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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少年倚靠在围栏边,外面便是不见底的万丈深渊,不见男人说什么,他便直接翻身而起脚踩其上。

霎时风起,少年伸手向天边一指,看着那星星点点的火光越来越多‘星雨灯光落满都,自相送,更添柔情?’

丰旭歌缓缓靠近‘今晚过后,我便不会再管你了,是去是留,你自己决定吧’。

‘一晃都过去两年了吗?’,少年不知道该感叹终于能恢复自由身还是遗憾安静日子到了头。

他转过身来轻松一跃便跳了下来,丰旭歌拍了拍他的肩膀‘颂真师弟,遵守本心,方能求仙正道’。

颂清殿内,只著青衫单衣的中年人双腿盘坐在蒲团上,将煮好的新茶分为两杯,一杯自饮,另外一杯将它放在了茶案的另一边。

‘来的刚刚好,这是用苋松叶新煮出来的茶,你有口福了’。

‘掌门’,丰旭歌先是躬身作揖,随后退到了一边站好,脚步声自身后而起,一身白衣的男人手拿一把扇子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茶香清润,令闻者心旷神怡,果然是好茶’。

说着自顾自的坐在另一边的蒲团上饮了起来。

‘旭歌,你来我这是为了颂真吧’,中年人饮了口茶,眉头微皱。

‘是,今夜过后约定之期就已经到了’。

‘嗯,这两年辛苦你了’。

听到这话,丰旭歌越发的恭敬起来‘江师弟是下一任的掌门,旭歌理应如此’。

‘你这孩子性格沉稳,天资更是聪慧,确实比颂真更适合坐我的位子,但是有些时候天命不可违,以后,你自会有更好的造化。

丰旭歌再次抬手作了一揖,便转身离开了。

白衣男人对此忍不住笑出声来,像是看了一场十分滑稽可笑的戏一般‘都是做掌门的人了,说话还是这么不留情面,你就不怕他在背地里动了歪心思趁你那宝贝接班人下山游历之时杀人灭口取而代之吗’。

中年人夺过白衣男人手中的茶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直至里面一滴都不剩‘如果真是如此,那便都是命数了,身在江湖,什么虚名妄议,能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

‘茶没了呀’。

白衣男子站起身来,最后使劲的嗅了一下残余的茶香‘我虽喜欢率性而为,但也懂得一诺千金的道理,尽然得了您的好处,那我势必要再尽心一点’。

.........

‘悬尚派弟子下山切不可做有辱师名的事情,师弟你要谨记于心,还有这包裹,里面的东西应该够你一段时间的日常开销,最重要的是,要保护好自己’。

‘嗯,我知道了师兄,要不你跟我一起下山吧,在这山上同我待了那么多年,难道就不觉得无趣吗?’。

‘快走吧,还是说你想等掌门下来亲自送你一程?’。

#39;别,再会'。

说完,少年头也不回的立马离开了。

青城以北最是繁华,那就先从北面开始游历,可惜这穷乡僻壤之地,江颂真走了得有半日才看到一家人烟。

一家破败的凉茶铺。

他刚想坐下来喝口水休息休息,紧接着从铺子里走出来的人使他整个人立马有了精神,只想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怎么,我就那么可怕吗,还是说又有人背着我动了什么歪心思了,见对面之人笑而不语,他随即转移了话题。

‘毕竟是看着你长大的,如今下山历练总得来送送不是吗’。

江颂真带着笑意坐了过去,忙不迭的给男人倒了杯茶‘今日暑气太重,您快喝杯茶解解暑’。

随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一杯接一杯整整喝了大半壶,这才觉得身上暑气消了大半。

江运离将一把被红色布条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像是一把剑似的东西拍在了桌子上‘将它带上,你就可以走了’。

‘掌门,这是,怎么还拿布给包上了,还是红色的’,江颂真满脸嫌弃的看着这把剑,嘴上也不落下一句句的评判着。

‘此剑名为咫言,既然下了山,有时间就帮它配上一个合适的鞘吧’,江运离自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少年‘咫言若许,有它在我也放心些’。

看着掌门说的一本正经,江颂真心里也有了另一番考量,暂时不敢动什么歪心思了,直到喝完这一壶茶,拜别掌门,他便拿起剑继续开始上路。

终于,夜色将至,他才入了最近的一座城镇,学雍城。

看了看师兄给自己准备的银子,又了解了一下这里的物价,最后找了一家还算物美价廉的客栈住了下来,看了一眼这家徒四壁的房间,江颂真只觉得他可能撑不过一周就会饿死在半路上,想起师兄临走时的交代,看来师兄也是许久未下山了吧。

夜色渐深,躺在硬板床上的江颂真刚想入睡,忽闻房梁上有人跑动的声音,他翻了翻身,将头转向靠墙的那面,很快鼾声便起来了。

白天的学雍城人声鼎沸,热闹非常,江颂真坐在路边的面馆里点了一碗最便宜的阳春面,又解决一顿,看着已经见底的面碗,他将铜板留在了桌面上。

‘哎,你听说了吗,苏家今日会在家中设宴,那牌面,今生怕是难得一见了’。

路边的小摊贩门争相议论着什么,江颂真也只是分神了一瞬,半挂在身上的包袱便被人给抢走,转眼间就消失不见了。

这么偏僻的城镇,竟然还有轻功如此好的人呀,他看了一眼依旧挂在另一边肩膀的剑‘没人动它,怎么就偏偏把我的衣物全都抢走了呢’。

江颂真叹了口气,打算今日便直接离开这座城镇,他怕是再待下去,不到两天自己怕是连这身衣服也没有了。

刚走没多远,一位身穿黄色华服的公子走到了他的面前,将包袱递了过来‘交个朋友吧’。

江颂真连忙将东西接过来,见里面什么都没有少,便欣喜的向对面之人表示感谢。

‘堂堂悬尚派弟子,连自己的家当都护不住,也不怕辱没了师门吗’。

本来正想离开的江颂真看了他一眼,扑哧一笑‘如果说我只是一个四处漂泊的浪客而已,你信吗?。

‘那这就对了,有没有兴趣跟我一起去吃个席?’,黄衣少年突然一反常态十分熟捻的邀请江颂真。

本不想去此人多有瓜葛的他最后还是因为所谓的吃食绊住了心神‘你说的不会是苏府的那一桌吧’。

‘你是苏家的公子?’

黄衣少年摇了摇头‘不,我不是,如果我是的话,我自然可以大摇大摆的直接从正门走进去了’。

‘至于能让我们名正言顺能去参加宴席的关键此刻就在你的包袱里’。

江颂真看向他‘你想去闹事?’

黄衣少年笑笑‘我是真的单纯的想去讨份吃食,毕竟我听说今日的苏府掌勺的可是那位’。

‘走吧’,江颂真想了想自己的窘境,能在吃糠咽菜前混顿大餐,这诱惑力可不是一般事情能比的。

随后,找了个地方,他换上了独属于悬尚派的弟子服。

不过一件衣服罢了,又为何独要把它带下来呢,江颂真看着自己这一身,有了短暂的失神。

来到正门口,门口的管家只是看了江颂真一眼,便恭敬的将两人迎了进去,庭院里设下四桌,但是除却他们两人却不见有其他人,他像黄衣少年说的那样故作高冷的入了座,直到苏府的主人从里面快步走了出来。

‘悬尚派弟子能来屈尊参加宴席,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啊’。

面对苏老爷的热情,江颂真也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倒是身后跟着的黄衣少年上前一步开口道‘我这师弟性格腼腆,不太爱与外人交流,我们这也是出门游历路过贵处听说苏老爷今日设下的宴席不一般,所以特意来凑个热闹’。

‘能把来蹭吃蹭喝说的如此清新脱俗,这人倒也是不一般了’,自己以前是什么样子了的,在山上待了两年,有些方面自己可能真的是被那清清冷冷的师兄给带跑偏了。

再次落座后,还是迟迟没有开席,庭院内也依旧只有他们两位客人,江颂真不由的在想,或许苏府想要宴请之人今日怕是不会再出现了。

他看向隔壁席位的人,听着鸟叫声已经开始百无聊赖的数起了房檐上的时不时落下来的鸟。

而学雍城的无忧客栈内,玄衣男人坐在靠窗的座位上,小口的品着手下刚刚送来的花枝酒‘嗯,这才能勉强入口嘛’。

‘主子,雁松刚才回报,苏府所设之宴,悬尚派的弟子赴宴了’。

‘这么个偏远小城,倒也能引来个不普通的旁人,苏尚轩这步棋没有白下啊’。

玄衣男人将杯里的酒全部饮尽,然后站起身来‘那我们也别辜负了人家的心意了,走吧’。

‘是’。

黑色长袍男人紧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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