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人一把扣住贪鬼插入无明胸膛的手,雷光如毒蛇般在贪鬼手臂上蜿蜒而上,瞬间雷光便把贪鬼覆盖,除了眼睛嘴巴外其他身体部位一动都不能动,。那贪鬼眼中充满恐惧,牙齿打格格打打颤。竟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那人转脸看向无明,缓缓说道:蓬莱晚辈司马人王拜见无明道长。说罢数十条电芒从司马人王身上冒出,顺着手臂爬上无明脸上,从口鼻耳目而入。只见那无明浑身颤抖,好一会后只见那无明的脸色忽白忽红的转换数次。渐渐转为正常。
无明说道:后生可畏,先达为师。这修为让我大开眼界,受益匪浅。若我有你半成力量,今日也不至于落的如此下场。真是书到用时方知少。修道不力业障勤。如今我油尽灯枯时间紧迫,我这里有一份道场金册交付于你,金册我百年经营,内有各方人物,我道门基业在洛阳皆详尽在册,日后行事方便皆可按金册参详。若能尽人事或许能让天下苍生暂缓倒悬之厄。
无明说罢,便见一巴掌大的卷轴散发淡淡的金光,从无明天灵盖上升起,此物金光渺渺明灭不定有若实质又仿佛如烟尘般悬浮在无明天灵盖上。似乎再等一会就被夜风吹散。
那贪鬼一见金册,一双眼睛紧紧盯住,眼中贪婪的竟然代替了刚才的惊惧。连呼吸都粗重了不少。显然这金册之重要已让贪鬼忘却了恐惧。
司马人王看着悬浮在空中仿佛会飘散的金册,犹豫片刻,缓缓说道:此金册乃你精气温养,元神守护。我若不取道长或许有回天之机。我若取之必定神魂皆陨,身死神消。道长修行不易,卫道除魔功德无量。如此之德不该落的身消神灭的结果。
无明双目一竖厉声斥道:糊涂心善,妇人之仁。如今邪魔横行。天下众生倒悬历劫。多少人如蝼蚁般的死去,而我只是一个修者而已。两者孰轻孰重你可不知?难道你在蓬莱学的只是道。天下兴亡是忘了?你若不懂取舍,将来会有千千万万的人因为你决定而死去。而我的所有付出百年心血将成为一个笑话。所以这金册你必须带走,给这天下众生一丝希望。
司马人王肃然说道:道长之言如雷霆贯耳,晚辈醍醐灌顶受益匪浅。自当尊寻道长的意志。为天下众生。行天道,以卫苍生。待前辈仙去,我等必让胆敢引法入尘的邪人斩尽杀绝。如果哪个不开眼的敢出手相护,伸手剁手,伸腿剁腿。让那些忘记规矩的人好好长一长记性。
说罢张口一吸。那悬浮空中金册化做烟尘尽数沒入司马人王体内。
然后喝道:紫荆上前,召血云令。把今日之事儆告四方。三日之类若无满意答复,我亲自走一趟。届时玄门杀劫,浮尸千里时。莫怪我等不言而战。
说罢,白袍众道中一高挑女子应令而出。只见这女子肤白胜雪,青丝如瀑,眼若水波媚。一层白色宫纱附于绝美容颜之上。透过若有若无的纱巾,那宛若烈焰的红唇似乎以告诉每一个人面纱之下的绝世皓颜如何惊心动魄。
那紫荆折纤腰以微步款款上前,伸出如羊脂白玉般的纤手。捏了个法决,只见那指尖上腾的升起血色火焰。那火焰渐渐变幻,逐渐化作老鹰形象。紫荆轻启朱唇与那火焰浅浅而诉。言毕,那团老鹰状的火焰如活物般展翅翱翔,在王府头上盘旋数圈后直上云霄,噗的一声化作千千万万的小鸟儿飞向四方。这一操作皆让王府众人大开眼界。对白衣众道更是信服。
待云中火焰鸟儿散尽,司马人王回首看向贪鬼,森然说道:既然事情都办完了,现在轮到你这个鼠辈了。言罢身上雷光大盛,空中雷霆霍然再聚。下一刻天罚即将来临。那贪鬼又惊又惧。眼中充满绝望。只是想不到一场大机缘,成为了自己的大杀劫
忽然在旁无明说道:且慢,这贪鬼的师傅磨魂老鬼是我老对头,争斗百余年都没占到什么便宜,这次我阴沟里翻船被他以咒术夺取了我百年道行。他一定很得意,那么既然如此我也不能让他轻松得到好处不付出点什么。现在血咒依然在,我要你们给我布置天雷问心阵,以雷劫焚躯。不管那老鬼身在何方,血咒会让我与他一起历劫。虽然不一定会让他死去,但受伤肯定是情理之中的。这也算是我给这老对手的最后一份礼物。
司马人王愕然道:无明道长竟然如此悍烈,天雷问心阵乃我道门无上法门,以天雷砥身心。仿佛千刀万剐。阵中之人若道行不足,又或者心智不坚者,会在受尽雷刑后化为劫灰。而能承受住了雷劫,修为也会上升一阶。与极镜更近一步。道长如果你在平时状态极好时,或许能尝试一下,可能会有万分之一的可能。而如今你这状态,基本与求死无异,而且哪怕那邪人与你血咒相连与你一同历劫,也仅仅是给他带来一些伤害而已,并不能伤他根本。只是徒增道长的痛楚而已。不若待道长仙去后。我替道长寻那邪人,我有的是手段让那邪人后悔出生在这世上。
无明道长洒然一笑道:人王道友情义我感激不尽。磨魂老鬼与我斗法多年,我与他都想尽办法把对头除之而后快,只是旗鼓相当欲而不得。如今棋差一着,身入绝境,亦是我大意疏忽之果。我只希望在死去之前以自己的力量再与之交手一局,胜负勿论。权当了结多年恩怨。而且我要天雷九锻以证我道心不移。
无明道人言毕,周边所有的白袍道人皆投来钦佩目光。皆合声念道:无上太乙度厄天尊。佑我法门,浩气长存。
人王说道:既然道长执意如此,我当遵循道长意愿。我愿陪道长一路,以我为雷引,敕令十方天雷。为你证道。
在一旁的紫荆忽然说道:道长心志之坚。晚辈我十分佩服,我这有一法能让你与你对头神魂链接得更为紧密。意味着你承受多大的雷劫,他也要承受多大的雷劫。在这状态下你们是公平的,就是看谁更强才能熬到最后。不知道长意下如何?
无明大笑道:如此甚好正合我意,那就有劳道友了。看看我和那磨魂老鬼谁笑到最后。
紫荆一手搭上贪鬼的肩膀,贪鬼身上红芒大盛,贪鬼瞬间感觉到与无明气血宛如一体,元神之力源源不绝而来。这本是很享受的事情,如今却是九幽催命符这让贪鬼惊恐万状。但在这两大高人联手下或许连他的师尊也无反抗之力。正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任由宰割。
洛阳以西百里之地,有一座山峦。奇峰叠嶂,风清水盘。好一副风水宝地。不知有多少豪门贵族,皇族权臣都选择在此寻穴而葬。以求福应子孙万代。在一石窟内有一座深藏的西周皇族古墓,墓内石刻瑞兽环绕,各种青铜器具堆叠。黄金珠宝随处散落。墓中主人棺椁已被掀开,棺内居然是满满一棺血水,而且散发出夺目血光。在那棺椁前悬浮着一黑袍老头。那棺中血光不时飞出细细血丝没入黑袍老头怀中。那黑袍老人不时面露陶醉之色,又时而狞笑不止。桀桀浅笑声在这古墓内回荡,说不出的阴森恐怖。
忽然血水中光芒大盛,更多血芒激射而出。那黑袍人满足的自言自语:贪鬼这孩子不错,居然把无明老儿逼迫到如此程度,按照这般速度,无明老儿不出一时三刻就会化作一坨烂肉,一生修为尽归我磨魂。我与他缠斗多年不曾有半分上风,幸得那位大人算得无明老儿是这西周墓主人的血脉后族,用他先人血骨练成血魂祸源阵,这次他气数已尽,在劫难逃,以后这世上再没有无明这讨厌的存在了哈哈哈。。。。斗到最后还是我磨魂笑到最后。你无明还是栽在我的手上。
正当磨魂尽情享受血池中带来的愉悦时,这片山峦之上忽然乌云压顶,深沉的天空一片漆黑。轰隆轰巨大的雷声如战鼓般响起。震得地动山摇。
在墓穴中深处的磨魂倍感诧异,这片区域乃风水宝地,平时都是和风细雨,再如何也仅仅只是刮个大风下个大雨什么的,为何今天雷声如此猛烈?正当他疑惑时,天上蓄势待发的雷霆轰然而下,雪白的雷光横贯天际,直直的往墓穴区域直劈而下。只见无数条水桶般粗大的雷电密集轰然而下。轰隆轰隆。。那高耸的山峰瞬间被拦腰蒸发,石头草木皆成劫粉。那半截山峰处瞬间燃起了冲天大火。滚滚浓烟与狂风卷作一团直上云霄,宛若一头漆黑的狂龙链接天地。此时藏在山峰中的古墓已经被完全劈开,所有的一切都裸露在这天地之间。墓室一切都随着雷霆化成了扉粉,那棺椁连一片碎片都不曾留下。
忽然一只冒烟的手从一堆石灰中伸出,一个人艰难的从石灰堆中爬将出来,踉踉跄跄好不容易站直,愕然看着四周。一脸不可置信。再一看自己浑身上下所有法宝与保命的器具全化作了飞烟,连裤衩都快完全碎裂了。全身伤痕累累面目焦黑,连头发都烧去一大片,仅剩几片毛发耷拉在脑壳两侧。这般形象甚至连乞丐都不如,此时的磨魂哪还有半分修道人的样子。还不待磨魂喘口气,又一条水桶般的雷电豁然而至,直直的往磨魂天灵盖上抽去。
磨魂肝胆俱裂,终于知道这雷劫是冲着自己来的。轰隆隆,噼里啪啦。一阵电弧火光后磨魂直挺挺站在原地,浑身颤抖不已。腰上仅存的破裤子被雷光点燃,剧烈燃烧起来。不消一会裤子燃尽,磨魂彻底裸奔。周边的空气居然还飘着阵阵烤肉的香气。
此时磨魂只感觉到天旋地转,满眼金星。脑袋嗡嗡直响,仿佛千军万马在脑壳里奔腾。浑身麻木僵直,每一寸肌肤都专递着一个感觉,似有无数把烧红的刀子在身上肆意切割。
这磨魂的确也是实力非凡,以身抗天雷数次仍然坚强生存。乃知天雷是天罚,天罚之下万物皆寂。唯独强大妖魔仙神或许能支撑一二,可见磨魂道行已入大乘,或许再待百年或能成为一方巨擎。如今却被天罚锁定。若支撑不住便会成劫灰。
磨魂修道数百年,其心智之坚亦是万中无一。知道如今被雷劫锁定了,逃无可逃,避无可避。只能硬抗才能活下去。于是盘膝而坐,凝气归心,化神为实。四周狂风大作把地上所有事物统统抛洒在天空中。那磨魂大喝道:十方精气归黄土,九幽混沌帝江来。
只见那山上忽然血如泉涌,无数血污从地底突突往上冒出。带着令人作呕腥臭四处横流。血流如有生命般蠕动与其他汇聚成一团往磨魂聚集而去,不一会儿几十个血团在磨魂身边聚集,与磨魂融合在一起成为一个硕大的血肉之球。那肉球仿佛有什么在里面孕育着,有节奏的鼓胀。忽然这肉球发出让人牙酸的骨肉撕扯声音,从肉球上长出四根利爪,随即一颗硕大的头颅也从肉球中伸出。只见那肉球剧烈变化。化作一头巨大的狼型生物。
只见那狼型生物硕大的头颅上没有眼睛,反而有一双驴一般耳朵。血盆大口露出森森犬齿。其腹部壮硕如球里面有哀嚎之声隐隐传出。说不出的诡异瘆人。如果有人熟读道典,看到此怪,一定会惊恐万状。这乃上古四大凶兽,混沌(帝江)
混沌一出,这方天地仿佛如一盆水落入了滚烫的油锅中。天空中雷霆仿佛受到极大的挑衅。云中雪亮的电芒缓缓染上暗红色。如果白色是天罚,是考验,是机遇。抗过了,还有一线生机。而暗红色的电光是天地杀意。是抹杀,是净化。除非能敌过这一片天地意志。否则只有被抹除的下场。
那云层缓缓旋转,终于一条细细的暗红色的雷光从云中而出。直直的往地上混沌而去。只见那混沌一弓身身边无数的石块纷纷往天空中红色电芒飞去,远处看起来仿佛从地上凭空升起一把巨大的石剑与红色电芒交战。那红色电芒与巨大石剑一接触,便吹枯拉朽般的把石剑击成了靡粉。天空中瞬间下起了石灰雨。而那暗红色电光经过无数石头的抵御后威能大大削弱,但依然击中混沌。只见那混沌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嚎叫声。身上暗红色电芒不断切割,血肉狂飙。宛若凌迟。身下的土地碎土纷飞这片山峰因为这一击的余波被硬生生又削去一截。天地杀意一击惊鬼神。
但这还没结束。云层中又钻出一道暗红色的雷光。这一道比上一道更为粗壮。显然威力更盛。混沌也不示弱。此地乃风水之地墓葬层叠万千,便拘役十方亡魂为甲。应对雷劫。雷劫一闪而过,击穿万千冤魂。依然击中混沌。混沌一声惨嚎,浑身燃起大火。身下的山峰又被削掉一截。
天上雷霆越发暴虐,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一次比一次粗的暗红雷霆从天而降。击向地上的混沌。而混沌居然也是诡术奇出。一次的用秘法在天雷中活了下来。而曾经的山峰经历了数次冲击,直接被打成了一个巨大的盆地。那混沌经历八次雷击已经没有模样,只剩下半个血咕噜头和千疮百孔身体。仿佛一推即倒。而天上的雷霆还在酝酿下一次攻击。但天地之力总有极限。而这次攻击也是最后一次。双方都在极限之中,只看是谁能战到最后。
云中雷霆隐隐,仿佛在蓄力。而地上的混沌也在静静的恢复。豁然一道光由天际而至。没入空中雷云之中。空中雷声缓缓而止,静若平常。然而空气中危险气氛骤然上升。
骤然云破天开。密云退散。空中密云犹如被人用刀切开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大口。透过这个大口,明亮的月华星光照耀着这片饱受摧残的土地上。仿佛带来了无边的宁静。然而明月星空之下。四方之中,悬浮着一黑一白两个光球。那黑球周边暗芒霍霍,连空气都如波浪般震动。而白球散发出淡淡光华,浅浅的光华落入林中,那些饱受摧残的树林似乎也焕发了别样生机。
只见那空中的白色光球剧烈膨胀。不一会儿膨胀成一个比之前大数倍的圆球。只见那光球不停抖动,仿佛有什么东西孕育在里面。终于那光球承载不住,噗的碎裂,化作漫天荧光。那漫天莹光碎而不散。又缓缓聚集。不一会儿化作一人形悬浮于天空之中。
那见那光球化作人形态后,在空中活动一下躯体。似乎在感受和适应,忽然那人形光球盯着在地上的混沌。居然口吐人言说道:磨魂老儿,想不到修道如你,居然是与野狗相合。百年修道甘为畜类。我无明真是为你感到羞耻。
那地上的帝江闻言,暴躁不已发出狂怒的嚎叫声。其声震十里,声浪如浪水般推倒大片的林木。可惜无论如何声势。依旧无法说出一句人话。仿佛一条被激怒的野狼在徒劳的狂吠。
空中的无明朗声大笑道:材朽行秽之徒还敢狂吠。待我用天雷净化你这人不人狗不狗的模样,让你这个邪恶的灵魂消散这天地之间。不再这个世上丢人现眼。
说罢举手探入旁边的黑球中去,只见那黑球剧烈震荡。如皮球般鼓胀起来,发出噼里啪啦声响。仿佛下一秒就会炸裂开来。
那黑球不停鼓胀,在长成如人般高大时,终于承受不住炸裂开来。一声霹雳巨响,炸裂成无数的黑色碎片漂浮在无明身边。
只见无明深吸一口气。握住其中一片碎片,念道:天君御雷术。那周边的黑色碎片如鸟归巢,在无明手上聚集。瞬间化作一柄黑色长剑,剑身如墨上有细细雷纹依附。长剑周边的空气如水纹般抖动。散发出极度危险的气息。
无明举剑合身俯冲而下,漫天雷光犹天河倒悬直落九天,跟随无明直直的往地上的帝江奔腾而来。
帝江张开血盆大口,那口中血肉狂喷瞬间在其顶上以血骨组成了一座九层塔。此术召唤出来的众乃是众生九怨塔,一塔九层,层层皆劫。每层塔上血肉模糊。密密麻麻的附着各种各样扭曲面孔,有人类的,也有虫鱼鸟兽的,仿佛世上的所有的一切生物都在这塔里倍受折磨。如果有人靠近这个一定会被其负面能量侵蚀,在受尽折磨后化为塔中的一个面孔。
刹那间无明手中长剑便插入九怨塔顶,只听见叮一声巨响,如大锤擂钟,隆隆之声响彻云霄。随后便是令人牙酸金属撕裂声,漫天雷暴瞬间沿剑身而下,在塔上蔓延开去,雷暴所过之处塔身上的面孔无不纷纷惨叫,爆灭。化为飞灰,天空中如下起了一场灰雨。然而塔里却不停冒出更多的面孔仿佛无穷无尽。
有道是天威浩荡,最是霸道无情。天谴之下灭尽世间万物。遇见妖邪之物更是烈火遇油,暴烈更甚。
一塔一人在空中僵持仅在几个呼吸间,便听见咔嚓裂开的声音,那塔顶首先支持不住裂开无数块化做飞烟消散在这天地间。然而无明手中的长剑亦被化去一小截。以天地之威能却不能摧枯拉朽破开此塔,可见此塔亦非寻常法宝。才能与天地之威相抗衡。
但即便如此,亦无法抵挡天地威能。只见那第二层塔楼依然没坚持多久便应声而碎。长剑亦一同消失一截。周始而往当长剑破尽最后一层塔楼时。无明手中长剑亦化作虚无。漫天雷光尽敛。仅剩一缕红的发黑的雷芒在天地间闪烁着。在那雷芒中无明举掌为刃,义无反顾往帝江而去。
无明大喝道:磨魂老鬼你我斗法一生,接我一掌了断恩怨。
帝江亦毫不示弱举起仅剩的一爪,遥遥指向空中的无明。
两掌刹那间相合,一道宽约千丈的光柱冲天而起,直入云霄。所触碰之物通通化为霏粉。光柱中隐约看到两个白发老人四掌相合,面目扭曲仿佛忍受极大痛楚。然而光芒渐盛把两个人影笼罩其中再也看不到了。
待光柱散尽,本来百孔千疮的山地更是惨不忍睹,地上凭空出现一个巨大约千丈的深渊,漆黑深幽仿佛是九幽之门。周边的数百里的山峰树木皆受波及。小的山峰直接被推平。大的推倒,河流湖泊皆被掩埋。所有树木皆被连根拔起。抛洒在周围,有些甚至燃起了熊熊烈焰。宛若地狱降临,一个万年福地经此一战已成绝地。
这时在洛阳城上方,暴虐的雷云翻滚不休。四处降下雷霆,击中城中各处建筑。并燃起了熊熊大火。在这风起云涌的夜风中火借风势。越发猛烈燃烧。雷霆最激烈处乃是荣王府处,透过灰蒙蒙夜雾,雪白的雷光如雨而下。落入王府之中,王府里便传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犹如被凌迟处死的人死之前的哀嚎。凄厉的哀嚎声与天上的雷鸣声相应。说不出的诡异瘆人。仿佛王府内发生什么惨绝人寰天罚。才会有如此惊人动静。
王府内十个白袍道人围成一圈,圈中三个人在其中,赫然是人王,无明,还有贪鬼。空中惊雷万钧而下落入圈中,击打在三人身上。并发出耀眼的光芒。雷霆的余威透过三人传入地上。每一道雷霆都如重锤敲击在地上,震动不已。这三人在圈中历劫。神情各有不同,那人王任由雷霆鞭笞在身上,仿佛如在春风中。毫不在意。手都不带抖一下的。而无明此时正咬紧牙关。浑身颤抖,但无论雷霆如何暴虐从他身上冲击。硬是一声不吭,眼中决然宁定。但贪鬼就比较惨烈了,正是天道循环不落空,只因时辰未到时。之前的贪鬼有多跋扈,现在就有多凄惨。每一道雷霆落下凌迟般的痛苦随之而至。除了肉体的剧痛,还有神魂的摧残。此时的贪鬼屎尿齐流。不停的哀嚎。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但是按照贪鬼的修为是万万无法承受这么久的天罚的。但旁边的人王一看他即将要寂灭就输送一道元气过去让贪鬼不至于立马成为劫灰。这种做法的残忍程度有如凌迟且若钝刀割肉,又让人不失去意识。只要不死就要一直承受非人的痛苦。而且贪鬼是无明与磨魂的链接点,只要他不死无明才能通过他与远处的磨魂斗法。所以贪鬼很不幸的成为了这个阵眼。要全程承受远超他修为所能承受的极限。这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而且受尽痛苦后下场必定亦是极度悲惨。
待一道暗红色的雷霆过后,贪鬼的惨叫声戛然而止。人王大袖一挥,贪鬼身形立刻如灰般飘洒。真是神魂俱灭。连渣渣都不剩下了。
然后人王举掌,掌心至于无明天灵盖处。朗声道:道长除魔得胜,弟子恭送道长归山。说罢那无明便轰然湮灭。而人王手中微光阵阵,赫然是一只微小的虎形雷玉。
人王微愕说道:道长道心不易,凝神化实。已成雷种。当年你接我入法。如今我送你入道。亦算是还你一缘。说罢踏起了天罡步,以步为阵。以人为阵眼。以净天地神咒开天路。一步念一咒以为至诚。周边白衣众道见状皆加入进来。以示对无明道心的钦佩。此时院中众道皆踏起了罡步,齐声念咒,天地自然,秽气分散,洞中玄虚,晃朗太元。八方威神,使我自然。灵宝符命,普告九天。。。众道动作整齐划一。潇洒出尘。其声庄严肃穆。有若仙音。王府之上异像突现。天空中霞光万道,一座有若实质的牌楼出现。牌楼上书古字。三清天。
透过门牌楼王府众人仿佛看到了仙境。里面仙音渺渺穿门而出。里面隐约有人在飞舞。琼楼玉宇,宝树仙花,繁不胜数。如果有其他道门中人见到此景,一定会震惊不已。这乃无上极境,上仙福地。居然应祷告而现。必然是有天大的福缘现世。
人王念咒完毕,立定举掌于顶。一道神光从仙门而出,把人王笼罩其中,人王掌中的虎形雷玉化作一头幼虎,在人王头上盘旋一下便随着神光飞入那仙门中。
待空中华光散尽,仙门亦化作虚无。院中众人皆目炫神离。这等圣迹之恢弘,几辈子也不得见一次。如今得见乃是十世修来的福分。
人王豁然转身,跨步:走向躺坐在地上的司马台,人王每走一步气势便强上一截,仅仅十多步,便有如携山挎海之感。
人王立于司马台半丈处立定,身上气势已如高山大岳,深海狂澜。陪伴在司马台旁的众人无不感觉有如巨石压身,或是深水沉溺的窒息感。
此时王妃和和司马婉皆是俏脸煞白。听闻修道中人有些心志如铁,手段神秘诡异,有些人会随自己心意随意处置他人性命,这人王只是与无明有交集,与王府并无来往,天知他是否会随手把王府众人抹除。只可惜被人王气势所摄,浑身颤抖使不上力气护佑司马台。
司马台冷哼一声,以刀拄地,摇晃着,挣扎着,起身而立。直面人王毫无惧色。无视人王那滔天的气势。把女人置背后。司马台那在刀山血海中拼杀而出的气魄亦如火山爆发。与对面的人王僵持。丝毫不惧。霎那间王府气氛萧杀如刃,府中仅存的卫士皆手握刀柄,只看司马台一动手必将与这些来历不明的道士玉石俱焚。
正当那萧杀气氛到达顶峰,众护卫手中兵刃刀光霍霍就要杀将开来。
只见那人王缓缓伸出右手,抚于脸上,只听咔嚓一声。那人王拆下脸上的狰狞面甲,露出面容。面具之下,那人龙眉虎目,双瞳中雷光散尽,显出深邃的双眸,那眼中仿佛有星辰大海,天地世界。刀削般的鼻子下,那双唇紧闭。说不出的威严,其相貌居然与司马台有些相像。三分威严,三分贵气,三分出尘。在天地间似乎如此高不可攀,但又感觉十分亲近。
卸下面甲后,人王双手齐额执礼,曲膝而跪,头额着地。行大礼,沉声说道:父王在上,儿臣学成归来,入尘世历练三年以证我道。请父王赐我名号扬我司马家威名。说罢便拜伏在地。
司马台初始大为惊愕,听人王言语后默默仰头看天,喃喃自语道:十余载的等待,换来的也仅仅三年之期的斩情缘,修仙问道人情淡泊。终究是留不住。
在夜色中司马台显得格外萧瑟落寞。多年等待的期盼化作飞燕,人王随时都会在自己的生命中再度离去。失去的重新获得后都会倍感珍惜,但注定再度失去会让人心有更大的失落与痛苦。
司马台毕竟是历经风浪的人,瞬间便收起情绪。伸手入怀摸索,掏出一方二指宽的金镶玉牌,只见那牌中玉晶莹剔透,在火光中泛起濛濛光晕。可见其玉品之非凡。价超万金,乃是不可多得稀世珍品。那玉上刻有两个古篆,性德。
司马台缓缓说道:性德二字乃为父对你的期望,期许你随性而为,以德行为基。成你心中宏愿。不负天下众生。从今天起你就是世子了,我王府一切资源,权柄你皆可调用。只要不是伤天害理之事你尽可为之,如有人不服可告知于我,我自当为你摆平。
司马台转向众人,大喝道:王府众人听令,世子学成而归,从今日起他所做之决定皆如我令!诸位听令行事。否则以军法问罪。王府众人皆俯首听命。
人王双手过顶,恭敬接过司马台手中的玉牌。说道:孩儿性德谨遵父亲大人令下。遵性尚德,行天道,守善恶。扬我司马家威名。说罢起身站立在司马台身旁。
司马台微微点头说道:如此甚好,如今残存贼寇在府内,我儿你待如何处理,方能万无一失?
司马性德微躬行礼道:眼下贼人仅余不足二百,强手不足十人。但让府中众将将其全部绞杀亦非易事。我觉得应该由他们决定自己生死,方显我司马家宽容大度。
黑衣众本是忐忑不安正待拼死杀戮,在王府杀出一条生路,听司马性德话语中似乎有生路可选,皆是翘首以待,以期望有个活命的可能。
司马台哦的一声:众贼人何其凶残在王府杀戮无辜,若放任其安然而去我司马家的颜面岂不是任人践踏?
司马性德微笑道:我司马家皇家门阀岂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如此胆大妄为的贼人想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我只留二十个活口,谁生谁死由他们自己选,然后我出一人对战剩下的好手,若他们能把我的这个人击杀我也能放他们安然离去。我需要他们带话给他们背后的主子,让他们好自为之。如果以为能靠本事能冲出去也尽可一试,如果能跑出门口一步我司马性德自绝当场。
司马台双眼微眯,思索片刻。说道我儿今日回府乃喜庆之事。的确不应斩尽杀绝坏了喜庆心情。但我不想等太久,小半柱香时间让他们自决生死。过期不候。届时我就让府卫亲自操刀了。
司马性德说道:多谢父王恩允。喝道:来人上香计时。曲直非师兄请你出手料理这几位高手。让他们尽快上路。
府卫中立刻有人持香上前削好长度并引燃,立于台阶之上。众白衣道人中走出一人,其身材瘦削如竹杆,道袍如挂在衣架上一般松松垮垮甚是累赘,仿佛影响行动更为不便。此人出场时便一直阴着脸。有若人人欠他千百万。此时更是阴沉得滴出水来。
曲直非环视围对面的一众强手,缓缓说道:春宵一刻值千金。良辰美景不可怠。为了节约时间让各位大师能尽快结束人间的烦恼。所以你们一起上吧。我以长剑为号,当长剑落于地上时还有人站着的皆可安然出府,并且司马性德也会应尔等之约,自决当场。那就是你们大功一件了。
说罢从侍卫手中接过一柄带鞘长剑,举手一撩,长剑有若龙吟,带着尖锐的呼啸声射向天空。而曲直非手中仅仅剩下那截剑鞘,看样子曲直非要以剑鞘对战一众好手,并且以长剑落下为准结束战斗,别说用剑鞘了,就算拿把剑砍死几个人也要花不少时间,更何况这些人还是高手中的好手,要再短时间内击杀一人都是难之又难。
众黑衣人闻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觉得这道人谈吐古怪至极,而且狂妄之极。行为不是正常人的样子。但为了活命皆摆好架势静待长剑落下。
只听那长剑飞入浓雾中仍不绝于耳。但其势渐尽,带着嗡嗡之声开始下落,看样子只需一杯茶功夫就会落下来。
曲非直说道:既然各位如此谦虚谨慎,那么在下就先动手为敬了。说罢悍然出手,如鬼魅般带起残影冲入黑衣人中,举起手中剑鞘直直的往其中一人脑门上劈去,那黑衣人只见眼前一花出现一个人作势劈下,连忙运气护身防御,此黑衣人练的乃是横练功夫,寻常刀剑拳脚皆不能伤,何况一把剑鞘能有多大伤害。只听噗的一声正中脑门,只见那脑瓜如被重锤所击爆裂开来,曲非直回鞘一下戳进一个在后背正欲偷袭使双斧的黑衣人胸口上,那人正欲用双斧荡开剑鞘,岂知剑鞘如灵蛇穿空隙而过。剑鞘只是一点那使斧的黑衣人胸口,那黑衣人胸口骨血横飞硬生生破出一个大洞开来。这两黑衣人连哼一声都来不及便倒在了自己的血泊中。
众黑衣人一看这人出手凶厉至极,出手必死一人的恐怖手段吓得肝胆俱裂。于是互望一眼便都使出看家绝学,以求以力压敌,让其无法使出决杀的法门。一个使矛的黑衣人,舞出脸盆大的枪花兜头兜脸往曲非直罩去,一使暗器的黑衣人打出近百发暗器如瓢泼大雨般激射而来,地上还有有一持单刀单盾的黑衣人滚地而至,刀法狠辣直取下盘。头顶上一持巨锤力士正以千钧之力直扑而下。刹那间场中刀光剑影,仿佛下一刻曲非直就是个死无全尸的结局。
曲非直凄厉呼喝道:贼人出手阴险,人王师兄还不赶紧出手救我一命,我一死你也要自裁性命。这对谁都没好处。
司马性德闻言露出一个似笑非笑表情。说道:道友安心羽化上路,性德必在你羽化后随你一路。
刹那间所有兵器皆同时命中曲非直,只见曲非直身型化作流影,漫天大大小小的暗器被收得干干净净,转瞬间又化作疾风骤雨射向那使暗器的黑衣人,那人身中上百暗器如朽木般倒下,使枪的黑衣人忽觉枪杆忽然被荡开,有一物如毒蛇般随杆而上,只觉喉咙一紧,一柄剑鞘穿喉而过,便失去的所有感觉坠入黑暗之中。使巨锤的黑衣人兵刃一震如锤败革,定睛一看兵刃居然莫名其妙锤在了使刀盾的黑衣人身上,连人带盾砸成了肉饼死得不能再死了,那使锤的黑衣人此时胸口剧痛,再看胸前一把尖刀已经穿膛而过。分明就是那刀盾手上的兵刃。原来在他击中刀盾手那一刻,刀盾黑衣人手中的利刃也已经刺穿了自己的身体。
转眼间必杀得局面诡异的变成的单方面屠杀,瞬间四名黑衣好手瞬间死亡,连哀嚎都没发出一声便死于非命。有两个黑衣好手想在一旁掠阵,防止曲非直逃跑,随时补刀。一看着势头吓得转身施展轻功就想强行突围。
曲非直喊道:好汉休走,先把性命留下。否则我人王师兄性命不保。
只见那两人高低纵跃,甚至是迅急。其轻功身法甚是高明,甲卫门甚至都来不急反应就被他们跃至墙头,
这两个黑衣人大喜过望,出其不意突出重围,只要翻过这道墙,自己逃生的几率还是很高的。那道人绝对不是个能抗衡的存在。正当他们越上墙头那一刻,背后响起凄厉风声,有若无常索命,又像万千冤魂现世,只看见两道剑风击中墙头的两个黑衣人。黑衣人瞬间被霸道的剑风撕的四分五裂,在墙头下了瓢泼的血雨。
此时空中那把长剑带着呜呜的破风声而来,貌似下一刻即将落入院中。而院中也仅剩一个使剑的黑衣人了。那使剑的黑衣人双眼血红,满脸惊容。牙齿咯咯作响。黑衣剑士本是一有势力的门派门下之人,学艺精,并且心狠手辣杀人无算。但却被眼前这道人吓得浑身僵硬。好像都快窒息的样子。见曲非直向其阔步而来,不由惊惧得连连后退,然后大大叫一声,转身就想跑。
忽然看到面前一把长剑正直直插在地上,看样子就像被射上天那把,这黑衣人不禁狂喜,长剑为号落地免死。必死之局获得一线生机。这次终于在这杀神手上活下来了,不由得仰天狂笑。忽见一道白练从天而降,直直的插入口中,直沒剑柄。那黑衣人狂喜的面容逐渐凝固,一点点变作难以置信神情。气绝当场。只是他无论如何也没想通自己是怎么死得。事实是曲非直早以算计好。在击杀那合击四位黑衣人时便已经把另一把长剑抛射于黑衣人身后的地上,当时人人皆摄于曲非直出神入化的手段,这点小手段完全没人注意到。只待最后那一个黑衣人转身才看到。在他狂喜时刻即刻被天上坠落的长剑击杀。其手法神鬼莫测,算尽天时地利人和。如同捏死几只蚂蚁,随心所欲让众黑衣人惨死当场。王府众人皆惊,背后冷汗涟涟,皆觉此人如行走人世间的活阎王,对上了就是有死无生的下场。
曲非直依然阴着脸,走到人王面前大声喝诉道:好你个师兄,居然见死不救。眼睁睁看着我落入至险境地,若不是那几个人出手失误,我已经被分尸当场,还有那差点跑掉的人要不是轻功失灵翻墙失败当场摔死,师兄你今天必然要应誓,自绝当场。
曲非直仰着头,紧靠在司马性德面前口沫横飞。甚至在夜空中都能看见唾沫星子如绵绵细雨朝司马性德脸上飘去,这种如泼妇骂街式的谈话方式。无礼之至极,从一个穿道袍的修士口中而出更是极不搭调。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偷穿了道袍市井无赖。若不是刚才那一翻虐杀黑衣人的惊人手段,如此造作真让人忍不住想去爆锤他一顿感觉。
司马性德看着飘洒而来的唾沫星子,不慌不忙从怀里掏出一方白巾,在脸上一抹,顺手在空中扬了一扬。那飘洒的唾沫便随风而散。
司马性德露出一个甚是和善的表情,说道:师兄技艺高超,几个小毛贼劳您大架了,如果师兄万一不慎失手,我也不会怪罪师兄,毕竟能看到蓬莱阁九劫之中的金劫会被蝼蚁所误,那绝对是这世间最稀奇之事,若能亲眼所见奉上区区小命也是值得的。
曲非直闻言,脸皮极不自然的抽了抽。阴着脸转身就走。
王府中其他黑衣人就更为惨烈了由于只留二十人,二百来人在场中奋力厮杀,不停有人躺下哀嚎,刚才还在并肩作战的人转眼间就成了生死对手。其中数十人明显是一个小团体,抱团左冲右突,企图冲破甲卫防御圈。眼看甲卫即将被冲散,白袍众道中一人急射而出,三下五除二把这十几个武功不弱的黑衣人斩杀殆尽,其出手快捷简单,绝不拖泥带水,出完手便迅速归入白衣众道中,仿佛从未出手。余下黑衣汉子皆是绝望,只能与自己人拼死厮杀,仅仅小半柱香时间还能在场上站着的黑衣人不足二十人,人人身负重伤,浑身浴血。这些黑衣人皆身有绝艺,出手皆是要害,非死即便残。其残酷血腥程度让围在周边的久历战争的甲卫们都感到不寒而栗。
司马性德高声说道:诸位皆是好汉人杰,靠自己的手段杀出一条活路。我十分钦佩,我也会尊守我的承诺放诸位好汉出去。但也请劳烦诸位告知请你们背后的那些人,敢动我司马家的人就要承受我司马家的怒火,各位山高水长好自为之。
说罢挥了挥手示意甲卫们让开大门方向让那数十个黑衣人互相搀扶出门,其中又有数人走出门口数步便因伤重不支倒地而亡。剩下的黑衣人如丧家之犬,一步一个血脚印缓缓消失在黑夜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