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如仙女般的师叔说出这句话叶凌云背后一阵恶寒，这个宗门都是什么人啊。

“清蒸太寡淡了，还是麻辣吧，麻辣兔头，决定了晚上就吃这个。”张潇看了眼呆愣在原地的叶凌云。“你怎么还不动手。”

“师父一定要吃它吗？”叶凌云战战兢兢地问。

“你要是不会我教你。”说着拿起叶凌云的手腕，将他的手伸进笼子，奇怪的是兔子们并没有四处逃窜“抓住它的耳朵，把它拉起来。”张潇的声音像是魔音一样在他的耳朵里回荡，他的手不受控制的抓起了兔子的耳朵。

这种迷幻的状态不知持续了多久，他被一阵杀猪般的尖叫叫醒，下意识的送开手，兔子还没跑两步就被一股灵气包裹漂浮起来。

“师...师父，我...”叶凌云看着右手里的刀。

“我知道很难，但你不杀它今晚就没有晚饭吃，明早不杀就没有早饭吃，你什么时候杀什么时候有饭吃，你放心，你就算饿死我也不会心疼。”张潇说出了绝情的话。

赵灵韵想起了自己第一次杀得好像是只鸡，头被砍下去还扑腾挺久的，这一幕不算是心病也算是童年阴影，就算她是宗主的女儿也要经过这一步才能开始修炼，理由嘛要等他杀完之后才能告诉他，这算是他第一个任务。

“要不然换其他动物吧，我都不知道兔子可以叫出这种声音，我怕凌云被吓到了”赵灵韵走到张潇身边，看着他手中的兔子，想要把它送回笼子。

张潇看了叶凌云一眼，问“你还要再尝试一下吗？”

“真的要杀它吗？”

“这是为师给你的第一个任务。”张潇目光决绝的说，仿佛他眼中并不是那只人畜无害的白兔，而是一个为祸人间的大妖。

刀插到兔子的脖子中，握刀的右臂被兔爪划伤，叶凌云看着在地上挣扎满身血泥的白兔，他还是动手了，杀了这个没做错任何事的兔子，他捂着渗血的右前臂，不知所措，只能呆呆的站在那里。

赵灵韵走到他身边偷摸着他的头，安抚着他。“好孩子第一次能做成这样已经很好了。”

“捡起它，吃掉。”听到张潇说出这样的话最震惊的不是叶凌云而是赵灵韵。

赵灵韵快步走到张潇身边对他说“师兄这没必要，现在应该告诉他了。”

“他是我的大弟子，所以他不能和其他人一样随随便便，我自有我的用意，你只需要相信我就好。”张潇并没有理会自己的师妹，而是盯着那个愣在原地的徒弟。

“可。”

“没有可是，这个分舵我说的算。”赵灵韵还想为叶凌云辩解，但却被张潇强硬喝退。

“是，师兄”

叶凌云木讷的走到兔子身边，将它拿起，他没有在意兔子身上的泥土和毛发，一口咬下去，像追猎兔子的狼一样狠狠的咬下去，血腥味混合着泥土味充斥着他的口腔，虽然已经放过血，但血腥味依旧非常浓厚，眼泪从眼中滚落，作为一个普通的农家孩子，他没有能在短时间之内接受这一切的能力，所以只能哭出来保护自己，但他也知道无论如何师父都不会放过他除非他能完成师父的任务。

第一块血肉连带着部分骨头被他从兔子的尸体上撕下他还没有去咀嚼师父便下达了新的命令。

“吐出来吧，今天就好好休息从明天开始我要将我毕生所学传授给你。”说完张潇拍了拍他的后背，就是这样一个举动，让叶凌云呕吐不止，而那个兔子也被张潇收了起来不知要怎么处理。

叶凌云在房间里发呆，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或者他根本就什么都没想，此时房门被人推开，赵灵韵走进房间走到他身边。

“飞儿还在生师父的气吗？”赵灵韵的笑容像春风般温暖，将他从无尽的虚无中拉回到现实。

“徒儿不敢。”

“不敢还是不气？”赵灵韵并没有给她回答的机会继续说道“这也怪不得你师父，除妖师本就是这样一个靠杀生赚钱的工作，有人成为除妖师是为了成仙证道，有人成为除妖师是为了人间富贵，成为除妖师的理由大多不同，本也没个高低之分，他们都需要去除妖，哪怕这些妖从没有害过人，而你还没学会血莲心法甚至还没种血莲，不要说有些道行的小妖了，就是狮子老虎你也杀不了，反而会被他们吃掉，所以要让你杀些小动物开始让你适应杀，就像药王谷的修士，都是从解刨小动物开始的，或是青蛙或是白鼠。”

叶凌云听懂师叔的话点了点头，他可能不太明白但他能理解了。“可师叔，师父为什么要我吃生肉啊。”他弱弱的问了问。

赵灵韵慈爱的抚摸着他的头，“我不知道，但我相信他有自己的考量，我只能告诉你你师父是当世最伟大的修士。”

最伟大的吗？那他要杀多少妖。

餐桌上，叶凌云看着碗中的肉，没有说话没有动就那样呆呆的看着。

张潇看他迟迟不动开口说道，“飞儿我虽然收你为徒但我对你并不满意。当时我让你吃生肉时你要是不吃甚至你用那个兔子扔我，我对你都会更满意，我希望你知道，你要有自己的思考，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即便是师父的命令，也未必是正确的，吃饭吧晚点还有很多事要做。”

叶飞低着头吃着米饭，但却没有碰那几片肉，糟米他都没吃过几次更何况这么好的精米，所以即便没有菜他也能吃得下去，但肉香就在他鼻尖，很香，他很想吃，但血腥味的感觉还残存在他的口腔中。

“不要浪费，不只是粮食，还有那只兔子的生命。”不知什么时候张潇已将站在他身后，“飞儿我希望你知道，我们血莲宗是最容易走火入魔的，所以一定要对生命有所敬畏，无论是不得不杀还是非杀不可我们都不能浪费他们的生命，你已经半步踏入修仙，我只是你的领路人你的师父，而这只为你献出生命的白兔才是对你恩情最大的。”

听张潇说完，叶飞大口吃那兔肉，很香但心里却很反感，他咬着牙咽了下去，这不是师父的命令，这是他唯一能为白兔做的事，决不能浪费它的生命。