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废的城市，被自然同化的街区，王都躺在静谧的破败道路上，看着天空白云飞鸟蚊虫。耳边有悉悉索索的声音，指尖有蝼蚁驻足，身上停留着来自众生的目光，有疑惑，有恐惧，有贪婪...

王都脚下，一颗脑袋破土而出，俯首恭敬道：“都主。”

王都敲了敲食指，些许尘灰飞浮。

脑袋继续说到：“天理明年岁首归临；天神领域回复十日后这个世界不会再有国家，想知道1亿的燃料够不够；取火大人问都主之前说的还作数不。”

王都望着天空，眼中的光彩逐渐黯淡，说到：“风沙城的情况怎么样了？

脑袋：“风国和沙国随时可用。”

王都：“怎么只有1亿。”

脑袋：“列国地上阶层上至千岁老人，下至初生婴童，只记录到这些。”

王都：“就这些？”

脑袋：“神主的想法是跟剑没关系，之后也能用上，如果够的话。”

王都：“呵。”

脑袋：“一些德高望重身家清白的...”

王都打断道：“大势之下没有无辜，包括你我，现在他们弱就是罪。让他不要判断这些，也让他记住区别这些的特权或许百年内也会让他经受这些。至少10亿，放在我的王城。”

脑袋：“明日会原话传达。”

王都：“让取火出来，你先回去。”

脑袋沉入土地，一个披着浅色大衣的女性从地里慢慢长了出来。取火拍了拍没有尘土的大衣，轻松道：“头，算话不？”

王都：“我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跟拥有天理见识的你交恶。”

坐起身子王都继续道：“‘愤怒’的种子我可以一直提供，我也想见识女性得到这份力量后天下会发生什么。”

取火：“你会插手吗？”

王都：“如果不是大势如此，我估计现在还在工作。”

王都没有直接回答，他也不知道拥有天理见识的取火会不会做出让他感到无聊的事。只能提醒她，影响到他的话大概率会都拿去当燃料。也不管取火能不能理解，他没有继续说明，问道：“天理归临，你怎么看？”

取火：“书上说‘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从天理的角度看，众生都是天理的一部分，应该是齐心协力的。”

王都：“咋？天理这么纯...真的吗？”

取火：“咳，天理是理性的，众生是感性的。”

王都：“啧，还得被封。”

取火：“谁知道呢。”

取火伸了个腰，提醒道：“其实一个组织各个分部的状况也差不多是这样，一个家庭也是这样，甚至一个个体也是这样。”

王都：“从尸体中新生，延续着相似的命运。无趣。”

取火：“如果尸体本身能恢复生机该多好啊，会减少很多苦难吧。”

王都沉默了一会，说到：“都是苦难，取舍多或少是天平倾覆的根源。科技树设定的怎么样了？”

取火：“还行吧，一年够用。”

王都：“别翻船。自己让人接你回去，我就不送了。”

取火从大衣内取出一把手枪，随着子弹射进脚下土里，取火慢慢沉进地表。

王都摊开了身子躺在地上，预计到往后的忙碌，想起了从前。那个叫王厚的自己。

我叫王厚。前几天结束了学业，把用不上的物件放在家里后搭乘了一天的车辆，我来到了风吹雪市，风雪国最繁荣的城市。

先找工作还是先找宿舍？

当然是跟个管住的大哥混，老妈就给了几千元，还不够宿舍的押金。

20岁的我，正式完成了自己要接受15年教育的义务，本来可以再学三年拿个学位，只是小妹这几年生病了，爸妈照顾得很累。自己也没什么天赋，拿了学位估计也是打杂的做题家，就来城里见见世面争取养活自己还能攒点钱。

一穷二白的外地人，想在这个繁荣的城市找到合意的工作...呃，实在点，王厚。

找了家旅舍休息，工神保佑，明晚不用再来这。

在家收拾的几天联系了一些老板，喊我这几天去面试看看。但愿能如愿吧。

痛苦，瞎跑一天。

老板们，我真的很菜，人手一份的学历，干啥谁都会，除了一身气力，入不敷出工作的话我来这干嘛。为了未来吗？得了吧，啥技术要求都没的岗位，早晚有更高端的机器操作。明天再逛逛，不行就去其它城市了，大城市繁荣什么的跟我果然没啥关系。

总算找到了，是一家需要人工看场的拉面馆，面馆在一家园区，里面有好几百家机构、工厂，是全天候营业的。

老板让人带我到附近的宿舍，是一个单人间的移动宿舍啊。不错！还以为要跟很多人一起住。

这儿做拉面没什么技术难度，将指定的材料扔到机器里就行。得，无师可求。

几天后，老板觉得我行了，就让我自个试着独自看店，说之后要轮班了。我跟老板打了商量，夜班全我上。

老板同意了，嘱咐我虽然园区安保不错，但还是要注意，别睡过去，夜深后记得拴住门，也让我小心火小心电小心走神让机器害了自己。老板说他本来不想晚上也开门的，谁这么晚吃饭？只是园区领导提议，多少相互有个照应。主要是水电给免了，哈哈。

就这样大半月过去了。啊呜呜，虽然一直在适应，还是好困呀。二十年的习惯不是想变就变的呢。

扑打扑打，安静的街边传来脚步声，要来客人了吗？

跟我差不多年纪的年轻人，叫了份拉面。三下五除二，我上完面后就准备出去在门口长椅上透透气。

客人让我过去聊会天。看着他复杂的神情，我想大晚上的可能工作上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吧。

“你是王厚？”他说。

“呃，怎么了？”

“我是神明。”

“咳咳咳，大哥威武！”干，调戏老子。

“你爸妈和妹妹被我带走了，这是我们的合照。”

“我们挺拮据的，如果您到过家里的话应该知道。如果您看上我的血型还是什么，希望您可以赏点钱给我们。”

“我是神明，想让你给我做事。我跟你爸妈说你妹妹的病去我那调养几年就会好。只是那边没什么人，我不会给他们照顾，他们就都跟去了。”

“呃，神明…神，要我做什么呢？”

“黄道天下现在有多少人口？”

“一百六十亿好像。”

“给我杀掉五十亿。”

“为什么！啊，不对，我怎么可能做得到？”

之后神每说一字，精神样貌就肉眼可见地萎靡衰老。

“这副身子要坏了，我先走了。”

一周后我辞职离开这家面馆了。我准备去神说的那些地方，见见那些地方的人事物。

新年到了，21岁的我感受到了灵能。我能改变族群被圈养的命运吗？

1月2日早上，离奴和离乞到工厂跟主管的领导提交了辞职表单，因属于基础工种，午餐前就完成了信息变更和积分结算。

午餐后二人带着两个行李箱搬离内城，在外城居住区郊边租了间宿舍，基本类似的室内装修，稍微整理下衣物和洗漱用品就可以照常起居生活了。

屋子整理好后二人打扮了一番，暮色下携手走进一家照相馆。

对于未来，离奴和离乞更多的是茫然是不安。只系统接受过扫盲和基础工种教育的他们对这个世界的其它认知主要是源于手机、电视。没有监护人引导、要求的他们原先天真得打算等到17岁不能再拿用餐卷后去农业区给农场主干活，工作到35岁再向正统的机构申请田地耕种，然后繁衍生息，再过个一二百年死后让子女在景秀处偷偷找个地挖个坑一起撒进去，然后在上面埋点南离花的种子。

还有接近两百年的生活，对于刚到15岁的他们还是太过沉重。变故随时发生，计划总在替换。

昨日之后，二人对未来有更多的期待和希望，也惶恐不安。考虑到不久后战火可能会蔓延便一大早的辞职搬家，搬到离无人区很近的居住区郊区。如今离奴有了特权，还是4级的，电视中的故事可能会在现世演绎，二人要专心自学相关的知识和了解更丰富的故事，避免不好的事情发生。

是夜，奔波一天离乞早早睡去，身体充斥灵能的离奴感觉好几天不休息也没事，便在脑海中思考、整理这几天得到的知识，以及对未来的安排。

离奴想着：

1级纳灵，2级炼心，3级定元，4级筑基，5级衍天。

纳灵是开启吸收储存灵能的能力。

炼心类比于天赋。

定元，找到自己的灵魂。

筑基，给灵魂弄身体。

衍天，无性繁殖。

是不是对应着1-4级的愤怒？

如果是的话，我的灵魂和灵魂的身体？

天理不绝对？

是不是可以不用灵种，到衍天后愤怒也会到5级？

灵种去哪找？王都哥说不是人的很多，是指动植物那些？

或许可以去无人区找找。

愤怒是生命的天赋？可石碑时也能选。

石碑碎了正常？

命运之碑应该就是石碑的名字，而且还在我的身体里吧？

是因为我足够愤怒才有技能和4级？

应该不是。

如果是因为生命的天赋和足够愤怒同时满足，那也不应该直接到4级吧，毕竟很普通。

如果这样的话，岂不是很容易都4级。那黄道天下可太危险了吧。50多点感觉就能毁了这栋楼。那些快5年的存在每天基础100的话，一年3万6千，五年就是18万那能破坏城市了吧。4级状态一分钟就有6万，一小时360万，一天就8640万了！

不可能吧！？那样黄道天下应该早就闹哄哄的吧，这怎么引导、解释都会感觉到不对劲的吧。其他生物应该没有王都哥那么克制吧。

唔唔，那应该是碎掉的石碑了。

或许，是旧人的馈赠。

啥重要事都不说，害得昨天差点被卖，还好王都哥救命。王都哥救了我们五次了？真好啊。

不想这些了，越想越傻。

还是先尝试纳灵那些跟愤怒的关系吧。

纳灵，灵种。

炼心，愤怒、毁灭。

定元...灵魂，怎么找？

摇头甩掉其它事情，躺在床上的离奴，用自己能想到的方法尝试着寻找自己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