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森德兰一共分为东西南北四个大区，而负责东区治安的警局就在赫华克街的后面。

而作为处理特殊事件的特别警察部门——治安局就在警局的后面。

此时的亚伦和多蒙两人坐在治安局的接待室内，不同多蒙的拘束，亚伦倒是一脸安然自若的坐在沙发上。

“亚伦先生，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多蒙犹豫了一会儿才问道。

不管是尼克突然拦下他们，并发现了他们是灵能者的身份，还是亚伦先生如此平静的被带回到治安局，都太过突然了。

“放松点，多蒙，这里会是你以后常来的地方。”亚伦安慰道。

多蒙听到这句不由的感到疑惑，就像刚才在中央广场，亚伦先生和普尔曼的对话一样让自己不理解。

但见到亚伦先生表现的如此轻松，多蒙也渐渐的放松了下来。

亚伦则是看了看整个接待室，很简单，没有什么令人压抑的气氛，而整个治安局经过警局就到了，也让亚伦对治安局心里保留的那丝神秘消失。

这时，房门被打开，普尔曼端着一杯两杯水走了进来。

“温水。”普尔曼把水杯分别放在亚伦和多蒙前面的桌子上，随后走到一旁的咖啡机旁，给自己泡了杯咖啡。

“抱歉，收容一件陌生的污染物品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普尔曼端着咖啡坐到亚伦对面说道，“亚特人可没有喝温水的习惯。”

“我是特殊的，就像我长得不像亚特人一样。”亚伦笑了笑，很明显普尔曼已经调查过自己的资料。

“我很早就注意到你们了。”普尔曼抿了一口咖啡又看向多蒙，“你是个好孩子。”

多蒙有些害羞的低下了头，默默的喝着温水。

亚伦有些疑惑，很早？自己原本以为是在普尔曼在下午的时候，因为西奥多失踪的事情而拜访自己的时候，才发现了自己和多蒙是灵能者的身份。

毕竟自己和多蒙原本在马车上时，被尼克所拦下，在车夫带着马车离去的时候，尼克才亮出自己的身份，是处理特殊事件的治安局所属人员。

就算自己和多蒙表示只是半夜睡不着来兜风的时候，尼克却是一语道破自己和多蒙是灵能者，更是表明了现在在处理特殊事件，在处理完成之前，自己和多蒙不能离开。

而哪怕有着阿卡霍拉斯的画笔制造的领域，亚伦却也能够看到里面的战斗场景，但同时也确认了多蒙和尼克看不到里面的场景！

亚伦也是认出来里面的普尔曼正是下午来拜访自己的警督，至于尼克能发现自己和多蒙是灵能者，那没道理明显处于领导地位的普尔曼没有发现。

在联想到普尔曼进入自己家中的表现，亚伦很容易就明白了普尔曼早就发现了自己是灵能者的身份。

而从玫瑰先生的话中，自己也明白官方灵能者对于野生的灵能者并不太友好。

至于普尔曼没有第一时间道破和抓捕，亚伦更是猜测治安局和教会，或者治安局之间也是有斗争的，所以缺好人手。

因此亚伦赌了一把，但从目前来看，亚伦赌对了。

所以这也有了亚伦和多蒙被带到治安局的一幕。

但眼下普尔曼所说的早就注意到了自己和多蒙，这让亚伦不禁疑惑，自己是什么时候被发现的？

普尔曼温和的笑了笑，“我们最早是注意到了多蒙，毕竟空间领域的灵能者是很少见的。”

“但他当时还在流浪，当我们确认他没有失控的风险，准备招揽的时候，你出现了。”

多蒙听到自己的名字也是抬起来头，看向了普尔曼，但随即还是有些畏惧的避开目光，看向亚伦说道，“亚伦先生是个好人。”

普尔曼不置可否，继续说道，“更何况没有学会冥想灵能者会溢出自身的灵性，也就是留下了痕迹。”

“更何快是在治安局的附近，我们若是发现不了，那还不如一个瞎子。”

亚伦听完，沉默了许久才叹出一口气，原来自己一直都认为已经足够的谨慎，在专业人士的面前，早就露出了马脚。

“我想知道，我和多蒙是怎么成为灵能者的，或者说怎么被污染的？”亚伦调整了自己的情绪开口问道。

普尔曼摇了摇头，并没有马上回答问题，而是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拿出两根，“抽吗？”

亚伦摆了摆手，“我还是个学生。”

普尔曼不可否认，小幅度点了点头，“不一定是污染，我们这个世界中充满了灵性力量，普通人和低级超凡是感受不到的。”

“一些新生儿在灵性力量过多的环境下出生，有概率成为低价超凡的灵能者。”

“多蒙就属于这种，至于你，很抱歉，我们没有查到，或者你是在亚特生活的生活，受到的污染。”

“这也是我们对你观察这么久的原因。”

亚伦得到了一个失望的答案，还是不知道自己是受到了什么才被污染的，至于在亚特生活的经历，自己完全没有记忆啊。

“我是来到安德鲁一段时间之后，才发现自己有了一些能力的。”犹豫了一会儿，亚伦开口说道，“但我并没有感受到被什么奇怪的东西污染了。”

亚伦的话，让普尔曼沉默了，露出思索的神情，过了几秒钟才开口说道，“成为灵能者的污染方式是被至少是圣者级别物品轻度污染，或者是被一位圣者眷顾。”

“能够掌握成为灵能者方法的组织都有一套严格的考验，就算是丢失的圣者级的污染物品，所造成的影响是大范围的，不可能不被发现。”

“你的意思是，我被一位圣者眷顾了？”亚伦有些不可思议的说道，虽然不知道圣者的具体级别，但感觉很厉害的样子。

“圣者的级别很高吗？”本着有问题就问的原则，亚伦还是毫不犹豫的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普尔曼有些眼神有些复杂的看向亚伦，“灵能者有着超凡，圣者和天使三个大级别，其中超凡有这五个阶段，在往上面就是圣者了。”

“北森德兰一共有四个大区，每个大区都有教会或者治安局负责管辖，但哪怕是北森德兰作为安德鲁联合帝国第一大海港城市，也只有一位圣者坐镇。”

亚伦听到这话，一时间也有些失神，我这是被大佬看中了啊。

“如果真是这样，我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哈哈哈。”普尔曼还没说完，便失笑了一声，“不好意思，我忘记了北森德兰的特殊，一位圣者来到北森德兰是不可能不被发现的。”

“特殊？”亚伦疑惑的问道。

“这还不是你能够了解的。”普尔曼平静下心情，开口道，“但我猜测，你会是血脉中的灵性力量觉醒。”

“血脉？”

“如果自己的祖先是一位强大的灵能者，他的直系血脉中，有概率是会有灵性力量溢出，从而有成为灵能者的可能。”

“我的祖上也曾光荣过？”亚伦不禁疑惑，但是对于记忆的短缺，自己实在是无从了解。

普尔曼看了一眼亚伦，随后开口说道，“据我的调查，希伯恩这个姓氏，在亚特并没有什么特别。”

见到普尔曼无法给出自己答案，于是只能放下失望的情绪，不在纠结这个问题，“据我所知，官方的灵能者对野生的灵能者一直不太友好。”

“对于官方来说，野生的灵能者是不稳定的存在。”

“污染？”亚伦想到了玫瑰先生的话，于是开口问道。

普尔曼点了点头，“看起来你们有渠道了解超凡领域的知识，但准确的来说是失控，教会称作为迷失。”

“本质上来说，是失去对自身灵性力量的控制。”

“不管是失控还迷失，一旦失去了对力量的控制，就会变成污染源。”

亚伦听着普尔曼的讲诉，在一瞬间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课堂，听着讲师在台上侃侃而谈。

“灵性力量是什么？”亚伦也是放松了警惕，既然早就被发现了自己知识的浅薄，那就没必要在伪装下去了，不如趁机多了解一下，“是我们身上那些能力的本源？冥想是学会控制自己的力量？”

“是的。”普尔曼再次抿了一口咖啡，平和的说道，“这也是为什么官方对于野生的灵能者不太友好的原因。”

“普通人拥有超凡力量之后，绝大部分会被着突如其来的力量所支配，而这些人中的大部分都成了污染源。”

“剩下的嘛……呵呵。”说到这里，普尔曼冷笑了两声，“就是成为了治安局和教会高层也要头疼的存在。”

“不在疯狂中死去，就是在疯狂中强大。”亚伦想到了地球上某位伟人的名言，替换了词语。

“很有意思的话。”普尔曼笑了笑，放下咖啡，翘起二郎腿，将身子靠在沙发上，平静的说道，“对此你们该感到幸运，你们刚好在治安局的管辖范围内，而且刚好遇到了我。”

“治安局缺少人手？”亚伦明白了普尔曼的意思，直接挑明了意思问道。

普尔曼点了点头，“上面在改革，而我的小队最近一直在损失。”

“这也是我想要的，毕竟我也不想某天被你们当作污染源清理掉。”亚伦心里放下了某块石头，松了一口气。

“我会安排你们先成为编外人员了，毕竟还无法确认你是被什么污染的，因此还在考察期。”

“或许，你能够在任期的时候找到答案。”普尔曼说完，从怀里掏出怀表，看了看时间，“现在太晚了，明天用空吗？”

亚伦想了想明天的课程，要上一天的课，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只能对不起我的老师了，毕竟这是国家安排的事情。

“很空暇。”亚伦微微一笑，内心没有一丝因为翘课而产生的愧疚感，这次自己可有正当理由。

“那就明天下午你们过来一趟，我们走一下手续，顺便为你们安排一下学习超凡领域的课程。”普尔曼边说边起身，“尼克会在前台等你们的。”

亚伦也是起身同普尔曼握手，自己这是算有编制了啊。

就在亚伦即将走出房间的时候，普尔曼忽然问了一句，“你看到了多少？

亚伦愣住，随后微微一笑，“全部。”

………

待亚伦离去，普尔曼依旧坐在接待室的沙发上，但脸上没有了平常的那般平静，而是阴晴不定的变换。

过了许久，普尔曼才有些疑惑的吐出一句话。

“这就是命运？”

……

第二天中午，亚伦从卧室醒来，看到自己已经生活了一年的房间，忽然感受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以来都从未有过的一丝熟悉。

会想起昨夜的经历，玫瑰先生的聚会，治安局的战斗，普尔曼的招揽。

这其中的刺激感打破了自己一年多以来的平静。

哪怕根据玫瑰先生和普尔曼的话语中自己能够猜到到很多信息，但关于疑惑，自己也是越来越多了，但随着自己的了解，亚伦相信会一一解开的。

打开卧室的房门，多蒙也是从次卧里出来，“早上好，亚伦先生。”

“早上好，多蒙，吃过饭了吗？”

昨天由于太晚，也为了方便行动，亚伦便让多蒙再住在家一晚。

“还没有。”多蒙神情有些悲伤的说道，“早上安切尔夫人来过了。”

“原本的婚礼改成了葬礼，时间定在了下周六。”

“西奥多先生的尸体被找到了，听说是被恐怖分子烧成了焦尸，可怜的安丽雅小姐因为悲伤过度，半夜离家出走殉情了。”

亚伦听完才想起来昨天晚上自己看到了普尔曼等人与西奥多的战斗，也见到了从西奥多尸体中藏着的安丽雅小姐。

沉默了片刻，亚伦才开口说道，“西奥多先生和安丽雅小姐成为了污染源，就在昨夜被治安局清理了。”

多蒙一时间呆呆的站在原地，瞪大了双眼，微微张口，却说不出话。

昨天在领域撤销之后，除了看见凭空创造的普尔曼等人，多蒙也看到了不远处的黑色焦枯尸体和其中早已成了血人的女尸。

而现在多蒙才意识到，那两句尸体就是西奥多先生和安丽雅小姐。

过来许久，多蒙才喃喃地说出一句，“昨天晚上的那具尸体是西奥多先生和安丽雅小姐，是普尔曼警官清理的，我们昨天经历了一场清理事件。”

见到反应有些迟钝的多蒙，亚伦上前拍了拍多蒙的肩膀，“是的，以后的生活会很危险，但你可以退出，毕竟你还是个孩子。”

亚伦看着还有些青涩的多蒙，一时间也是于心不忍，但更多的还是歉意，自己确实没有问过多蒙自己的想法，便拉他进入。

多蒙的身体也是明显开始颤抖，脸上也是出现悲伤的神情，“那……亚伦先生会离开我吗？”

亚伦有些心疼的看着多蒙，“不会，多蒙，你还记得我说过的吗？我们是家人。”

“家人是分不开的。”

“只是我不应该没有询问过你的意见，便将你拉入这危险的世界。”

多蒙的身体也慢慢停下颤抖，抬头看向多蒙，声音有些哽咽到说道，“对……对不起，亚伦先生，我有些……，我只是……”

亚伦摸了摸多蒙的头，声音温柔地说道，“没关系的多蒙，如果害怕的话，我会跟普尔曼说清楚的，我相信他会尊重你的选择。”

“而我，也会保护你，不少吗？”

“因为我们是家人……”

“我可以的！亚伦先生。”亚伦还没有说完，便被多蒙打断，多蒙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因为我们是家人。”

“而且，我想让亚伦先生明白，我不是负担，我更想有一天能够保护亚伦先生。”

多蒙的话也让亚伦内心一暖，“我相信你，多蒙，我也相信有一天，你能够保护我。”

多蒙脸上的悲伤也是消退，现在更多的是害羞的红润。

多蒙一直都是个害羞的男孩子，亚伦这样想着，“想吃点什么，土豆牛肉配上面包如何？再喝点红酒。毕竟你已经是能够想要保护家人的男孩子了。”

“没问题，亚伦先生！”多蒙虽然脸上还带着害羞的红润，但这次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害羞地低头。

……

在北森德兰某处隐秘的房间，哪怕没拉上窗帘，房间内也是十分昏暗。

一位披着白色斗篷的美艳女人看着挂在墙上的画作，眼神中露出欣赏且迷恋的目光。

“阿卡霍拉斯的作品一直都是毫不掩盖自己的欲望。”

而美艳女人的身后则站着一位身姿曼妙，容貌美丽的少女。

但此刻的少女，脸上却充满了惶恐的神色，“痛苦小姐，我会弥补我的错误的。”

少女的声音颤抖，而痛苦小姐的脸上却充满了享受。

“但他却也只能在自己的作品上，不加掩饰自己的欲望，在生活中，他却是个懦弱的人。”痛苦小姐自顾自的继续说道。

“而女神的降生就是为了让世人直视自己的欲望，而不是让世人成为把欲望隐藏在内心深处阴暗角落的懦夫。”

“我们要做的，就是迎接女神的降生，而你！却丢失了我们要准备的物品之一。”

“利利！你知道因为你一个人，女神的降临不得不推迟，世人直面内心的世界变得更加遥远！”

痛苦小姐的语气陡然变得尖锐起来，回头看向利利，原本美艳的容貌也变得扭曲起来，脸上的器官也是活了过来，肆意的在脸上游走。

扑通！

利利猛然跪下，匍匐到痛苦小姐的脚边轻吻，嘴里还不停呢喃着，“我有罪，我有罪。”

痛苦小姐脸上扭曲的容貌也慢慢恢复正常，微微闭起的双眼中露出一丝享受，但随即目光变得锐利起来，一脚将利利踢到墙角。

脸上又出现一丝厌恶，连语气之中，都透露出一丝嫌弃，“说说具体的情况。”

利利的左脸被踢出一个窟窿，但很快就止住了流着的血液，残缺的血肉也开始恢复。

但利利没有在意自己的伤势，而是继续回到跪着的姿势，匍匐到痛苦小姐的脚边，“我的朋友安丽雅小姐要结婚了，我曾想她暗示过女神的教义，她也表现出向往的意思。”

“在婚礼前，她告诉我，她想要永远的和她的西奥多在一起，希望女神实现她的欲望。”

“女神不会放弃任何一个直面自己欲望的人，作为女神的信徒，我也不会放弃，于是我满足了她，我用了赫那朵的面具。”

说着说着，利利不再匐匍在地上，而是变成了半跪着的姿势，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好像是回味一般，“女神满足了她的欲望，他们永远的在一起了。”

“西奥多心甘情愿的用刀具划开自己，掏出自己的血肉，安丽雅也是幸福的走进了西奥多的身体，他们永远的在一起了。”

利利的话若是让旁人听到，不由会毛骨悚然，正常人那会心甘情愿的掏出自己的血肉，那会用未婚夫的人皮套在自己身上。

但一旁的痛苦小姐却是露出一脸的享受，“女神的眷顾！”

随后利利又露出一脸的痛恶，尖叫着说道，“治安局破坏了女神的眷顾！”

“他们杀死了幸福的安丽雅和西奥多！”

“他们夺走了赫那朵的面具！”

“他们要破坏女神的降临！”

“啊啊啊……”

就在利利的情绪到达痛苦的顶峰的时候，痛苦小姐一把抓住利利的脑袋，延长的指甲扎紧利利的脑袋，利利不由的发出痛苦的喊叫。

“既然有人想阻止女神的降临，那我们该怎么做？”痛苦小姐一改之前享受的表情，神情冷漠的看着利利。

“消……消灭……他们”利利口齿不清的说着，表情被指甲扎进皮肉的痛苦而变得狰狞。

“那就去吧，别暴露了我们的计划。”

说完，痛苦小姐随手一甩，利利便被重重的甩飞到墙边。

“是……”利利没有去管自己的伤势，任凭脑袋上的五个窟窿流出夹杂着乳白色液体的血液，匆忙的离开了房间。

痛苦小姐再次回到油画面前，看着上面肆意舞动自己身体的美貌男女，脸上再次浮现出享受的表情。

“女神眷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