一丝赞许:“我已经注意你很久,小丹徒,你果然不同凡响”

“祸从口出,该说的就说,不该说的就闭嘴”

此时,李牧悄然出现在萧布衣身后。

萧布衣一惊一喜如释重负,冷汗浸湿后背,如同死神照面一般。

惊的是大长老语气背后的冷峻与暗示,喜的是大长老没有获罪于他并获得一枚丹丸,尽管他并不能分辨,但萧布衣对于丹丸的认知也绝非一般,从大长老看到那枚丹丸的神色中可以断定这丹丸的珍贵。

拜别大长老和李牧后,不知为何,萧布衣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如同一只小鸟被蜘蛛网缠住的的心境。

太虚殿外隐身的地剑挠挠后脑:果然还有同党,下一次上去就把他留在那个地方养老,嘿嘿,跟我大剑仙玩无间道,等个五百年吧。

地剑的目光朝着一里外的树林中若有所思地探视了片刻:比房子里几个小道士还厉害,是个高手,他也是同党吗?

那个方向是太清洞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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