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望着许久,南宫明翰开口说话,嗓子有些微哑:
“昨日之事,我不曾知晓。我想上前援你之时才发现,身旁护卫早被武楷调开了。”
龙慕青云背着手,身子站的笔直:
“我知晓,昨日乃是预谋之久的事,谁也不能阻止。”
南宫明翰接着说道:
“我看昨日父皇反应,他也应是先不知情。”
龙慕青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脸上也是没有丝毫表情:
“我也知晓,此事乃镇北侯一人为之,无关他人。”
南宫明翰听到龙慕青云直呼镇北侯,而非父侯,连忙起来。不料跪了一夜,双膝发麻登时就要摔了下去。龙慕青云伸手拽住南宫明翰的手肘,慢慢将其扶起,南宫明翰好一会儿才稳住身形:
“青云,侯伯并非是你所想的那样,说到底也是我这个太子不争气,惹得你我上一辈至今还为我忧心。我若是像夜无极那般能够独当一面,侯伯也不会对你要求如此严苛的。”
龙慕青云见南宫明翰已是无恙便将他放开,不答方才所说:
“走吧,去吃口。过会儿还要去朝会。”
说完转身走出了镇国阁。南宫明翰从外面叫进来小内侍,将昨夜写好的罪诏收好,也跟着走了出去。二人刚走到台阶顶上,南宫承远抱着膀子站在下面。二人一起走下去,南宫承远开口道:
“枫肴居备好席了,去吃口。”
南宫明翰和龙慕青云互相看了一眼,径直上了南宫承远身后的马车。南宫承远盯着身后跟来的前升和南华二人:
“你俩回去。”
此时车内传来龙慕青云的声音:
“你二人无事。”
二人齐齐行礼:
“是!统领。”
随后南宫承远也上了马车。
三人坐在马车内,马车虽是俭朴,但好在宽大。三人围坐在马车内,当中还放着一炭盆,暖和的直教人浑身的惬意。许久南宫明翰开口道:
“这么早你怎么来了?这怕不是枫肴居还未曾揭门板吧?”
南宫承远神情凝重:
“明瀚,要祸事了!”
龙慕青云听此眼神一凝,南宫明翰见到南宫承远稀奇的郑重,也不在开玩笑,直起身子坐定:
“怎么了?”
南宫承远搓着手指许久,开口道:
“薛凌冉今早来寻父王,说今日朝会皇叔父邀他参朝,颁布昨日武魁之命。”
南宫明翰听到此不以为意:
“是啊,昨日已是过了时候,无从颁令,今日又有朝会当然要在此时颁布了啊。”
南宫承远抬头看着南宫明翰:
“若仅仅是此事,我也不至于这么早过来找你们。”
南宫明翰当是急了起来:
“哎呀!那你倒是说完啊!”
南宫承远眼神看向龙慕青云:
“我在后堂听见薛凌冉对父王说,今日朝会他要奏请圣旨,让皇叔父为他和兰兰赐婚!”
龙慕青云脸上毫无波动,却是冷笑了一下,随即闭上眼靠着马车小憩。
南宫明翰听到此吃惊不已:
“怎么会这样?他不知兰兰身负御赐婚约吗?”
南宫承远看着龙慕青云这一表现,气不打一处来。遂,不理他,看向南宫明翰:
“他二人自幼一起玩闹,形影不离。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了,怎的就不可以这样了?”
说话间眼角余光看着龙慕青云:
“毕竟当初宁兰受尽京中贵女嘲笑时,只有薛凌冉一直在身边陪着,说到这,你我这些个当哥哥的还不如人家呢。再说了,有少侯爷当初的一封绝情信,还有兰兰前些日子的请旨退婚,这婚约,早就随着西北风飘然而飞了!”
南宫明翰不禁回口反驳:
“怎么能这么说?兰兰那日请旨退婚也是被绵盎所刺激,郁怒之下才向父皇说的退婚,再说了。父皇那日未曾应允,这就说明桩婚事还在,怎可由的他来请旨?对了,伯伯和兰兰怎么说?应允了?”
南宫承远眼神望着炭盆:
“父王说儿女之事交由自身,他从不过多干涉。此事让薛凌冉自行斟酌。兰兰昨日是薛凌冉送回府上的,我不知道此事她是否知晓。”
南宫明翰一脸的抓挠:
“这可如何是好啊?”
说完,一抬头,看见龙慕青云在那儿眯着眼,好似此事同他毫无干系。随即不免有些恼:
“青云,你倒是说句话啊!”
龙慕青云不答其所问,反而飘然说道:
“自古婚嫁,一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二是天赐圣恩,御赐婚约,再者就是自相而定,情投意合。若武兰郡主心满薛公子这个郎婿,自己定夺即可,我等何须在此替他人烦心。”
南宫承远脸色登变:
“龙慕青云,你混蛋!兰兰在心你,真就如此毫无丁点位置吗?”
龙慕青云眼神张开望着南宫怡成,满满的寒意:
“早在五年前,武兰郡主便就与我毫无瓜葛了,如今请旨赐婚的薛凌冉,不是我!此事同我毫无干系,你想要我怎样?”
南宫承远忍住暴怒,浑身颤抖:
“龙慕青云!我妹等你十余年!换来的就是你这句轻飘飘的毫无干系?你良心可安?”
两人对视半晌,气氛紧张,谁也不说话,南宫明翰夹在中间极为难受,但也不知该说什么。正在此时,马车稳稳停住,马车外传来马夫的声音:
“太子殿下,世子,少侯爷,枫肴居到了。”
南宫明翰听到此,如获一根救命稻草。伸手推了推二人:
“先用膳,有事咱边吃边说。”
说着率先走下了马车。南宫承远盯着龙慕青云许久,随后也是气呼呼的站起来下了马车。马车内龙慕青云坐在一旁,面色冷清,眼神开始深邃起来,传出一股杀意,随即闭上眼睛,平复了许久,转而起身下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