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清宫内,贵妃对睿儿说道:“睿儿,你对李白之事有何看法?”睿儿道:“小姐,睿儿哪晓得他的心思?倒是他说的大不敬之词是要杀头的!”贵妃道:“那你也以为他羞辱我?”睿儿想了片刻答道:“依我看不像,昨日翰林院他狂言圣上群臣并未狂言小姐。”贵妃嬉笑道:“你莫不是那日为他束发,魂都被他勾走了!今日还为他说话。此话不许与他人说起!”睿儿脸上一红道:“小姐真是讨厌,那日还不是您让我去的,不理你了!”二人又是嬉耍一起,在此刻贵妃默默决定了一件事。
贺知章去见了那二人,李琎是让皇帝李宪长子,李适之是李承乾之孙。算起来是本家兄弟,但与其他皇亲宗氏不同,二人不喜权斗,只喜饮酒作乐所以关系异常亲密。早年与贺知章相见,三人斗酒难分胜负。又因牡丹花会相聚,便在长安多留一时。李适之道:“贺兄,来此目的不必多说。太白之名,我早有耳闻,可刚到长安还未深交便出此等之事。我甚是惋惜!我等身为李氏宗亲之后,何尝不为这天下担忧?”李琎点头道:“因废太子之事,李氏宗亲心怀恐惧。适之深得人心,虽多次任刺史之职却永在朝堂之外,即使我二人进谏也难改圣上之意阿。”贺知章道:“二位王爷,若是有一线生机救得太白,可否愿意冒险?”二人自是答应,贺知章便与二人说起计划,等到时机成熟一同上奏!
李白醉饮狂言的消息早已传遍长安,又因焚书更加证明此事并非空穴来风。又一夜里,贺府外一老翁穿的破破烂烂,衣衫不整,浑身酒气道:“宗……宗之,你……你家老子。”遂后一口老酒进肚,结巴的嘴流畅起来:“你家老子助皇上夺得皇位,最后却被贬汝州。虽崔家袭封齐国公也只是徒有虚名,几年之内数人被封齐国公,真不理解你们这帮人为这朝廷有什么可争的?争到最后尸骨无存,不如老汉我潇洒自在!”崔宗之也不理老汉便敲门去了。贺知章等人见二人面生以为事情败露,崔宗之道:“家父崔日用,小侄崔宗之拜见贺秘监。此次前来自是为了太白之事。”众人不解,难以信任二人。崔宗之拿出齐国公信物,又呈上一封书信。贺知章读过此信认出字迹确是崔日用所写才信二人。那老汉道:“老汉焦遂祖上与那李白祖上有些渊源,才与宗之前来营救。听闻贺知章与李白都称酒中仙,二人自比高山流水,此时找你便对了。”众人才明白为何二人会寻到此处,焦遂说起了往事,高祖平定乱世后,太子李建成与太宗皇帝争夺皇位。玄武门事发,太宗皇帝弑兄逼父终得皇位,对李建成旧部展开屠杀,焦遂祖上就是李建成旧部,幸得李白祖上相救才苟且偷生。李白祖上与高祖皇帝是本家兄弟,知此事后,愤怒至极大骂太宗皇帝不忠不义不孝!太宗皇帝下旨将李白祖上流放西域。李白归故小有名气之时,焦遂便觉李白有异,崔宗之便差人查其身世。查了数十年间直到西域碎叶城见了李白之父李客才确认下来,但李白并不知情只以为祖上是罪犯。近年,杨国忠也曾查过李白身世,焦遂怕生变故,便差人透露些消息给他。又借牡丹花会之名二人一同来了长安,奈何天不作美。李白走上了祖宗的老路!李琎与李适之听后,感同身受。李氏宗亲自相残杀早非一日,武后在位又屠李氏宗亲,神龙事变光复李唐天下,短短几年又是自相残杀。权力的欲望摄人心魄,最是无情帝王家。众人约定若是救出太白,此事也不要与他提及,让他远走江湖,再也不入泥潭之中!
高力士向玄宗禀报,参与其中为首之人有贺知章,王昌龄,李适之,李琎,苏晋,张旭。玄宗怕以防有变想处死李白,便问道:“那逆臣在狱中可说得什么?”高力士答道:“圣上,那贼子在狱中老奴无论怎样动刑,他都拒不认罪,整日大呼乱叫。”玄宗问道:“大呼什么?”高力士支支吾吾,不敢做声。“朕让你说,你便说!”高力士开口道:“说,说大唐衰矣,大唐亡矣。”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玄宗冷笑:“这逆臣死到临头还口出狂言,明日斩首示众!”那终南山上,玉真公主道:“李泌,《易经》《老子》你皆有研究,深得圣上赏识。本宫欲上奏圣上,你可愿与我一同上奏?本宫真恨自己是个女儿身!”李泌不作声只是作揖,想起:张相昔日在世,以“小友”称我,此时我定莫忘张相教诲!岑参与王昌龄送信张九皋,这一路上无数故人皆知李白之事,李邕难免感叹,昔日李白拜访自己豪言壮语,自己却取笑他是个娃娃,今时却做了惊天动地的大事,遂作书上奏。胡紫羊与元丹丘,岑勋以写经之名上奏!天各一方的人们陆陆续续行动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