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申姜没了佩刀,姜尚一个人带两个人的重量,极其吃力,从天黑一直爬到半夜,他们才爬到山顶。这里覆盖着冰雪,使他们借风沿着石壁滑行的速度慢了下来,因为雪水融化非常容易打滑,他们又没有了短刀固定自己,常常刚刚爬升几尺又随雪水流下而滑落下去。半夜到了山顶,他们才松了口气,两人偎依在一起,抵抗着山顶的寒冷,申姜搂着他问道“你身体怎么会这么热?”
“我可以凝神让自己周身的血脉流动加速,让自己发热。”
申姜以头撞击他的胸口说“你为什么不凝神让我血脉加快呢?你根本就没有考虑到我!”
姜尚惶恐说“我这仙术还不熟,一时间没有想到。”
“我之前不是给你那一束干草了吗,让你修习调控含水,你怎么还不会?”
姜尚油滑的说“需要时间嘛,再说这段时间在凝神想你的美貌,就退步了,这不,刚才还在想你的美貌,一时间忘了你冷了。”
申姜暗中凝神,一手成爪,抓住一股寒风往姜尚脸上里猛吹,他脸上立即结冰,弄得他满脸都是融化的冰水,她哼着说“看你还有时间凝神只想着我的容貌不!”
姜尚急忙用手一擦,把水吸附在手掌上甩掉了,申姜一摸他的脸,没有半点水珠在上面,但她突然叫出声来,说“你的脸受伤了?”
“被疾风刮伤的,没事,你不会就此嫌弃我了吧?”
申姜认真的说“当然不是,你是男人嘛,但这伤是仇恨,要记住的。”
姜尚便劝说“好嘛,先别管了,你抱紧我!”
不一会儿,申姜就觉得全身发热了,对姜尚暖暖的说“之前在悬崖上的时候真危险,我还以为你会受伤掉下去呢。你若掉下去了,我迟早也会被打下去,我们俩就一块死在山崖下了。”
“放心,就算被金针插穿,我也还有余力带你上一段路。”
申姜嗯了一声,说“你当时为什么不凝神调控山珲体内的血脉,让他们无法攻击?”
“我现在只能操控近我身前之物的血脉流动,不能对付这么多的狗群。”
“当时我抛出吸水布料,压住了地上的草木,竟然没有半点效果,真不知道这是什么农耕阵法。”
“他这是用耕犁限制行动的阵法,田地在耕犁之时还没有播种,当然也就无所谓谷物,任你吸干草木的水都是没有用的。而且你注意到没有,他们以一只猎犬在后面守阵,这必然是有多块田地的井田阵,这么一来,你压制的便只是田地以外的草木,所以即使他们用的是农耕谷物之阵,这对他们的阵法也不会有作用。”
申姜叹道“想不到连这些没有灵性的猎犬也被训练的能够布置这样复杂的耕犁阵法,难道有农耕氏族的仙人在犬戎?”
“你猜对了,肯定是有邰氏,我当时杀散那一彪追兵时,曾以金钩攻击一位仙人,但反而差点被一股力道吸走,这种程度的吸力我只在水正官被有邰氏杀死的时候看到过,肯定是他。”
“他怎么会在犬戎部落呢?”
“帝辛攻破岐山之后,他就没有露面,一定是逃到了犬戎这里,而我们一到犬戎部落,他就出现在追击我们的那一彪骑兵之中,所以我们这次遭受犬戎埋伏很有可能就是他报的信!”
“但他没有理由知道我们申戎的行动啊?”
“应该是彭戎和卢戎,有邰氏逃到犬戎部落,自然也会联系彭戎,彭戎靠近阮地和岐山,正好可作为他观察岐山动静的耳目。只是没想到这次顺便密报了我们路过彭戎劫掠犬戎部落的行动。”
“彭戎和卢戎一向不参与戎人各族的军事行动,这次居然会为犬戎报信,必然是有邰氏允诺了什么好处,让犬戎跟彭戎都合作起来了。”
“应该是西伯想借助这些戎人部落复兴岐山的事情了,西伯这人野心不小的,居然远在岐山,还在拉拢像我这样的渭水驻军。”
“这次回去之后定要揭出有邰氏下落,让驻扎在渭水的商军进攻犬戎,以报此次报信埋伏之仇!”
姜尚点头“连犬戎的猎犬群都训练的会农耕之阵了,这是最为明显的证据,有邰氏是逃不掉的了。”
“也不知道我们的军马有没有及时赶到,父王中了埋伏没有。”
“没事的,你父王机警,不容易中埋伏的,更何况有我们的骑兵去救,就算有埋伏,也可以造成混战,你父王一定可以趁机脱出,只是我们这次带出来的七千人马怕是回不了故乡了。”
申姜听了悲戚,紧紧的靠在姜尚怀中,两人昨夜几场大战,差点丧命,此刻一放松,都一下就睡着了,就这样一直偎依到天亮,他们被寒风吹醒,抬头一看,周围一片白雪,一个脚印都没有,纯洁无暇。申姜兴奋的借风附身在雪地上滑行,扭头对姜尚说“来呀!”姜尚也借风直立飞奔,他不忍破坏雪地的洁白,便凌空而行,跟在申姜后面。申姜对他说“你怎么凌空飞行呢,我们都一天没吃饭了,这样多费神!”
“这雪地就像你一样纯白,我不忍在上面走呢。”
申姜撇嘴说“我才不纯洁的,我现在一心想着振兴我申戎族人,为此,我会毫不留情的劫杀其他的草原部落。”
“还记得我跟你说的我在东夷的年祀预示兵灾吗?我们既然要在方国战乱中生存,只能如此的。”
“嗯,其实我也为这一片洁白而兴奋,特别是在昨天跟你一起摆脱与狗群的恶战之后,更是兴奋莫名。”
姜尚柔声说“你要是没有这份兴奋的激情,我们刚认识的时候还是敌对方,怕是根本就不会像今天这样走在一起呢!”
申姜听了激动的扑在姜尚身上,弄得他身体沉重,跌到地上,两人在雪地里滚了一路,才停下来。两人静静的一身雪躺在地上,申姜满脸羞涩的吻着姜尚,说“要不我们就在这里…过一会再下山,好不好?”
“这,你不觉得我们应该先找点吃的嘛,这石头山…”
申姜生气的以双手紧贴地面,凝神吸附在地上,借力使劲压在姜尚身上,姜尚则借水汽推动自己翻身,两人在雪地里又调笑了一会才起身。
下山之后,山下便没有雪了,申姜说“申首山在我们这里是终年冰雪不化的,因此少有人来,在我们这些频繁战乱的戎人中间算是一片净土了,可惜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你是说狗群会另寻他路找上山来?”
“嗯,从别的地方上山的话,一天时间足够了,我们不能往南走,往西去义渠戎部落吧,他们是犬戎的宿敌,让他们送我们回申地。”
“你不怕义渠戎也因为有邰氏而跟犬戎部落有联络,等我们一到就把我们抓起来?”
“不会的,义渠戎一向在西北活动,不像彭戎、卢戎与阮国、岐山交界,有邰氏没有必要联络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