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哈哈!好朋友。”薛冲大力得拍着李盛肩膀。
两人对视一眼,相对大笑。
回到福来客栈,正当午后,两人要了一桌酒菜。
过了一阵,小二送来酒菜,正是那名被薛冲下毒的那人。
那小二战战兢兢将酒菜摆上两人饭桌。
李盛不愿见他这般模样,向薛冲使了个眼色,薛冲轻轻点头。
待小二将酒菜摆好之后,薛冲伸手揽住小二的脖颈,走到一边低声说了几句话,随后从怀中取出一粒丹药送给他。
小二感激涕零,连连道谢着退出房去。
李盛哑然失笑,与薛冲吃喝之后,两人靠在椅上闲聊。
“这施九娘真是薄情寡义,女儿失踪了,竟当作无事发生?”薛冲感慨道。
李盛暗自叹息,施小柔她竟在如此的环境之中长大……
“就算你母亲不要你,我也会将你找到!”他在心中暗暗发誓。
忽然想起怀中的那封信,李盛原本振奋的心情,又低落了下去。
“薛老兄,这五岳派的情况,你能详细与我说明吗?”李盛问道。
他与施小柔从山东游历到东北,期间,李盛自然问起过当今的武林上的名门正派,施小柔只神色复杂地说了个五岳派的名字,便不再说下去。
李盛疑心她应该与五岳派有些仇怨,不愿多说,也只好不问。
薛冲闻言,仰首,细长的双眼中登时亮了起来,语气神往:“五山五派,这五岳派便是恒山、泰山、华山、嵩山、衡山五个门派所组成的中原大门派,为正道第一栋梁。”
他嘿嘿一笑,看向李盛,低声道:“听说大周朝建立之初,也有五岳派的人大力协助呢,不过只是传闻而已。”
“哦?”李盛忽然感觉自己这送信一途,突然没那么简单了。
李盛心中惴惴,脸上的表情便被薛冲瞧出。
薛冲便出言关心。
李盛压下心事,道:“多谢薛老兄关心,我只是有些累了。”
薛冲皱眉道:“倒底是什么事?难道还要瞒我吗?”
李盛面色不动,淡淡吐出两字:“黑潮。”
薛冲一怔,半晌之后,一掌拍在身旁的桌上,只听喀啦几声脆响,一张饭桌李盛塌了半边,一字一顿道:“李老弟,你实在是将薛冲看小了!”
李盛呆往这面前的饭桌,嘴角缓缓泛起笑意,一下站起,朗声大笑,道:“好!我李盛今日倒是第一次见识到何谓‘义气相投’,好!哈哈!”
当下,李盛便将在凤首城与祁永年之间的事情仔细说了一遍,又从怀中取出那封被海水浸泡过了信。
薛冲手捻信封,道:“既然与五岳派掌门有关,相比其中的消息极为重要,送信人若是考虑周到,自然会想到这般情况,算了!多想无益,咱们便走一趟嵩山又如何?”
李盛豁然开郎,大力拍打薛冲的肩膀,道:“说的是!便走一趟又如何!”
两人都是爽快之辈,说干便干,立马各自收拾包袱,从客栈后牵出马来,离开海州,登程上路。
一路上风餐露宿,数日之间,离开江苏,经过皖北,到达河南地界。
两人沿黄河支流向西北而行,来至开封。
入城后,便在一家兴隆客栈住下,这数日来旅途奔波,两人的衣物满是尘土,也不曾休息。
两人初涉江湖,少年心性,自然也想游玩一番。
一番梳洗之后,各自换上新衣,并肩走出客栈,步行于东门大街之上。
此地繁华自然与海州不同,两人边瞧边走,竟忘了时间。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两人来至一家酒楼,在二楼栏杆边的一张桌边坐下,唤小二来,要了几样当地的名菜。
两人吃喝之际,便听到楼梯上走上来几名年轻男女。
李盛虽觉上来之人,步子轻微,武功极为不弱,却并不在意,知道邻近嵩山五岳派这正道栋梁的地界,江湖人物自然不少。
“哎。”
薛冲低声招呼李盛。
李盛抬头瞧他,皱着眉头,问道:“怎么?”
“你瞧!”薛冲使了个眼色。
李盛缓缓侧头瞧去,只一瞥之间,心中便是一动。
“好漂亮的女子。”李盛心道。
只见那群年轻男女之中,有一名青衫女子,身材高挑,眉目如画,一张樱桃小嘴,正与为首的英俊男子说话,笑容盈颊,让二楼上不少食客将目光向她瞧来。
为首的英俊男子站定,双眼巡视一圈,便引着身后男女,来到李盛对面的桌前坐下。
李盛收回目光,与薛冲继续吃喝。
那群男女交谈之间,似乎极为兴奋。
李盛忽然听到“茫山论道”、“褚真人”两词,心有所动,便功聚双耳,用心倾听。
薛冲瞧出李盛异状,心思通明,默默吃菜喝酒,不发一言。
那群男女用过酒菜之后,便即离开了。
李盛耳听他们步下楼梯,抬头对薛冲笑笑,道:“要不要去见见这位世外高人?”
薛冲笑道:“当然要见,正好茫山在去嵩山的路上,最多多走一天罢了。”
两人酒足饭饱,下了楼,与掌柜结了账,走出酒楼,回到客栈之中。
第二日一早,两人背上包裹,纵马出南城门,向茫山奔去。
路上,薛冲突然在马上叹道:“可惜!可惜!”
李盛问道:“怎么?”
薛冲放来马缰,躺在马背上,仰望天空,道:“可惜这般美貌的女子,却不是我的。”
李盛一怔,轻扯马缰,放慢速度,回道:“那位姑娘确是美貌,不过见她一双眼睛,只瞧着那为首的英俊男子,便知是芳心暗许了。”
“不过……”他话锋一转。
薛冲猛然坐起,忙道:“不过怎样?”
李盛笑道:“你若是收敛些身上的匪气,也许能与那女子结为朋友,哈哈!”
薛冲嘴角一瘪,扬鞭纵马而去。
李盛笑着追上。
临近傍晚,两人终于来到茫山脚下。
正要纵马入山,便见一名身穿蓝布道袍的年轻道人突然闪出。
他手执长剑,阻挡在两人马前,喝道:“你们是哪门哪派?不知道入山的规矩吗?”
李盛与薛冲在马上对视一眼,竟同时想起曾经在黄河边入城所发生的事,同时大笑。
李盛连忙下马,抱拳行礼,诚恳说道:“道长,休怪!我两兄弟本是外地人士,心慕真人的高深道法,特地前来拜见。”
那道袍青年听了李盛言语,脸上登时显出傲然之色,说道:“真人明日出关讲道,到时候自会放你们进去。”说罢,不理两人,转身上山去了。
两人无法,只得将马匹牵着来到山道旁的石亭边。
将马缰在一株树上一绕,李盛走入亭中,见石亭之中有一张石桌,四个石凳,便一屁股坐下。
薛冲双眼微眯,眼望山顶。
过了一阵,他忽然说道:“李老弟,咱们要不上山去瞧瞧?”
李盛一惊,问道:“薛老兄!怎么有这般想法?”
薛冲嘿嘿一笑,道:“我虽不知这茫山中的世外高人是何来历,但既然称作真人,必定是道门中人,你老哥我正好对道学有些了解,你若随我趁今夜上山必定有所奇遇!”
“哦?”李盛满脸疑惑,瞧着面前这不修边幅,满身土匪气息的汉子。
薛冲被李盛瞧了半晌,干咳一声,喝道:“若是好兄弟,便信我的,随我上山!”
李盛略一思索,便点头答应下来。
一则是他信任薛冲,二则是他也不想在这山下的亭中,枯坐一夜,三则是他毕竟少年心性,有心寻求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