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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苏浮眉头轻皱,他之前在看清单时注意到了这枚玉佩,但并未多做停留,很快便移开了视线。

玉城废墟他自然听过,位于南域的这片废墟可以说是曾经那个霸主一般的势力在太古大陆留下的最后一丝痕迹。

不过当今的玉城废墟并非曾经玉城的王城,只是数百城池中的一座,其中已经被世人在这数千年间探索了无数次,即便藏着什么宝贝,大概也被前人取走,眼前这玉佩先无论真假,即便是真的,仅凭这一点线索就妄图追寻那虚无缥缈的玉城密藏在苏浮看来就如镜花水月一般,一碰就碎。

他自然不想去做这样的傻事。

此时易青涯也给出了这枚玉佩的起拍价,一百上品灵石,而每次加价不得低于二十上品灵石。

“这玉佩在寻常地方遇见,买来用来收藏倒是可以,但若是在这拍卖会上拍下来……其他人怕不是把我这个宗子当成傻子来看。”苏浮淡声说道。

婳弈是宗主亲自派过来的侍女,虽然接触的时间不长,但他知道能让宗主亲自派来监视他的人,肯定不傻。

更何况,她在拍卖开始前还特意提醒要留灵石,为后面的物品做准备。

只是不知道这玉佩上究竟有什么能让她看上的东西,苏浮不得感到有些疑惑。

“还有……你刚刚的请求是宗主的意思还是你自己的意思?”

婳弈抿抿嘴,说道,“和宗主没关系,这是我自己的意思,我想要这枚玉佩。”

说完,她看了眼苏浮,又轻声补充一句,“拍下玉佩所用的灵石无论多少,我会宗之后会全部补上。”

“给我个理由。”

苏浮轻敲着扶手,下面不时响起的零星的竞价声更是从侧面凸显出这枚玉佩并未引起多数人的兴趣。

虽然传说中的玉城密藏很让人心动,但大多数人在短暂的狂热之后便冷静了下来,一块上品灵石换成下品灵石就是一百块下品灵石,这可是一个普通人家一年的收入。

用一笔丰厚的修炼资源换一个可能存在的机缘,这笔生意显然是不划算的,玉鸳楼也清楚,所以这件物品只要有人拍下就算是赚了。

婳弈纠结了一会,深吸了口气,然后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伏在苏浮的耳边轻声说道,“我能感受到这枚玉佩并非像表面所见,其中可能是封印着什么。”

苏浮眯了眯眼睛,沉默了半响。

“两百上品灵石。”

这个价格已经高出当前最高价格四十灵石,场中一时寂静无声,无人再往上加价。

贵宾包厢里的人个个非富即贵,不是他们这些人能惹得起的,而且这个价格已经是这些家族一年的收入,若是贸然用出去,整个家族的运转也会受到影响,显然得不偿失。

“二号贵宾包厢出价两百上品灵石,是否有人加价?”易青涯表面镇定,心中大惊。

他举锤环顾四周,这个价格已经很出乎他的意料了,现在这样问一句不过是走个形式。

看没人应声,便落下锤子宣读结果。

“恭喜贵宾拍下物品,稍后会有专人到包厢中进行交易。”

……

“具体说说你在刚才那枚玉佩感受到了什么。”苏浮起身,站在帘子前,红玉已经被他打发了出去,此时的房间内只有他和婳弈两个人。

“回宗子,奴婢……”

“别搞这一套了,说重点。”苏浮摆了摆手。

婳弈抬起头,看着苏浮说道,“我的精神力异于常人,对于阵法有着天生的感知力,刚刚那枚玉佩表面上看已经失去其价值,但我能清晰地感受到其中掩藏着一个极为恐怖的阵法。”

“我想若是能破开这阵法,或许能找寻到一些关于玉城密藏的线索。”

“这阵法……你能解?”

“现在还不行,虽然我在这方面有着天生的优势,但我的修为还是太弱,如果强行破开此阵,会有生命危险。”婳弈继续不卑不亢地说道。

“宗里有很多擅长此道的长老,我想不如将这枚玉佩给这些长老看看,如果其中真有什么,也是大功一件。”苏浮回身说道,一边说着,两只眼睛紧紧盯着婳弈。

“拍下玉佩所用的灵石都是宗子的,如何处置玉佩自然是宗子说了算,只是在用完后将玉佩还给我便好,其他事情我一概不知。”婳弈看着苏浮的眼睛,面色不变。

“你和她们很不一样,不管是修为还是性格,我觉得你和其他那些侍女一比更像是一个独立的人,完全不需要依附别人。”苏浮突然笑了,“这么久了我好像是第一次看清你。”

“我以为你仅仅是宗主派来监视我的人,不过好像是我错了,你想要的东西可不止于此,而且……你很聪明。”

“这些并不重要,我记得宗子在离宗前说过,需要有一个亲近之人成为左膀右臂。”婳弈嘴角翘起,展颜一笑,说道,“我想…我已经给出了答案,不知道宗子接不接受这个答案。”

“当然接受。”

咚咚。

门外传来敲门的声响,随即房门被人打开,红玉和另一位端着瓷盘的侍女走了进来。

在快速支付了两百上品灵石后,房间中再次只剩下了两人。

“能和我说说原因吗?”苏浮靠在沙发上说道。

“什么原因?”婳弈歪头看着他,有些疑惑。

“选择我的原因。”苏浮悠悠说道,“你是宗主派来监视我的人,从你的天赋来看,你在宗主那里的地位不低,我很好奇你为什么选择站在我这边。”

“我想你应该清楚,我不过是一个傀儡罢了。”

婳弈轻撩开额前的头发,避开苏浮的视线,望向前方,眼神有些迷离,再次开口时,她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一双玉手紧攥着,情绪变得低落了下来。

“有些事情你可能已经忘记了,但我还都记得。”

“你作为宗子第一次下山执行宗门任务那次,在城外你随手救下的妇人,是我的母亲,也是我最后的亲人。”

“我从小被家族抛弃,父亲为了保护我们而被追杀致死。”

“只留下母亲一个人将我养大,我们就像过街老鼠一样,只能在夹缝之中苟延残喘,吃了上顿没下顿是常有的事情,母亲为了我受尽屈辱,但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无能为力。”

“如果那天你没有出手相助,此时的我或许是孑然一身,更或许已经成为了一抔黄土,没了母亲,我也失去存在的意义。”婳弈转头,继续说道,“所以,我在得知这件事的时候起,便下了决心要追随你,你做出的决定,我也会毫不犹豫的支持你。”

听着婳弈平静讲述着自己的身世,苏浮沉默了。

他的记忆有些模糊,只是隐约记得当年那个任务是云天宗宗主亲自下发给他的,至于婳弈所说的有关救人的事情他记不太清了。

不过,既然婳弈已经说了,苏浮便没有再去追问,而是靠在她的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作为安慰。

上天对待这个少女,确实有些不公了,但他自己的命运,又何尝不是呢?

“我并非是一个贪图权势的人,这宗子之位也并非我所愿。”苏浮抬头看向天花板,轻叹一声,说道,“但我现在需要一个身份来让我活下去,以前是云天宗的内门弟子,现在是云天宗的宗子。”

“我确实是在拉拢人心,但我的目标并非云天宗,这片天,总归还是太小了。”

“待我羽翼丰满之时,北域的四大王朝才是我真正能张开翅膀翱翔的地方,到那时,我会让那些满口仁义道德的虚伪之人血债血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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