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味和小龙小圆坐在马车中，五味有点呆呆的看着手中的旗剑，演武旗本就是一个象征性的说法，而这把旗剑就是演武之首的凭证，如今五味看着这把旗剑想了许久还是想不出什么头绪，阴谋？太粗糙了，素衣殿的和刀剑山庄的冲突就在岁供来铺就金银富贵江湖路，除此之外素衣殿没有什么能让刀剑山庄看上的。最让人疑惑的是两点，他在刀光重看到了仙境，这是没有人说起过的，那一刀后的变化，那盛世莲花制景应该是韩道明，他当时选择莲池做刀剑山庄的起点就是本身与莲的缘分。末世般的闇这种手段一般出现在魔门，听说差点成了真魔的陈世主就有遮天蔽日的能力，但是他如今入了佛门，在西山那是不灭的佛光，没必要回来这里躺这个浑水。那又会是谁？五味似乎刚才闻到了一丝墨水的味道，是师父么？那一刀后曹磊和黄平天会称呼他为莫先生，五味全力的一拳最多重伤了曹磊，刀没起作用但是杀秋剑曹磊还没用剑，没有手下留情的说法，他的师祖在黄平天那里就是墨学士，他何德何能被叫莫先生。

五味晃了晃脑袋，想不通只能不想了，还是回去问师父吧，五味总觉得师父应该是知道什么的。不过五味清醒了发现小龙难得的安静，他竟然不和小圆那在车上玩闹而是一个人拿着一面镜子在那里照来照去，一会不屑的瞄五味两眼，一会摸摸自己那张有点早熟了点脸满是叹息。

“小龙，干什么呢？你不是一直都挺满意自己那张脸的，现在怎么了，不大满意？”五味对小龙的行为打趣道。

“我怎么都挑不出我哪一点比你差，长相身材内涵，可是五味哥，我不懂啊，墨莉姐看上你我能理解，女人嘛都喜欢小白脸，像我家小圆这么有眼光的不多。”看着小圆要反驳，小龙又是呲牙又是瞪眼，感觉无效后立马自己接口道：“五味哥我不明白啊，你对男人都好有吸引力，钟舐那样的野人都对你情有独钟啊。”

“钟先生不是野人，我在小姐那么久钟先生是我见到喝茶最标准斯文的。”小圆听到小龙对钟舐的评价还是骄傲的给了个白眼，不过想到那个情有独钟的词不知道想到哪里了，脸上满是笑意，白眼都变的有些娇媚：“钟先生的确对莫少爷很是青睐，小圆也感觉钟先生一直都是在注意着莫少爷。”

“青睐？”五味的脑海中闪过西荒的时候钟舐那个奇怪的笑。

“不，是情有独钟。”小龙此刻却很是认真，说完又感慨道：“戮西侯这个西荒的凶神，鸿院都要卖人情的人，现在他的儿子过一秋都选择八荒术，走他们祖神的路子，钟舐至少有了更多恢复他西荒荣光的希望，但他就是一直看你。”

“希望？”五味想到了西荒的天意碑，“不，只要是天意碑还在，就是戮西候做了西荒的祖神也无济于事。”

“算他有眼光，知道你能推翻他们的天意碑。”小龙舔着脸送上了一个大大的马屁。

“钟舐这样与天争的人，不相信自己相信我？”五味自嘲的笑了笑，“莫名其妙的混了个莫先生，现在都能让钟舐这样的逆天者都对我都情有独钟了，不说曹磊，南宫伯劳这样的狠人，现在伊人芊汐的魔心剑我看着都渗的慌。”

“五味哥，你就是谦虚，都把人家干到池底了，不服气？下次我帮你把他们干到地底下去。”小龙还是一如既往的无所畏惧。

“小龙，你吹牛的水平已经超过老项了，老项肯定会欣慰的。”墨轻风轻轻的打开了马车门，出现在了车里，满脸的红光。

“先生，说话要讲良心，我是在安慰我姐夫您女婿，污我吹牛被我家老爷子打死了明年可没人帮你去拿这把剑长脸了。”小龙立马叫冤求饶。

“怎么？手痒了吧。”墨轻风接过小圆递来轻轻的品了一口，看了看眼中闪过异色的小圆赞道:“小龙，你也没白去，以前还不知道你有这眼光这手段。”

“小圆不敢。”小圆做了一福便退出马车，到了马夫座上赶马去了。

墨轻风满意的点了下头，然后看向还在看着他发呆的五味直接道：“阿味，这次不用忙着回铮城，三件事你看看，一：文朝太子宋凤语胜了南蛮的公主巫姱，南蛮的公主马上要成为文朝的太子妃了，太子妃的嫁妆是南蛮的十万勇士，北蛮蛮帅已经在铮城了，不说书院和刀剑山庄的梁子，文武已经不宣而战了。二：东海候的船队回来了，奎木也回来了，他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战关北候，现在刘十三又回去做他的农夫，现在你的书筒哥是复北候。三：这是玉冥关最后一封信。”

五味接过手中的信看着自己的师父，好久师父第一次这么正经的分一二三和他说事了，记得上一次是师母走的那年，他喝光了所有的桃花醉，醉的不醒人世，这次师父慢慢的品着茶，眯着眼沉浸到回味中去了。

五味看了看封信什么都没写，拆开后发现字体不是莫穷文的小篆，尽然是和他一样的隶书，但是写的比他的更加神韵超逸，其中的内容极尽的撩动五味的神经。

风无常，雨无常，世事无常。

遥相知，盼相遇，相遇不负相知。

痴无悔，爱无悔，爱怨痴浅，痴恨爱迟。

爱过方有错过，

浅尝仍已深醉，

珍重。

五味收起信，他确信这是宋月凰的手笔，宋月凰也没少撩拨他，像是绝笔却又留一句深醉，五味默默的折起想象往常一样烧掉，但是手接近小圆留下的茶炉的时候却被墨轻风拦住了，“留着吧，留着做个念想。”

“师父说笑了。”五味不好意思的笑了，五味没有犹豫还是要去烧这封信。

“老莫走了。”墨轻风没有看五味，也没有看小龙，再品了一口茶，“我已经不记得老莫泡茶的味道了，现在还是还能依稀记得他泡的应该更好喝些。”说完墨轻风喝完杯中的茶，看着愣住的五味倒是墨轻风显得很是洒脱，“老莫看不到结局，有些人注定是看不到结局的。”

“谁杀的莫叔？”看着师父，五味还是有点不愿相信莫叔就这么死了。

“就是如今的复北候奎木，你的书筒哥，白生也死了，是九凰帝姬亲手掐死的，他们的罪名都是通敌。”墨轻风看僵在那里的五味继续说道：“留着这封信吧。”

五味收起那封信，只是不觉的已经把这封信捏的变形了，“师父，对不起，我说不出血债血偿，说不出为这些命负责，但是我一定会找书筒哥问清楚原因。”

“都是因果，不过再大的因果到了生死也差不多了，用佛家的话说，这叫超脱，我还要庆祝他在这个人间的戏场超脱。”墨轻风倒是轻轻的拍了拍五味的肩膀安慰了起来，随后接着说道:“这次刀剑山庄之行你应该有不少疑问，不打算问问我？”

五味本来还是有挺多问题要问，如今墨轻风这般问了，五味倒是有点不知道哪里问起了。

“先生，你是不知道啊，五味哥夺了演武旗后，连黄平天都对着五味哥叫一声莫先生。”五味还没说，小龙倒是先咋呼起来了。

“不错，江湖再险恶，但还是要给我墨轻风一个面子的。”墨轻风轻轻的抚了抚自己的三寸黒须老怀甚慰。

“黄平天砍了师祖上百剑。”小龙弱弱又贱贱的来了句戳心的话。

墨轻风抚须的手僵了一下，“小龙，你知道一般悲剧的起点是什么么？”墨轻风看似提问却完全不等小龙回答就接着恶狠狠的道：“就是合适的时候做不合适的事。”

“师父威武，小龙知错了。”小龙立马来了个五体投地的认怂，然后舔着脸笑嘻嘻的道：“师父，你们翁婿聊，我先退下了。”说完就贼一般的溜出马车了。

“师父，你知道的韩冬冬和曹磊都用了仙花刀法。”五味说完想了想还是说：“曹磊的仙花刀法我没躲过。”

“毫发无伤？我还以为是你《回梦说》回复的？”墨轻风拿起五味的胳膊轻轻的捏了两下。

“若是那刀法真是传说中的那样，那我身上所有的地方都被花穿过了，但是没有对我有一点伤害。”五味确信道，五味心里明白，若真如传说中的那种威力，他活下来的概率不到有五成。

“阿味，慕容年凭着仙花刀法就成了刀剑山庄强势的二庄主，仙花刀法有了太多的骄傲。”墨轻风看了看神有体会的五味接着说道：“你以前可以不信仙，但是现在也由不得你不信了，脱了素衣殿你应该能发现，这世界不是徽宗的文朝的，也不是将皇的武朝的。站在顶尖的不是佛魔双修的陈世主，这是仙人的天下，福满来那个胖子给仙人当孙子，但是人人都得敬着，得把他当爷，仙人之下万人之上，但是正真和仙有关的有三种人，并不是小医仙，小剑仙这样的称谓，像福满来他属于从仙者，当时金城黎老爷子，赌上全部都没有够到这样的机会，一种是逆仙者，钟舐，千熔台魔门的人都是，最后一种是弃仙者，慕容年去年被曹磊所杀，如今才揭露了不少的秘辛。曹磊的生父就是弃仙者，也是我们当年的同窗，记得第一年白师兄是状元，第二年是我，端木秋生没有等到第三年，但是我状元的那年完全就被他的风浪盖住了，偷爬无刃壁了，掘西荒的天意碑，还去偷顺德帝姬的小玉剑，甚至还去挑战韩道明，重伤之下一剑差点穿透了韩道明的心脏，但是最后是被慕容年斩在了玉冥关下，其实当年的疯书生完全不在白书生之下，我这个黑书生到只是占了白师兄的光。”

“没想到曹磊竟是当年疯书生的后人，那曹磊是随了母姓？杀秋剑这名字不会就是为了弑父吧，那韩道明收了曹磊做弟子也是能理解了。”五味自动过滤了师父貌似低调又期待被嘚瑟的想法：“那曹磊应该本来就知道疯书生端木秋生还活着，也知道慕容年和端木秋生的关系，为什么去年才是最好的时机？这水越来越浑了。”

“你去文朝去书院调查雅石村的灭村案，在你踏入玉冥关的那一刻，福满来去了雅石村，在那里他碰到了端木秋生，并且被端木秋生重伤。”看着五味还是不明所以的表情，墨轻风给自己又泡了一杯茶坐下继续说道：“福满来也会仙花刀法还对端木秋生使用了，就是这一招之差被端木秋生重伤，而后他就用仙花刀法换了慕容年的命，曹磊是端木秋生的后人，所以他就是福满来选出杀慕容年的人。”

“曹磊和韩冬冬不知道仙花刀法，但是福满来不会不知道吧，为什么他还要练这个刀法，还要让我当时看到这个刀法的结局？”五味脑中出现了那个宋月凰掐死莫白生的画面，不由的感慨道：“那九凰帝姬不是掐断了他自救的希望，连从仙者都相信伏家的医术，这般看来伏家的死就不是简单的慕容年的讨好了。”五味的脑中有闪过雅石村的火海，火海中的那个书筒哥替他撑着那掉落的火柱，如今已是复北候了，他应该已经是从仙者了吧，而自己应该铁板钉钉的是弃仙者的后代了，东海候不大可能因为端木秋生重伤他而迁怒慕容年，五味也不相信他有这个胆量去杀一个仙人赐了仙花刀法的人，杀局是在福满来东海回来之后，看来弃仙者是更胜逆仙者的存在，端木秋生要不然不用一直都藏着这个秘密，甚至是可能与他有关系的慕容年都不放过。

“阿味，当时我也在刀剑山庄，是我拦住了韩道明，我的意是百态万千，弃仙者本是离仙最近的人，当时端木秋生被韩道明擒住，说自己是仙体，有成仙之秘，趁韩道明分神之即才得以脱身，正好为师耳力比较好，听到了这些，后来韩道明因被端木秋生逃脱‘恼羞成怒'，亲手杀了端木秋生的儿子端木珂，也就是现在的曹磊。韩道明不会费力做这些好事的，从刚才的交手中，他应该从曹磊那边得到了不少好处。”看着五味还在思索，墨轻风继续道：“相信你应该猜到黄平天站在我们这边，我没让黄平天刀剑山庄‘斩’了你，不让你像端木秋生一样隐姓埋名的活下去，你和曹磊不同，他甘愿为棋子，福满来能让他活下去，我也有私心在里面，我不想我的女儿也就此颠沛流离，不想你和你父亲一样最后重蹈雅石村的悲剧，帮你做了这个决定，你不会怪为师吧。”

“不，是徒儿应该谢师傅成全。”对于师父第一次对他的愧疚，五味倒是没想那么多，毕竟他已经等了十年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但是五味不想在自己这个勇猛精进的时光再等下去了，也许真如师父所说只不过是又一个重蹈覆辙的悲剧，这是仙人的天下，他又能把自己藏到哪里。“风雨不过水拍地，雷火安能断山脊。怒刀劈开万重浪，一剑刺破人间理。我当时觉得韩道明的打油诗中的豪情成就了他的刀剑山庄，但在玉冥关我觉得他是一只阴影中蛰伏的猛兽，没有了破万浪的心，即使他有仙体，也更像是一块巨大的腐肉，对于我来说如今水浑正好摸鱼。”

“不错，年轻不是最大的资本，年轻的心才是一切的起点。”墨轻风的又喝完了一杯茶，站了起来，满足的拍了拍长衫道：“去西金山吧，若这世间还有净土那就是西金山了，灵海镇苍穹，金衣覆西山，当年金慈大师舍身成就了如今佛家净土，陈世主欠我一个传承的人情。”

“师父，多大的人情”五味虽然一直都相信师父的能耐，但是在这是事情上还是弱弱的问了一句。

“陈世主本就像仙人身上的藓，明显还去不掉，你一个弃仙者和他是殊途同归，让他替你抗抗刚刚好。至于人情么~~~大到可以让他传你一门绝学。”看着五味的担忧墨轻风倒是满不在乎：“我们对于仙人如蝼蚁，但是蝼蚁也有蝼蚁的生存方式，慕容年的死是因为他还犯了其他的忌讳，如今文武之争的好戏快开始了，他们会在你身上下功夫，估计也无暇顾及我等了，而且我的好戏还没开始。”还没说完墨轻风就画风一转对五味恶狠狠的嘱咐道：“小子，你去西金山学啥都可以，但是你要是敢在那里出家负了我女儿，你就再让你尝尝这世间的人心险恶。”

五味楞了一下，还是对墨轻风鞠躬作揖并认真道：“我必不负墨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