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蛮拉住李盛衣袖,撒娇说道:“那你带奴家进去吧。”
李盛点点头,大步走入山洞之中。
山洞黑暗曲折,阿蛮则紧紧抓住李盛右臂,似乎极为害怕。
但李盛早已瞧出她的本性,最喜好用美色迷惑旁人,自然不会在意,大步前行。
月光在前,两人走出山洞,同舒了一口气。
阿蛮放开李盛手臂,观察着四周山谷情形。
“好地方!好地方!真想不到竟有如此所在。”
阿蛮像是发现了一件极为贵重华丽的宝物一般,欢喜之情溢于言表。
李盛撇撇嘴,暗道此地凶山恶水,只有邪派中用毒之人才会欢喜惊叹。
他心中暗暗担忧起来,真不知施九娘能否治得了这人。
两人穿过各类毒虫毒草,来至几间茅屋之前。
李盛正要说话,却被阿蛮点中穴道,立于原地,张口难言。
阿蛮巧笑嫣然,声音轻柔,道:“前辈,阿蛮求见。”
“不见!”
屋中传出一道冰冷的喝声。
“哼!”
阿蛮冷哼一声,道:“世上有许多事,不是靠躲,便可以躲掉的,九长老!”
话音未落,茅屋木门登时破碎,袭向阿蛮。
阿蛮娇声一笑,身姿曼妙,轻巧避开内含劲力的木屑。
施九娘缓步走出屋门,脸色冰寒,盯住阿蛮,道:“长江后浪推前浪,这“灵蛇步”倒是像模像样,你是哪一位长老的弟子?”
“弟子?呵呵……”
阿蛮微微一笑,眼中寒光如同毒蛇吐信,道:“杀了你,我自然会成为巫毒派第九位长老!”
施九娘连声冷笑,却不接话,对李盛道:“哼!想不到作娘的眼盲,女儿眼睛也盲了,竟找你这么个无信义之徒!”
李盛被点中哑穴,愁眉苦脸,却难作解释。
正在此时,施九娘已与阿蛮交上了手,拳掌飘飞,气劲四射。
两人皆轻功卓绝,各自出招试探,却是未分高下。
互对一掌,阿蛮向后跃出,笑道:“当年的巫毒教天资最高的长老,果然名不虚传。”
她扬起手掌,原本柔嫩雪白的掌心,此时却已紫黑,泛出诡异的颜色。
施九娘冷冷道:“你也不差,中了我的独门奇毒,竟仍未立死。”
阿蛮呵呵一笑,左手一翻,一柄匕首握在手中,青光一闪,她已将右掌划破,黑血缓缓流出。
施九娘见状,轻蔑一笑,道:“你只有这点本事?巫毒教年轻人如此不济了?”
阿蛮轻笑一声,随手取出一只木盒。
“哦?”施九娘奇道:“这是什么蛊虫?”
阿蛮不答,揭开盒盖,将盒中物什取出,见是一只乳白色拇指头大小的蚕。
施九娘原为云南巫毒教最年轻的长老,自然天资出众,施蛊制毒数十年,却从未见过如此蛊虫,她只觉心惊肉跳,揉身而上,便想抢夺。
阿蛮蛮腰一转,灵蛇步施展开来,避过攻来的数招掌式,她后跃数步,一仰头,将那雪蚕模样的蛊虫吞入口中。
施九娘回掌护身,见道此情形,双眼一凝,喝道:“你疯了不成?蛊虫哪有这般用法?”
“呵呵……”
阿蛮喉咙一动,竟将那蛊虫吞了下去,双眼精光一闪,道:“若要杀你,自然要用些非常手段!”
她随手取出一方手帕,将右掌伤口裹住,纵身向施九娘跃去。
施九娘突见她步法陡变,诡异变幻,出招狠辣冷厉,掌风赫赫,应招之间,只觉得阵阵冰冷的寒气如刀,向自己攻来。
一时之间,她的五毒掌竟全无用处,她却疏忽之间,肩头腰胁被拍重,登时经脉冰寒,内息运转不畅,落入下风。
李盛见施九娘白发飞扬,面上显出焦急之色,落入下风,心急如焚,却被点中穴道,无法作为,加之他无法以内力抵御深谷之中的毒瘴,此时早已头昏脑胀,昏昏欲睡。
阿蛮拳脚齐施,如狂风骤雨一般,她自知吞入这寒冰蛊,虽与丹田真气相合,威力无穷,却对自身有极大的伤害,力求最短时间将对手毙于掌下,因此出手狠辣极端,全力进攻。
施九娘此时已半边身躯发麻,仍自苦斗,却被阿蛮瞧准时机,裙下飞起一脚,扫中小腿,登时坐倒在地。
阿蛮欣喜若狂,一掌猛然击向施九娘顶门。
“不要!”
一声娇喝自山谷某处传来。
阿蛮哪里管她,掌风激荡起施九娘的白发,狂舞而起。
“嗤!”的一声响,一道银光袭来。
阿蛮只觉那暗器正向自己手腕打来,劲风激荡呼啸,知道厉害,忙缩手躲避,向后跃开,凝神向暗器来向瞧去。
此事说来繁复,却之时眨眼之间,李盛身后衣袂飘飞之声响起,冷香袭来。
李盛虽然未见到身后之人,却以知道是谁。他心中却突突急跳,张口想要叫出“施小柔”的名字,却无可奈何。
眨眼之间,那道让李盛久久未见的熟悉身形出现在他面前。
阿蛮的眼角瞥了一眼落在地上的银光,却是一根银针,此时银针的大半以插入一块岩石之中。
她全神戒备,原本的笑容渐渐收敛,心道如此远的距离,竟能以一根银针穿入岩石之中,如此功力……
那道瘦削人影身穿黑紫衣裙,头戴斗笠,以重纱垂面,以低沉微哑的声音:“你是谁?为何要杀她?”
李盛一怔,这人是谁?为何身形如此相似,声音却不同?
阿蛮道:“姑娘是谁?为何来管我的闲事?”
少女语气平淡,道:“来寻毒手医仙自然是要求医了。”
施九娘身躯一动,却并未说话。
“哦?”
阿蛮满腹疑窦,连忙问道:“求医?敢问姑娘是得了什么病?”
少女语气平淡,道:“不是我,是我的一位朋友,他的心丢了。”
“丢了?”阿蛮奇怪一笑,道:“心丢了自然要死的,如何能救?”
少女摇了摇头,道:“他还未死,还有法子可救。”
“哼!原来是个疯丫头!”
阿蛮双掌之上,寒气涌动,身形一动,扑向少女。
转眼之间,两人便以交手数招。
这少女虽年龄较小,与阿蛮相斗竟不落下风。
李盛而听这少女与阿蛮的对话,心有所动,只觉得这少女就是施小柔,她用之前的话语,来揶揄他。
阿蛮掌风呼啸,一跃而起,凌空向少女劈下。
少女双掌向上击出,四掌相对,两股掌力冲击四散而来。
刺啦一声,少女头上斗笠被劲气撕裂,四散而飞,她一头乌黑长发飞扬开来。
“这……怎么是黑发?”
李盛一愣,心中又道:“世上的人,身形相似的也有许多,难道这少女真的不是小柔?”
他有心绕到少女身前去瞧她的面容,却苦于被点中穴道,无奈之至。
少女拳招飘忽,进退有据,动静之间,潇洒飘逸,招招似乎是自然而为,偏偏又似乎暗含某种至理。
李盛瞧在眼中,眉头大皱,这拳掌出招与施小柔全然不同,仿佛高出了数个层次。
两人交手近百招,阿蛮渐渐落入下风,一是少女攻守如衡,毫无破绽,二是她身体渐渐难以忍受寒冰蛊的寒气,出手之间劲力大减。
突然,阿蛮娇喝一声,长袖一卷,想一旁的施九娘攻去。
少女闪身来至施九娘身前。
阿蛮曼妙的身躯,倒纵而回,口吐飞红,转眼之间,已经消失在林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