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旦推动七璧飞入山头密林,却找不到妲己气息,只得返回。姬高则护住姬发,接起他被炸断的双臂,吩咐仙人以药草输入魂气,要连起断臂。
“苏子,你过来吧,既然妲己已经逃走,只要你谨遵刚才的承诺,我们不会怪罪你的!”姬旦对苏子大呼道。
“多谢世子,妲己的冒犯之责,我只能用留守苏国来还了!”他在半空中欠身一拜说。
此时后军飞来一人,正是邑姜,她与姬奭为追击水庸氏,奔出了战场十几里路,而后又因想起旧事,与姬奭一起慢行返回,所以直到现在才赶来。
“夫君!”她到了阵前,看到姬发双臂和胸前都血肉模糊,大哭上前,激起宝玉法力为他止血。
姬发睁开疲惫的眼睛看了她一眼,随即又闭眼撇过头去。
邑姜感到他眼里的寒意,只好哀求,“夫君对不起!是我不该追击水庸氏耽搁了,你要怪就怪我吧!”她一边掉泪,一边扶着他半坐在戎车上,却又不敢抱他入怀。姬高便在一旁安慰她,劝她不要难过。
“太子妃,是妲己偷袭所致,这算是我苏子欠你们周人一份债!”苏子此时正要带兵穿过周人让出的路返回,看到邑姜恸哭,就飞上去致歉。
“她现在去哪里了!”邑姜霍然起身喝道。
“刚才她躲入密林,我没能察觉到气息,应该是追不到了!”姬旦便说。
邑姜擎出玉瑗就飞身而去,被姬高以绳墨扯住,“太子妃别去了!照顾太子要紧!”他飞上去拦住邑姜说。
“是啊,太子妃,四世子的十二璧能分辨山石水泽林木百兽之气,连他都察觉不到妲己气息,应该就是追不上了!”苏子也上前拦住。
“就算我察觉不到她气息,照样能困住她,发现她的所在!”邑姜大呼道,扬起手中玉瑗,她身前的姬高和苏子随即行动滞塞。
苏子察觉身上挂着的金铎已经不能振响,又看邑姜要越过他和姬高而去,急忙大喊喝住,“太子妃!放过我妹妹离去吧!”他喊声带着哀求,“我愿意以我的刑罚之术补偿!”
邑姜听到苏子提到“刑罚术”,回头又看他一脸难过,只好止步听他说下去。
“妲己虽然农阵不熟,却能与你们周人阵法抗衡,就是因为刑罚严谨,军纪严厉的缘故,我可为你们训练,助你们完备军纪!”苏子接着环顾她、姬高和下面的姬旦说。姬旦便飞身上前拦住邑姜,对她点头。
邑姜看到姬旦姬高都在示意她,只好收起玉瑗,朝戎车飞下去,姬旦则恭恭敬敬的邀请苏子下来,回到队伍中谈论刑罚之术去了。邑姜蹲在姬发身旁,却看到他仍然闭眼,“你要怪我也好,但你现在千万不能太过生气啊…”她抽泣说,“你之前也是伤在胸口心肺,这次又伤…再一动怒以至于损伤不能完全修复的话,以后时时旧病复发…可如何是好!”
姬发即回过头来,但仍然没有睁眼。邑姜立即欣喜的抚摸他的脸,亲昵的为他整理乱发。少许周人便留下与苏子队伍沿路慢行,而大部分士卒则由姬旦率领,赶往战场去了。姬发一路慢行,总算恢复了些精神,邑姜则陪他坐在戎车上,讲起了她与姬奭袭杀水庸氏时,姬奭以玉鱼为她指路之事,并信誓旦旦她与姬奭间只是因为追杀水庸氏而耽搁,其他什么也没发生。
“其实我提议去追杀水庸氏并非单单为了姬奭报仇,而是想到也可以为你解恨…”邑姜缓缓的说。
姬发便慢慢睁开了眼睛,“战场与河水相距不过十里,你却耽搁了一个时辰,怎么能说什么也没发生呢?”
“真的什么也没做!”邑姜急道,“水庸氏躲在水里潜泳,我为了等他出来,花了不少工夫,后来他想抱我,被我挡开,我俩因此想起了旧事,一路慢行又耽误了些时候嘛!”
“你们显然是动了情,这么久会安分的一路慢行吗?”姬发说着一激动,就咳嗽起来。
邑姜急忙按在他胸口,为他输入魂气散去郁结,“真的没有做什么!我虽然想起旧事,但既然推开了他,哪里会做什么嘛!而他也是,刚报完父仇,哪里会有心情做什么嘛!”她说着说着就开始破涕为笑,“你也真是的,想不到你也会有妒火,我跟你在一起这么久都不见你对我的事有些妒火!”她抚摸着他的脸说。
“你这一迟来,我差点就与邰伯一起归天了!”看她开始嬉笑,姬发睁着眼睛说。
邑姜急忙止住笑容,“这次确实是我不该…早知道只逗留了一时,就缺了这么一时,就害得你这样…”她悠悠的说,“我以后再也不会与他多待一时了!”
“这也是天命如此安排啊!”姬发叹道,他想着之前邑姜因专注于救自己,姬奭的父伯就此丧命,而姬奭就这么把邑姜的心带走一时,自己就性命堪忧,这难道是命定自己仍然需要与姬奭争夺邑姜,而只有一人能占有她的非此即彼吗?
邑姜却没有猜到他想了这么多,她此时只想转移话题,为姬发平复心情,“妲己为何要对你下死手,怎么连姬旦也没能防备呢?”
“妲己此人极端顽固!”姬发想起此事,反而又开始愠怒,“她为了威逼我们放走有苏氏百姓,居然先假意答应,然后突袭我,还想让我士卒被法力牵扯自相残杀,害的他们脸上被烧得面目全非!”
“真是个残忍的女子,据我父侯说她是个大美人,还与司命官情意甚笃,我还以为是个真性情的人,没想到行事却这么狡诈!”
“此人既然如此顽固,一定不会降服,以后遇到只能全力除掉!”姬发沉着脸说。
“可刚才苏子还允诺刑罚法力,让我们保妲己性命,你如何就这样反悔呢?”
“我的意思是绝不能再用她,禁锢法力也好,流放四荒也好,总之不能再对她手下留情,而我看四弟似乎一直不能对她痛下杀手,这真叫人不放心啊!”
“没关系的,夫君,我会趁她与姬旦交手时,封住她行动的!”
姬旦军到了战场,果然封父氏军已经带着帝辛等人突围而去,而剩下的殷人兵马已经不多,则只能束手就擒。对阵南宫括军的殷人则因伤亡太大而投降。本来,赢革看到封父氏军突围而去,就飞过去让相氏跟他一起指挥士卒突围。但待他飞近,只看到相氏全神贯注躲在阵法中间大声吆喝鼓动士卒,全然不顾他在一旁的劝解。赢革恼怒,只好独自率军突围,但这一分散兵力,反而被南宫括指挥士卒截断两拨士卒的连系,阻住了赢革的突围。赢革没法,只好只身化风飞走,他临走时,看到相氏居然还在阵法中大声鼓动士卒与周人对攻,心中暗骂:这相氏不是疯了就是杀红眼了!
结果,赢革一走,剩余的殷人都投降了,相氏也被擒。而经此一战,周人也损失很大,已经不足万人,只好放弃追击封父氏军,回盂地补充军粮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