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云自从见到老齐一剑破百甲后,心头巨震,有些后悔没有早点儿跟着师傅入了那虚无缥缈的剑道,如今只能一招一式的苦练。段云路上一直单手举剑,虽剑重三斤,可段云原本夹棋的手何曾受过这般罪,此时早已满脸汗水,举剑的胳膊微微颤动,段云却脸色如常。老齐瞅见,倒是暗自惊讶,“原本以为这小子只是个酒囊饭袋,现在看还有些本事。”
兀的,段云右手无力地垂了下来,嘀咕道:“两个半时辰,比上一次多了半个时辰!”随后皱着眉头向老齐走去,问道:“师傅,弟子往年迷于棋道,对修剑道一窍不通,还请师傅指点。”老齐闻言点了点头,说道:“这剑法之道变化万千!全看修真者对其的理解。目前江湖有三大剑道,分别为庐州人剑,专修剑法,酆都鬼剑,以养剑魂为主,最后一种便是道教天剑,以气御剑,人未至,剑先到。”段云听罢,继续说:“那这境界又如何划分?”老齐眉头一皱,说:“你那些个师傅是如何教导你?这等基础之事都未曾教过你!”段云闻言嘿嘿一笑,说并不怪师傅,是自己不愿去学。老齐看着段云,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道:“我道教为入道、求道、学道、养道、忘道,最后便是那人人追求的天道!每一境界又分初品、中品、圆满三小层。”“师傅,那……”听得段云又要发问,老齐袖子一挥,段云便凌空而起向前方飞去,也不理段云惊恐的表情,老齐嘀咕道:“啥也不懂,自己琢磨去吧!”说完,又一溜烟小跑道温依依面前,非要给人家看手相。
段音儿有些没有精神的走着,连段云来到她身边都没有发现。段云轻轻拍了肩膀一下,问道:“师妹,最近怎么闷闷不乐的?”段音儿看着师兄扯了一个笑脸说:“师兄,我有点儿想师傅了!”说完眼眶便红了起来,眼泪汪汪。看着段音儿这可怜兮兮的模样,段云也一阵感慨,是啊,也不知道师傅他老人家如何了。段云安慰道:“再有一月时间,我们便到西漠了。结束师傅的任务,我们立马回山!”段音儿也破涕为笑,笑着点头。
“小子,你过来!”一直默不作声的老齐突然招呼道,等段云一脸疑惑的走近,老齐抬了抬下巴说:“看到那悬泉瀑布了么?站上去,劈砍各一千次!”段云闻言,惊得张大嘴巴,一脸苦笑:“师傅,你确定不是让弟子去送死?”老齐眼睛一瞪,骂道:“小兔崽子,磨蹭什么,莫不是要让为师踢你上去?”段云连连摆手,找了个最容易爬的山涧,踩着凸出的石头,废了大力气终于站在了瀑布边上。望着白色激流,段云咽了口吐沫,心下一横,迈步走到瀑布下,默念:为了剑道!拼了!
只一个回合,仅一眨眼的时间,段云便被激流打了下去。段云苦笑:“别说练剑了,老子站都站不稳。”摇摇头,段云再次朝石台爬了上去。段音儿望着一次次被打落水底的段云,不由得一阵心疼,温依依撇过头看着眉毛紧皱的段音儿,呵的一声笑了出来,“小妹妹,那是你师兄啊,还是你的情郎?”段音儿闻言脸瞬间变红,低下头跑开了。温依依自言自语道:“好一个少女思春呐,可惜我是没有这么好的命啊!”
从清晨一直到太阳落山,段云不知道被打落多少次,每一次都咬紧牙关用力爬上去,练到最后,他都忘记自己已经劈砍了多少次了,心中只有一个温柔的声音让他站起来,要报仇!“扑通”一声,段云再次被激流打落下来,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老齐见状,腾空而起,一个蜻蜓点水便揽着段云飞了回来。看了看浑身清淤的段云,老齐暗自嘀咕:“这一次,捡到宝了。”段音儿看着已经昏迷的段云脸色慌张,小跑过来,为段云擦干了脸上的水,满脸担心的看着老齐。老齐撇撇嘴,毫不担心的道:“没事儿,只是脱力而已,睡一觉便好。”
昏迷中的段云突兀的睁开双眼,眼前一片血红!定睛一看,他此时正立身于一处宏伟的宫殿内,一位身着蟒袍的中年男子眼中充满愤恨的盯着对面,段云顺着目光望去,对面竟是黑压压的一众士兵,皆身着黑甲,腰带佩刀,只是此刻每个人的脸上呈现着无尽的杀意。军队前面,同样是一位身着蟒袍的中年人,其右手正掐着个身着白衣的绝美妇人,阴测测的盯着对面,眼神中含着说不尽的贪婪与阴冷。段云有些发昏,可是他只能看到画面,却丝毫听不到声音。忽然,白衣妇人拔起士兵的刀自刎而亡,那凄惨的笑容在段云眼中是那么的痛心,段云伸出手仿佛要去接住那要倒下的身体,可惜却一闪而过无能为力。段云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心头酸痛,眼泪不自觉的流了出来。
躺在树下的段云一下惊醒,心中仍是揪痛不止,打量了一下周围,发现自己仍处在东荒边境。由于段云惊呼声,段音儿瞬间吓得惊醒,看着段云醒了过来,赶紧凑上前询问情况。段云苦笑,摸了摸段音儿的小脑袋,轻声说道:“我没事儿,睡吧!”看着段云脸色已经不再苍白,段音儿便放了心,靠着段云的肩膀甜甜睡去。
次日一大早,段云便又独自爬上了那石台,认真劈砍起来。段云虽不清楚昨日的梦境到底有何含义,但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现在还是太渺小了,要把实力提上去才行。一旁熟睡的老齐眼睛半睁,看了眼击打瀑布的段云,欣慰的一笑,转过身又睡了过去。
“恩?”老齐眼睛怒睁,原本一直插在裤裆里的双手瞬间结印,不远处的瀑布瞬间被硬生生切断一般,只剩上流,不见了下流。瀑布仿佛被气流牵引一般,在众人头顶形成了一透明的水墙。
水墙刚一形成,便只见天空黑雾缭乱,透明的水墙刹那间被腐蚀成了黑色。“哈哈哈哈,道玄兄,你可让我好找啊!”黑雾中突然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一位身着破烂灰袍的老者自黑雾中缓缓现身。
一旁练剑的段云一听此话瞬间惊得张大嘴吧,喃喃道:“道玄……老齐,齐道玄?”段云心中惊涛骇浪,与自己游历三年的爱酒老头竟是自己的师叔祖,棋剑道府的前任大长老?段云脸上瞬间变得有些精彩。
“鬼云南,手下败将而已。”老齐一脸无所谓。
“呵呵,如今我阴弑功已成,该轮到你尝尝手下败将的滋味了!”鬼云南笑呵呵的说,“不过,叶剑清应该死了吧!哈哈!”。
闻言,老齐眉头一皱,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沉声说道:“即便你不找我,我也要去寻你!”
“哼!”鬼云南冷哼一声,从身后黑雾中缓缓抽出一把剑,桀桀笑道:“齐道玄,可曾认得此剑?”
老齐眼眸一缩,此剑正是其师弟叶剑清的佩剑“飞叶”。鬼云南轻抚剑身,“没错,便是‘飞叶’,可惜受我多年浸染,它已是彻底的魔剑!”
段云手中的古剑突然震鸣不止,几欲脱手而出。老齐用手一点,一道金光飞入剑身,古剑才慢慢停止。
老齐冷哼一声,身形瞬间腾空而起,突破水雾与鬼云南对峙。鬼云南一脸渴望,“来吧!道玄兄,我等这一战好久了!”
段云也不看他,单手朝天一点,朗声喝到:“借剑!除魔!”话音刚落,远在千里之遥的剑阁突兀射出一道白虹,向齐道玄方向驰去,同时伴随着一道中年男子威严的声音,“剑阁,白虹,助你斩魔!”
只刹那间,白虹便飞入齐道玄手中,白虹入手,剑鸣龙吟,隐约可见一条白龙扶摇而上,直破黑雾。
“可敢上天一战?”齐道玄大声喝道,全身劲风鼓荡,吹得衣衫猎猎作响。
“有何不敢!”鬼云南应声而起,直插苍穹。
两人离开后,空间慢慢稳定,三人共同咽了口吐沫,刚刚剑气纵横,凌厉无比,惊得三人动弹不得,生怕丢掉个身体部分。三人抬头望天,却丝毫不见老齐身影。日上三竿,空中突兀出现一个黑点,慢慢放大,老齐从空中落下,浑身是伤。众人赶忙围了过去,老齐摆摆手示意众人自己并无大碍。歇息片刻后,段云缓步向前,单膝跪地,抱拳作揖,沉声说道:“弟子段云,拜见师叔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