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这天,元丰经过重重搜查,进了考场,找到了自己的黄字第十五号。
第一天,上午考的是文章,题目是《经商》,中午考场为每位考生提供一碗白粥,一块咸菜,下午考题是《治军》,吃过晚饭,晚上考题是《修养》,到第二天辰时交卷。
等出了考场,陈顺正在考场外接着,陈顺说:“公子您出来了?”
元丰点了点头,说:“赵真师傅安排好了吗?”
陈顺说:“赵真师傅,我交给陈达好生伺候了。”
元丰和陈顺,在面馆每人吃了一碗牛肉面。
回到家里,元丰睡了三个时辰。到吃晚饭的时候,元丰才睡醒,陈顺说:“今天正是八月十五,外面有庙会,公子要不要逛逛?”
元丰说:“叫上赵真师傅,一起去。”
车夫陈达晚上吃饭的时候喝多了,就留在家里。赵真平常卖艺在街头,像这样的清闲日子很少,所以就一起去逛庙会。
元丰、赵真还有陈顺,一行三人去观庙会。他们住的地方本来就不偏僻,一出门就有摆摊卖货的,摊位上都点着灯,加上月圆之夜,秋高气爽,天气晴朗,街上显得很亮。
元丰今年十五岁,虽说身材长得像个大人,可是还有些爱完的心性。赵真十三岁就跟着师傅走江湖卖艺,今年十八,虽说见识的多,但是也有些爱玩的心。两人在路旁的的干果摊上买了各种小吃,一边逛一边吃。
拐了个弯他们走到一到大街上,这里真是人山人海,很多都是赶考的秀才。
赵真在一家成衣铺买了一身淡青色的长衫,引得绣楼的姑娘来拉他,他挣脱时狼狈的样子,赢得绣楼过娘们一阵嬉笑。
边走边吃,他们感到有些口渴,就找了家茶馆吃茶。茶摊不大,人还不少。老板娘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和她的女儿一起照顾这个茶摊。
那妇人向元丰推荐她们这里有名的点心南瓜酥。三个人吃了五碟南瓜酥,喝了两壶茶,付完钱刚要走,元丰就看见一个人,长着三角眼,尖嘴猴腮,腮帮子上有颗黑痣,黑痣上长着一撮毛,这撮毛一半是红毛一半是白毛,红毛的顶端黄色的,白毛顶端是黑色的,打着卷,让人一看就印象深刻。
他正从一位书生的身上掏出一个蓝色的棉布钱袋,装进自己身后的一个鱼篓里面。短短的几个呼吸间,他就在好几个人的身上动过手脚,之后就把鱼篓交给身旁的一个中年人,随手又接过来另一个鱼篓,发现有人看他,就背着鱼篓钻进了人群。
元丰知道这是个老手,又有帮手,怕自己三个人不是他们一伙的对手,就没有出声,而是拉了赵真和陈顺悄悄的跟在接过那人鱼篓的那个中年人身后。
跟着他走了几条大街,钻进了一个小巷,进了一个不大的院落。三人看见在小巷里面有一个柴堆,三人就躲在了柴堆后面。
不多时,那人拿着一个鱼篓出来,锁住了门,出了胡同,在一个卖烧鹅的摊位买了两只烧鹅,又走向大街。等他走远之后,元丰赵真陈顺三个人,从一个柴火堆后面探出头来。
陈顺说:”少爷,怎么了?”
元丰说:“我在茶摊那里看见一个小偷,偷路人的钱袋,这是他的同伙,回家放贼赃的。”
赵真说:“我也见到了,我平常卖艺的时候也会碰到,不过我怕招惹是非,就当没看见。”
陈顺说:“少爷,还是不要管这事了,出来的时候老爷吩咐我,让我们少惹是非。”
赵真也说:“还是别管了。”
元丰本来想管,听了两人的劝说,有些犹豫。这时,忽然听到女子的呼救声,这声音听起来很微弱,若隐若现。
元丰问两人:“您们有没有听见有女子的呼救声?”
两人仔细听,这时却十分静寂,恐怕掉了根针都能听得见,远处传来的狗叫,三人自己的心跳,很寂静,什么声音都没有,这时远处又传来一声鸡叫。
陈顺说:“公子,什么也没有听见呀?”
赵真也摇了摇头。
三人刚要走,又传来一声瓦罐摔碎的声音,接着就是一个女子在叫救命的声音。这声音三人都听见了,这声音就是从这个院子里面传出来的。
元丰看了一眼赵真,同时说了一句救人。又扭过头对陈顺说:“你到胡同口看着,要是有人来就学猫叫。”
接着元丰和赵真上了柴垛上面扒着墙头。元丰从墙头揭下一块瓦片扔进了院子里面,啪的一声,瓦片落地的声音传来。元丰蹲下身来侧耳倾听,确认院子里面没有别的声音。元丰翻过墙头,跳在了院子里面,随后赵真也跳了下来。
这是一个小院,正房三间,旁边有两间厢房,像是厨房,两人来到正房门前,房门没上锁,推开房门,借着月光,看见里面没人,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四把椅子,空无一人。
元丰从桌子上找到火折子,把灯点上。
这时从外又传来一声求救的声音。他们端着灯出了正房,听见这声音是从旁边的房间传来的。两人推开厢房的门,只听见声音却不见人。
两人循着声音,发现这声音是从柜子里面传来的。他们打开柜门,里面空空如也。这时候求救的声音停了下来。两人合力移开柜子,发现在柜子后面有一扇小门。
打开小门,里面亮着微弱的灯光,地上一坐着一个被绑着的姑娘,旁边的地上有一个碎了一地的瓦罐和一些水迹,地上的姑娘闭着眼睛不说话。
赵真说:“我们是来救你的。”
那姑娘听见是来救她的就睁开了眼睛。
赵真从靴子里面抽出一把短刀,割断了绑着姑娘的绳子,领着她往外走去。
另一边,有个小箱子,元丰走过去打开箱子一看,箱子里全是钱袋,元丰试了试大概不有百十斤,只见他双膀一用力,就把小箱子,夹在了腋下,跟在赵真身后走了出来。
走到墙根,赵真上了墙头,元丰帮着赵真让姑娘也上了墙,元丰又把小箱子递了上去,然后,双腿一用力也跳上了墙头。
赵真说:“没想到公子还有这么好的身手。”
元丰说:“平时没事胡乱练的。”
赵真也没有深问。
三人从柴堆上下来,出了胡同口,看见陈顺,元丰让他把自己的外衣拿来,包上了小箱子,看四下无人,几个人就往回走去。
到了住处,元丰问:“姑娘家在哪里?怎么送你回家?”
姑娘擦了下眼角了泪痕,说:“我是城南王家庄的人,叫王荷叶,跟着父亲来赶庙会,我爹去铁匠铺买锄头,让我在茶摊等着,这时候来了一个人对我说,我爹叫我,把我骗到刚才那条小巷,关在那里,多谢三位恩公相救。”
姑娘就要施大礼,被元丰制止。
元丰说:“天色已晚,城门都关上了,你先在这住上一晚,等明天我们送你回家。”
荷叶说:“多谢恩公。”
元丰让她住在厢房,又让陈顺给姑娘弄些吃的。
一切安排好之后,元丰把赵真叫到自己的房间,把小箱子放在桌子上。
元丰说:“赵兄,你来看。”
赵真走到桌前,说:“这里面是什么?”
元丰说:“你打开看看。”
赵真伸手,打开小箱子的盖子,惊讶到:“这就是那些贼人偷得脏物,没想到有这么多。”
元丰说:“赵兄,这些该怎么处理?”
赵真说:“这些既然是陈公子拿回来的,就由公子决定吧。”
元丰说:“我们这件事做的很周密,除了荷叶姑娘,就没有外人知道。我们把钱交给官府,怎么样?”
赵真说:“今晚这么多人被偷了钱袋,明天官府一定会派人追查此事,抓到贼人还好,要是抓不到贼人,会不会拿我们顶缸?”
元丰说:“那我们把这钱悄悄的送到府衙,你看怎么样?”
赵真说:“这倒是个办法。”
元丰说:“我们去把那些贼人抓住,你看好么?”
赵真说:“这些贼人有多少人暂且不说,就是把他们抓住,送到官府,也判不了死罪,等他们出来会来报复你的,这些人什么都干得出来。”
元丰说:“我们该怎么办?这倒成了棘手的事了。”
赵真说:“我们只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这些钱袋送到官府就行了。”
元丰说:“那咱们这就去办。”
赵真说:“现在不行,得等到后半夜再去。”
元丰答应。
到了后半夜,元丰让赵真写了个字条说明情况,又画了贼窝所在地的地图放在箱子里面。两人用一块破布包好小箱子,夹在腋下就出门了,大街上很静。
两人来到府衙前,这时候站岗的官兵一个在睡觉,另一个也开始打盹,他们又等了一会儿,另一个也睡着了,元丰他们就悄悄的把装有赃物的小箱子放到了府衙的正门口。走到远处转角之后,赵真用一颗小石子,打醒了两个睡觉的官兵,然后两个人躲过一哨巡夜的官兵,回到住的地方。
第二天一大早,元丰让陈达赶着马车把荷叶姑娘送回家,自己又去睡了个回笼觉。日到中午他才起来,吃了些陈顺给他准备的稀粥,小菜。
这时陈达回来了,手里面拎着一个包裹,陈达把包裹放到桌子上说:“少爷,我把荷叶姑娘送回家了。这是他家里人对公子的谢意。”
元丰说:“你怎么随便收人家东西。”
陈达说:“我不收他们不让我回来,还要给我准备酒饭款待,我怕少爷着急才收下的。”
元丰说:“这是什么?”
陈达说:“这里面只是一些苹果,是他们家自己树上摘得。”
元丰听说是苹果,觉得没什么不妥,就让陈达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