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A-

南疆的两个使臣,也是抱了抱拳:

“外臣沈欢,携副使邱明涣,见过康阳皇上。”

南宫怡成没抬头,看着皇案上的奏折摆了摆手:

“起来吧。”

三人谢了一礼,方文正走回文臣战列入了列。南疆使臣刚要抬起头,南宫铁成低沉声音响起:

“那两个!你家小皇帝教没教过你们如何出使他国?如何朝见他国国君?”

南宫怡成听见南宫铁成的声音,抬起头看着那二人,见他们站在原地,索性将奏折放到一旁,靠在龙椅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

整个大殿气氛异常紧张,落针可闻。正在此时,文臣首列传出了个声音:

“王爷息怒,常言道,着礼之邦,言,行亦有礼也。乏教之国,坐,卧亦是不曾闻教也。想必是两位使臣不曾见过邦交全礼,此行正可学上一学。”

沈欢听见那人言语中带有一丝挖苦和讽刺,气得脸色涨红,却也发作不得。只得拽了拽邱明涣,二人跪下重新行了一礼:

“外臣沈欢,携副使邱明涣,参见康阳皇上。”

南宫怡成笑了笑摆摆手:

“起来吧。”

沈欢回了一句谢礼,缓缓起身。邱明涣起来后看着方才说话那人,出声问道:

“敢问这位大人是?”

段宏坤侧过脸看着邱明涣,笑了笑:

“康阳国事院下属典礼司镇守使,段宏坤。”

邱明涣眯了眯眼睛,而后笑了笑:

“久仰大名。”

段宏坤也回了一个标准的官僚笑脸,而后便回头不语。

南宫怡成看着二人,开口问道:

“两位使臣不远万里来我朝出使,想必是贵国皇帝有好消息劳两位带给朕了?”

沈欢抱拳行了一礼:

“回陛下,经朝臣众议,圣上决断,旨意如下。”

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一卷圣旨:

“听闻,友邻之国康阳,惨遭逆臣发难,然,上有圣明之君运筹帷幄,下有忠贞之士尽力尽职,因而化腐朽为神奇,逆转乾坤。朕特此正旦之际,派使前往。一来对战事表以关心,祝贺友邦得以安然渡过劫难。二来趁年关将至,精选本朝特产送与,以示两邦亲近友好。至于康阳皇派使所说,本朝资敌,诱叛,举兵掣肘之事,朕同朝臣们下查一番,得此结论。关于资敌,韩通此人,乃康阳之军官,不曾参与邦交事宜,因而与我朝断无联系,熟知,更然无资敌一说。关于诱叛,本朝现今父皇身体抱恙,朕临危受命。举国上下诚心求问神明,为君父求得吉祥,断断不会行此诱叛之事,徒增杀生。关于举兵掣肘,乃我朝边防军务调防,恰巧偶遇康阳军队。行军先锋官邱明涣突遇贵国军队,因无事先通禀,遂,以防卫策略进行战略性进攻,若因此事引得贵国抱作他想,实乃不幸尔。朕本着邻邦应以交好为本固,特谴当事先锋官邱明涣任使团副使,遂使团赴康阳,当面为康阳皇上解惑。”

沈欢念完,抬起头看向南宫怡成:

“陛下,吾皇为康阳使臣所提三问,一一做了答复,敢问陛下,可曾满意?如若不满,可告知外臣,容外臣奏书吾皇,再行裁夺。”

南宫怡成哈哈一笑:

“沈使言重了。这国事院所查之事历来细致入微,又好计较。此次韩通发难,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他们也是辛苦了一阵子,遂,纷纷上书奏,要朕查个清楚。朕也想着跟南疆皇说说清楚,好消除彼此芥蒂。遂,派使臣前往,问询一二。如今南疆皇都如此说了,朕哪有不信之理啊。”

沈欢听罢南宫怡成所言,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刚刚直起身,不料又有一个声音再次传来:

“皇上,方才微臣听见沈使所念颂南疆皇国书中,提到当事先锋官此次也来了。那正好可以让满朝文武听一听,了解了解,当事究竟发生何事了?”

南宫怡成听见有人提了出来,随之就准了下来:

“如此也好。”

顺着声音看去:

“此事归属兵马,理应归于典军司管辖。陈爱卿,就由你来同邱使了解一二吧。”

陈舵山抱拳行了一礼,向着身后:

“明晟!”

有人闻言出列行了一礼:

“末将在。”

陈舵山看着邱明涣开始问明晟:

“本镇守使问你,南疆康阳边境处,云州城外四十里处冬月二十九日发生的交兵,当时是否有你在场亲自督战?”

明晟抱拳行了一礼:

“回镇守使,是末将所督战。”

陈舵山继续说道:

“那就由你给在场众位细细说一下,那日交兵前后究竟发生何事。”

明晟应了一声,开始说道:

“末将东川府将军帐下五路兵马先锋官,冬月二十四日,东川府将军收到朝廷急令,奉命迂回韩通所部后方。东川府将军降令于末将,末将奉命点带辖属五路兵马,于冬月二十九日,抵达康阳南疆边境处易市城,云城。当日晚间戌时,末将带领部分斥候,深入林间探查,不料遭遇敌兵埋伏。末将唯恐误伤邻国军兵,特意升起明火和军防大纛,以示立场。不料对方冲着我方处发射连弩和弓箭,致使斥候小部死伤过半。末将以为当是碰到韩通埋伏,遂,吹响联军号角,召来五路兵马,于林间同对方征战两个时辰有余。罢后,对方突然撤退,临撤退前烧毁亡兵尸首,以毁尸灭迹。末将在敌阵处搜寻许久,石头缝隙中发现未曾被烧毁的尸体,据身着甲束,确定为南疆边防军。”

陈舵山看着邱明涣半晌,缓缓开口:

“方才贵国正使国书念道,此次冲突乃调防当中无意发生。可据我朝部将所述,是贵国在林中设伏,并非行军途中遭遇,况且着林中也并非行军道吧?还有,我方已升起大纛,为何贵国军队还是不曾停止进攻?还请邱副使说明一二。”

邱明涣微微一笑:

“敢问陈大人,云城定位是否两国易市城?双方皆无完全控制权?我国军防调动属于鄙国朝政,路线可由自供选择,林中虽不是常用官道,但胜在行途短,遂,我部倾向这条捷径。至于大纛一是,月黑风高,看得不大清楚也是有所缘由。此次交兵冲突,实属突发,然此类小事,陈大人是否有些小题大做了?吾皇方才国书中已有说明,对贵国并无歹念,康阳皇上也是对我朝给予充分理解,敢问,陈大人意欲何为?”

陈舵山听罢邱明涣所言,虽是有理有据谦卑不已,但话里话外暗藏机锋,气的是浑身颤抖,但也无可奈何。遂,后退回列:

“邱副使多心了,身为吾皇臣下,当以吾皇旨意为尊。但某身居其位,不得不加以了解,还望邱副使勿要多想。”

陈舵山一言,明面上毫无问题,但明白人都能听出已是落了一阵。

邱明涣乘胜追击,看向南宫怡成:

“康阳皇帝陛下,今早我等入宫途中,听闻我朝在贵国设立的商号,因税收问题被查封。外臣斗胆在此问一嘴,究竟是哪一方面的问题?若是小事,外臣可同正使大人协商过后同陛下一同解决,若是大事,还请陛下告知,外臣有责任修书告知吾皇,以求妥善处理。莫要因一些个琐事,伤了两国和气。”

南宫怡成虽是面带笑容,但眼神冷的发寒,手指轻轻扣在皇上,盯着邱明涣不语。

邱明涣丝毫不退步,步步紧逼:

“还请陛下明示。”

南宫怡成刚要发作,南宫铁成咳了一声。南宫怡成陡然停住动作。南宫铁成缓缓道来:

“商号查封一事,乃税收问题,待国事院核查过后,定给贵使一个满意的答复。”

邱明涣笑了笑:

“敢问王爷,这税收一事乃平常商贾之事,此类小事,贵国也是一向由国事院经手的吗?”

南宫铁成笑了笑:

“商贾小事,当然由府管理。可吾皇说过,天通商号乃是南疆国在我朝开设的唯一一个产业,我朝要予以重视,遂,此事由国事院经手查办,以示重视。敢问贵使,本王可是做的不妥?”

邱明涣眸子深沉的很,盯着南宫铁成:

“王爷说笑了,既然确定有税收问题,那王爷可否将账目证物供外臣过目?”

南宫铁成愣了一下,随即刚要张口说什么,殿外南宫宁兰的声音响起:

“账目证物在此。”

说着,手里带着一叠账本走了进来,而后站在玉阶底下,下跪行了一礼:

“皇上,父王今早参朝赶到匆忙,将账目证物落在了府里,母妃发现后谴臣女送来。”

说完将手里的账本高高举过头顶,南宫怡成看了看南宫铁成,对着南宫宁兰说道:

“呈上来吧。”

安德禄应声走下玉阶,走到南宫宁兰身边接过账本,而后回到皇案边交给了南宫怡成。”

南宫怡成翻着账目:

“兰兰,站到你父王身边来。”

南宫宁兰谢了一礼,走上台阶,站在了南宫铁成身边,南宫怡成翻看着账目,而后递给了安德禄,安德禄结果账本,走下玉阶,交到了邱明涣手里。

邱明涣看了看账本,随后合上:

“天通商号两国之间往返,路途又有匪患众多,吾皇早有意撤回,既然此次有这类事情发生,那外臣就做主,将天通商号所有资产交付贵国,以充罚金。贵国只需将我朝商人释放,由外臣带回即可。”

南宫铁成看向南宫怡成:

“这。。。。。”

南宫怡成看着邱明涣许久,刚要开口说话,龙慕青云声音响起:

“早些时候可以,但如今是不得行了。”

邱明涣眼见要成事,不料被人打断,怒从心头起,但仍制住气性,看向龙慕青云缓缓开口:

“敢问这是为何?”

南宫怡成和南宫铁成也望向龙慕青云,龙慕文睿眼睛未曾睁开,但嘴角却是开始泛起笑意。

龙慕青云看着邱明涣:

“邱副使,究竟为何,你当真不知?”

  1. 上一章
  2. 目录
  3.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