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五味和白雨生到门口的时候，门口已经围了不少人了，白雨生两边看了一眼，看到春师兄还没回来，立马拉着五味到了门口，替白雨生的是司马离笙，司马离璪的亲弟弟，完全和白雨生臭味相投，以前没少来找五味打听他师父的事，还说墨书生一直是他的偶像，只恨不能立马可以随他去铮城。五味也只能应付，他可是听师父说起过，司马家是史家，最喜欢的却是捕风捉影，然后是刨根问底，说穿了，司马家是文朝的史官，也是文朝最大的间谍家族。想想圣地在武朝还是神秘强大的存在，司马家的两兄弟都是圣地的人了，司马离璪更是风雨书会的会长，这要是真让司马离笙进了铮城，铮城能保住的秘密就不多了。不过这也不得不说文朝的自信，明知自己是素衣殿的人，还是让自己进了书院，这是自信，这是骄傲，这就是武人不进北冥，读书皆往汴都的骄傲。

“阿味，春师兄还没回来，不过也快了，哎，真想跟着去，不过貌似这次只有他们春秋居的封木寒和封寒木两兄弟去了。虽然春师兄不让我们跟着，可是，我们的随风师弟是远远跟在他们十里开外，想想应该也能比春师兄他们先回来。”五味还在思虑间，司马离笙已经倒豆子般过来炫耀了，“白师兄就是胆小，还怕春师兄责罚他，都已经说过随风师弟一定会提前知会于他的，再说到时候春师兄大胜而归，又岂会在此时和白师兄计较这些小事！”

“兔崽子，你又不是知道春师兄学的是法家，他那套定纷止争，兴功具爆的思想你不知道？”说完估计还是有点后怕，“以前春师兄还在书院的时候，你当时哪次不是老鼠见了猫似的，你忘了他的刑花指？等回来了，让春师兄帮你回忆回忆如何？”

“切！”司马离笙本想反驳，不过估计也是想到了过去，缩了缩脖子，只切了一下，也没了嘴硬下去的气势。

等消息的时间本该漫长，不过在白雨生和司马离笙的打闹下倒是不怎么无聊了，无味本来也是被白雨生拉来看好戏的，一直以来五味对国界的区分都是很模糊的，家破人亡的他随着当时的丐帮进了铮城，一过就是十年。师傅教他的是家国天下事，首先有家后有国，然后再关注天下之事，无味觉得两边都不错，用师傅的话说就是两边一直都是小孩子斗气，不分胜负也无伤大雅。所以五味也真是看热闹的心态来的，也想见识见识传说中的人物，就像他看到他的大书筒，看到鸿院的夫子一样，他深深体会到了闻名不如见面。

思绪间，无味感觉突然间有了点异样，无味四周看了一眼，所有的人都还是老样子在边聊边等消息，就是白师兄和司马离笙看到无味眼神中的疑问。白雨生摇了摇头，五味感觉到突然这世间变的陌生，风起云动间，五味有了那种刚爬无刃水的压力，其他学子也感觉了这种压力，白雨生向四周作了一揖道：“各位师兄师弟，刀剑山庄的杀秋剑曹磊断了邢师兄两指，并放言在北冥等我们鸿院三月，若无人能拦住他，他便破了‘武人不入北冥，书生皆往卞都’的例。”

寂静，很是寂静，风云也在鸿院学子的怒意下寂静了下来，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发出一声闷哼，五味这个时候才知道那边有一个人，难怪方才感觉有异样，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估计不是随风受了伤，千里奔波乱了气息，五味估计这丝异样他是完全感觉不出来的。这声闷哼打破了原来的寂静，司马离笙从中走出道：“我们风雨书会添为鸿院耳目，而我却听谣言而没给春师兄及时提醒，我司马离笙……有愧，我以后凡事必亲眼去验证去记录。”话音刚落，司马离笙的耳口留出了鲜血，没有阻拦，没有敬佩，有的竟是一种压抑的淡漠。五味感到很疑惑，很恐惧，他看到了鸿院深红学子服下的深红的血，这让他很不舒服，他不由地松了松本就有点宽敞的衣服。

白雨生也从中站了出来，五味想拉住他说点什么，但是又不知道说什么。白雨生在此时此刻向他笑了笑。

“够了。”白雨生还没说什么，轻轻的两字飘了过来，明明很清脆，清脆中却有说不出的慵懒。轻飘飘的两字却吓得白雨生立马正襟低头，五味一看，所有的人都是如此，而且五味看到所有的人都是一种在被猫刺挠的表情，忍的好辛苦，但是即使低着头也没人敢表现出来。

这时，一个身穿鸿服的女子走了过来，款步姗姗,仪态万方,简素的鸿服在她身上仿佛已经包不住他的贵气。看到她，五味终于深刻地理解了贵气逼人的意思。“私下说你们春师兄法家无情，现在看看你们，同窗在你们面前自废口耳，你们却如此的漠然。夫子说过，这鸿服穿在我们身上，身负国仇家恨，但心中需养青葱，我们鸿院百家争鸣，为何要尊儒家为首？不是为了让你们给我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是为了让我们读书人心怀仁德。”

说完眼睛一瞪，完全和杀气腾腾不相干的眼睛却吓得众人都缩了头，“小白，带小笙去悬壶池，小笙若是不肯医，我帮他废全了，医不好不得出鸿院，医好了再让他去做什么亲眼验证记录，我今天就去会一会那个曹磊，好利索点，到时候还赶得及来北冥关，到时候有的是好戏。”

“公主，您亲自去？”白雨生听到这个还是顶不住好奇再问了一句。

“咦……”

懒懒的咦从她口里出来就像是猫叫，但是吓的白雨生连连赔笑，“师姐，这事不是该叫一秋师兄吗？杀秋剑，人家明显就是冲着一秋师兄来的，惯例……”

“惯例？”白雨生还没说玩，女子的口里重复了这两字，瞬间变得尖细刺耳，“人家来就是要打破惯例的，小秋现在在戮西候那边学了一年了，现在到了关键时刻，他们刀剑山庄的心思那么明显，要被他们牵着鼻子走么？小白最近本事见长了。”说完还不解气的用她白葱般的手指，拧了拧白雨生的脸道：“什么时候，我们鸿院学子也需要像那些已经酸腐的老臣般，和他们讲这个惯例了？”

说完，有点乏的摇手道:“都散了吧。”

学子们一听到这话，立马如蒙大赦，作鸟兽散。

“记住，你们是读书人，以邢杀情，使人成器，已深锻凶刃，以礼传德，十世育国，万世飘香，这是书院，不是江湖。”

散掉的众人，听到这句话，都停下脚步作揖道：“谢师姐教诲。”

“读书为才学，生平志气高。别人怀宝剑，我有笔如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